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灝(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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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落落剛換好衣服出來,傅言就馬上對她獻殷勤,讓她過來吃早餐。

    真會耍手段,大早上的吃油膩的東西也不怕會心機梗塞。

    “她不用吃了。”我在她走過來,沒有落座之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就朝門口走,這裏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她在這裏多待一秒鍾,我都覺得很不舒服。

    上了車,直接拖她去了我臨時住的酒店,把她拉到房間裏,關了房間門心裏是想著要怎麽懲罰一下她的。可最終卻沒想出來要怎麽處置她,所以隻能獨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想著一定要冷靜了再跟她計較,未免脾氣一上來又說些過分的話,可她竟然還挑戰我的底線想走,想走可以,但是不解釋清楚她昨天為什麽會在傅言家過夜,有沒有和傅言做什麽羞恥的事,和他到底已經到了哪種程度了,就休想走。

    把她逼急了眼,她就開始哭,問我到底是想怎樣,問我怎樣才能放過她一次。

    在她看來,我現在這些舉動都是在折磨她嗎?嗬,好像確實是在折磨她,誰讓她跟別的男人……她又何曾不是在折磨我?

    突然感覺有點無力,低聲對她說:“我……不是說了會保你下輩子衣食無憂嗎?你為什麽還要去依靠別的男人?”

    如果是生活上有所難,她可以找我的,無論是她要錢,還是要一份工作,我都可以給她找到最好的,為什麽她寧願找別的男人也不找我幫忙呢?

    對別人的依賴比對我的多。

    她忽然問我,“秦江灝,對你而言,我是什麽?”

    “你是白落落。”這世上僅此一個的白落落。

    “秦江灝,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兩個人要是什麽樣的關係,什麽樣的程度才算是喜歡,如若說兩個人相處的模式的話,我是不喜歡的,因為總和她鬧脾氣,這樣的生活有些糟糕。

    如若說她是未來的伴侶,我會很樂意,很多時候我們兩個在一起,有的事是好的,有的是壞的,所以到底喜不喜歡跟她在一起,我也有點分不清,反正我是不喜歡她跟別的人在一起的。

    “喜歡不喜歡你就直說,為什麽不說話?”她突然吼了起來。

    我看著他,不知道她要聽哪個答案才會滿意,所以幹脆直接問她,“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她卻說:“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一會兒又咄咄逼人的問,一會兒又不想要答案了,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嗎?

    所以那個問題,其實我怎樣回答都沒有關係的?

    看著她臉上有些花了妝容的淚痕,心裏有些愧疚,我從未想過要把她弄哭,但是卻好像一直都在弄哭她。

    我伸手給她擦掉淚痕,然後跟她說隻要是她想要的,喜歡的,都可以找我,不要再找別的男人,依賴我就夠了。

    可是她又忽然問我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剛才是喜歡不喜歡她,現在卻變成了喜不喜歡別人,為什麽一定要糾結這種問題呢,這種問題的答案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她又問我,齊婧對我而言,是什麽?

    齊婧,嗬,“她對於我而言,很重要。”

    “重要到什麽程度?”

    “不可或缺。”

    齊安國從來都不寶貴誰的生命,唯獨他的那個女兒,所以齊婧,是我報複他的最好的籌碼。是這盤棋裏最重要的棋子。

    他毀了我的家人,害了我的親人,那麽他的家人也別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種糾結的話題到此結束,想到她還沒有吃早餐,便叫了服務生送飯進來,但是叫她過來吃,她卻是倔著死不過來。

    那就讓她繼續倔著吧,以她那饞貓的德性估計堅持不了多了。

    但沒想到的是,她還挺能堅持的,過了會兒,問我要打車的錢。

    這才剛從傅言就出來沒多久又想回去?忍不住又對她發了火,她委屈巴巴的說自己的包包和手機還在傅言那裏。

    所以她隻是想回去那裏取一下而已?不過盡管這個理由很正當,我也是不會讓她去的,找人去給她拿,卻是傅言自己送了過來,真是煩人的跟屁蟲。

    他一來就想把白落落帶走,簡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我的女人是他隨便想拉去哪裏就拉去哪裏的嗎?

    要逛街我會陪她,要回家我會送她,輪得到他個外人來獻殷勤?

    拿了鑰匙,拉了白落落的手直接出了門,然後開車送她回a市。

    到了半路,看到一片江河,思想不由沉凝,然後就下意識將車開離岸邊近些,下了車,不行幾步走到岸邊,眺望著似海般一望無際的江河,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白落落問的那個問題。

    認真思考了一下,卻還是無果。

    很小的時候我的媽媽,外公還有那些親戚都說我很聰明,上了中學後,老師也是那麽誇我的,高中,大學,以及工作上也不列外。

    但人有一個優點,也必定會有一個缺點,而我,卻是有很多的缺點的人,比如情商。

    智商有多高,情商大概就有多低。

    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因為從未去研究過這個問題,難道把對方喜歡的,想要的,都給她還不算是喜歡嗎?

    那要到哪種程度才是?

    她說我是不是因為太寂寞孤單,需要一個人陪在身邊,像是她小時候就算不喜歡但是也舍不得給別人碰的布姆娃娃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所以一時有些迷茫,我隻是想要跟她像從前那樣好好的相處就好了,她隻纏著我,隻跟我待在一起,奢求並不高吧?

    小時候可以做到的事,長大了也沒什麽難的吧?

    “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麽?你沒有心,也覺得我可以沒有心嗎?”她突然以質問的口氣問我。

    意思是我把她當成了一個布偶娃娃一樣?可我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布偶娃娃,因為布偶娃娃才不會那麽多的問題,不會有喜怒哀樂,也不會對我大聲的嚷嚷,更不會和我互相折磨。

    如若我真是把她當成了布偶娃娃,我有的是錢可以買更多比她更好看更乖巧的布偶娃娃。

    說著說著,她又說要跟我保持距離,我之所以把車停到這裏,就是想要跟她把那些不愉快的誤會解開,跟她回到從前,怎麽反而還越加嚴重了起來呢?

    她到底是想要什麽,想要我怎麽做?女人為什麽都那麽複雜呢