趙清隻是冷笑，笑得詭異而猙獰“你會比我慘一千一萬倍——”

    慕歡平靜的看著她本以為溫婉安靜的女人，此時麵目猙獰，雙眼怨毒。美人皮被所撕開，露出冷森森的白骨，毫不掩飾的怨懟。

    “我得罪過你？讓你如此大費周折？”她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也知道趙清不會回答。

    “趙清，你現在慘在哪裏？你有美貌，有實力，完全可以過得更好……”慕歡便接著說“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做這種事？”

    趙清不答，愚蠢的人類啊，慕歡和她愚蠢的弟弟竟然說了如此相像的話。

    這個將她驅逐家園的基地，她如何能有歸屬感？為之賣命何其可笑？

    慕歡盯了她半晌，忽然間笑了，說出了一句讓趙清麵色驟變的話“外麵那頭言靈古喪屍，怎麽就找了你這麽個對自己沒13數的廢物啊？露出那麽多的馬腳，是巴不得我發現吧。趙清，忍你到現在，我是仁至義盡了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啊。”

    趙清霎時麵若死灰，原來慕歡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麽？

    她想起之前慕歡來到窩棚區找她加入培育變異稻穀的實驗，那句“要小心哦”，是不是那時候慕歡就知道了？

    但慕歡知道這一切，又是怎麽會知道她和那頭喪屍有來往？

    趙清看向慕歡的眼神逐漸染上了恐懼。

    慕歡太聰明了，細枝末節中就能抓住關鍵，一擊就中。這樣聰明的人，打起交道來讓人心中發寒。

    “你知道……你都知道……”趙清喃喃自語“你怎麽會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慕歡慢條斯理的將斧頭握在了手中，朝著趙清的脖頸比劃“趙清，都說反派死於話多，雖然我不是反派，但是我還是不想跟你多說哦。”

    事實上，當時在廚房說起這件案件的時候，顧沉璧所說的“吃肉”，以及死亡的人員——後來她問過顧沉璧，喪屍對人肉也很挑剔，喜歡嚐試各種類型年齡段的人。

    那時候她就隱約覺得這跟喪屍有關了。

    翌日來窩棚區找趙清加入實驗她聞到了屬於喪屍的濃重腐臭味，她就有所懷疑，是趙清家裏藏著的一頭早已徹底屍化了的喪屍。

    再到後來，她看到了其中兩名死者的家庭住址，都是在趙清家附近，這說明一開始趙清對於殺人並不熟練，也沒有後來的精明，直接挑了家附近的人下手。是以她就已經篤定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趙清的手筆。

    當天趙清約她晚上見麵，慕歡感覺她是想搞個大的，索性她就釜底抽薪，來了趙清家，找到了屍化成喪屍的趙覓。

    果然，趙清沉不住氣了。

    她雖然脾氣差，但這種涉及人命的深仇大恨，應當是沒有的。就算有，也隻剩下了基地外的那頭虎視眈眈的言靈古喪屍了。

    這不，就讓她從趙清嘴裏詐出來了麽。

    那頭言靈古喪屍仿佛智商被拉低了一樣，她不出基地它奈何不了她，就找了這麽個事想讓她身敗名裂……

    哎呀果然還是她太聰明了啊。

    既然已經捋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慕歡當然要和趙清好好的算這筆賬了。

    趙清被慕歡踩在腳下竟是動彈不得，她沒想到慕歡的實力竟然這麽高，一時間又是屈辱又是害怕。

    “你、你不能殺我！”趙清咽了口口水，盡量克服恐懼“你一看就是那種大家族教出來的天之驕女，你怎麽會殺人呢……”

    慕歡聞言歪了歪頭，仔細的想了想“好像真的誒，我還沒殺過人。”

    趙清鬆了一口氣。

    “不過殺人應該和殺喪屍沒什麽區別，甚至於更容易吧。趙清，你是我第一個要殺的人哦，你應該挺榮幸的呀。”

    鋒利的斧頭刃已經落在了趙清的脖頸上，慕歡的手有些僵硬。

    趙清沒能察覺，此時她已經是滿心的恐懼。這把斧頭有多麽的鋒利。趙清是見識過的——哪怕是砍喪屍，也是手起斧落，跟切西瓜沒兩樣。更何況，是她脆弱的脖頸？

    “別、別別殺我。我我可以解釋！我會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會離開這裏，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說到後麵，趙清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你放過我吧！”

    慕歡半蹲在趴在地上的趙清麵前“放過你？你放過過我麽？”

    雖然那樣的眼神慕歡經曆過不少，卻並不代表她能習慣，相反，她會憤怒，極度的憤怒。

    那邊，麻醉劑藥效過去終於能夠動彈的趙尋，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被斧頭刃抵在脖頸上的趙清。

    “姐——”趙尋失聲喊出。

    他想努力爬起來，然而注射麻醉劑帶來的後遺症讓他隻能如趙清一般狼狽的趴在地上。

    趙尋隻能哀求的看著慕歡“小慕，你不要傷害我姐！求你了！”

    慕歡冷眼看著趴在地上的兩兄妹，鬆口了——本身，她就沒想過殺趙清，否則屎盆子就永遠也拿不下去了。

    “趙清，我給你一個機會。”慕歡緩聲開口“明天，去基地辦公樓，承認你的罪行。”

    趙清拚命的點頭“去，我去！隻要你放過我，我做什麽都可以！”

    慕歡“嘖”了一聲“趙清姐姐，我是真沒看出來，你這麽慫哦。”

    趙清“……”

    她麵若死灰，一派頹然。

    慕歡放在她脖頸上的斧頭卻沒有挪開“如果你反悔——我會讓你終生活在悔恨中。我這個人，不說大話。”

    她湊近趙清的耳畔，吐出兩個字。

    “趙覓。”

    趙清通體一震。

    是了，剛才慕歡進到地下室的時候，對覓覓做了什麽？

    慕歡離開後，過了好久，趙清才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漸漸的恢複了冷然。

    趙尋勉強支起身子，看趙清的神色，他心中有些不安“姐，你明天……會去的吧？”

    “去啊。”怎麽能不去？她會讓慕歡知道，心軟的代價！明天，她會讓慕歡徹底翻不了身！

    趙清從角落裏摸出了那把還染著血的斧頭，在自己身上比劃著。

    若是慕歡在這裏，一定可以認出，這同樣是一把金係異能斧頭。當然，慕歡也知道，趙清的手裏有這樣一把斧頭。那些死者身上的肉，就是被這把斧頭挖走的。

    趙清微微抬了抬手，一條表麵光滑的木係異能藤蔓便出現在了自己的脖頸間，此時，她微微收緊，白嫩的脖頸上立刻就有了一條紅痕。

    這是她的攻擊方式，以木係異能凝聚藤蔓纏繞敵人，使其窒息而死。因為凝聚出的藤蔓表麵光滑，並不會留下太過於深的勒痕，而她真正的攻擊，來源於藤蔓中源源不斷的木係異能，侵入肌膚使其窒息。

    這便是法醫檢查出來死者死於窒息，但差脖頸傷口不深的原因。

    這也是慕歡懷疑趙清的原因之一，畢竟趙清曾經來醫院幫忙的時候，展現了不俗的木係異能。

    趙尋看見趙清的動作，大為驚訝“姐！你做什麽！”

    “我不會放過慕歡。”慕歡不身敗名裂，那頭言靈古喪屍也不會放過她。趙清沒得選。

    “覓覓，覓覓你也不管了嗎姐？小慕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如果她把覓覓捅出去……”趙尋急聲道。他想阻止趙清的動作，卻怕趙清失手，隻得作罷。

    趙清神色淒涼“我沒得選。”

    “阿尋，你現在就立刻帶著覓覓出基地，出了基地，就安全了。”趙清用另一隻手凝聚了一縷木係異能，籠罩在了趙尋的身上“我會來找你們的。”

    “姐，你到底要做什麽！”

    趙清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藤蔓收回將身上的黑色衛衣直接脫掉，她裏麵還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

    “聽我的，否則，你就是不認我這個姐姐！”趙清從未用這種語氣對趙尋說過話。

    趙尋愣了好半天，才奔向了地下室，帶著此時十分乖巧的趙覓快速離開。其實，他覺得，最安全的還是基地……

    趙清看了眼時間，還不晚。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舉起那把斧頭，朝著自己落下——

    霎時，鮮血直流。

    當被趙清約來卻不見她蹤影的楊柳找到了趙清的家，到時看到的就是倒在血珀中的趙清。

    楊柳愣了好久，才尖叫了出來。

    “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將窩棚區從沉睡中喚醒。

    ——

    趙清的原本計劃是將慕歡引至街角口對她下手，讓楊柳撞見黑色衛衣的短發女人傷人。在楊柳眼中，是慕歡傷了她。而她，會直接將慕歡帶離基地。

    屆時第二日事發，楊柳將會在“受傷”的她的引導之下將矛頭直指慕歡。人證物證俱在，慕歡也不再在基地，那麽她便無從辯駁，將會直接成為這連環凶殺案的凶手。

    隻是趙清沒想到慕歡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去了她的家！更讓趙清覺得在意料之外的是，她在慕歡麵前竟然毫無反擊之力……

    這一切的變數都打亂了她的計劃，讓她不得不重新計劃。

    慕歡不傷她，她就自己傷自己。

    楊柳是知道她今晚約的人是慕歡的，所以看見了倒在血珀中的她，再加之楊柳本就是在她的引導下懷疑慕歡。所以，楊柳必然會直接覺得這是慕歡做的。

    這樣，也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趙清微弱的呼吸著，她倒在一攤鮮血中，唇角卻勾起一抹寒涼的笑。

    手段拙劣又如何？總是有一大堆的傻子會相信，人雲亦雲，慕歡就算是白的也不得不是黑的了。

    無論如何，慕歡必須身敗名裂！

    ——

    慕歡自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清平街熱鬧得跟，她去了超市，買了一個慕斯蛋糕，準備送去給韓鳳至。

    生日快到了，韓鳳至睡得晚的話，還能陪著她一起等零點滿二十一歲呢。

    慕歡提著蛋糕，思緒卻忍不住飄遠了。

    韓鳳至上一次陪她過生日，是她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到慕家。慕承安在中秋那天領著她離開慕歡，那是慕歡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

    她會溫柔的給她唱生日歌，會幫她擦拭嘴角的奶油，會笑著讓她許願……

    年幼的慕歡對韓鳳至的第一印象很好。

    那時候她最期待的就是考試了，因為如果是第一名，慕承安就會帶她去找韓鳳至。

    慕歡是真正的天才，她也十分努力，學習成績好得令人歎為觀止。所以，她每一次都能考到第一名，每一次都能見到韓鳳至。

    隻不過後來，她長大了些，也就不怎麽去找韓鳳至了。因為她不止一次的被惋惜。

    “如果我們歡歡是個男孩兒該有多好啊……”

    她若是男孩，韓鳳至大概早已堂堂正正的進了慕家了。她不是個帶把的，所以當年韓鳳至偷偷的把她生下來後，就直接丟到了s城。

    但慕歡還是感激韓鳳至的不忍心，讓她能夠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縱然關係有所疏遠，她心裏還是很依賴自己的母親的。

    所以這個生日的零點，她想和韓鳳至一起過。

    現在在晚上九點半，韓鳳至應該是還沒有睡的。

    慕歡站在公寓門口，按響了門鈴。

    半晌，才有人開門。

    開門的不是韓鳳至，而是她雇來招呼韓鳳至的阿姨。阿姨看了她十分驚訝，甚至有些慌亂。

    “慕小姐，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

    慕歡挑眉“你這麽慌做什麽？這是我的公寓，我還不能來咯啊？”

    “能的，能的。”阿姨忙道。

    “我媽呢？”慕歡直接問。

    “在裏麵休息呢。”阿姨將慕歡迎了進去。

    慕歡四處看了看，公寓被打理得很幹淨，也跟溫馨。是個很盡職盡責的阿姨。

    慕歡就道“孫阿姨，過兩天給你漲工資哦。我媽最近還好吧？”

    算算時間，她好幾天沒來這兒了，韓鳳至既不出門，也不會主動來找她。慕歡也就好幾天的看不見韓鳳至。

    孫阿姨張了張嘴“夫人她……”

    “她怎麽了？”

    孫阿姨遲疑著，直到看見慕歡原本笑意吟吟的臉沉了下來，她才連忙說道“夫人最近胃口不太好，總……”

    “歡歡，你怎麽來了？”孫阿姨的聲音被打斷，穿著一身寬鬆睡裙的韓鳳至從樓梯上走下來。

    －－－－－－題外話－－－－－－

    軍訓明天結束了啊啊啊！我要瘋狂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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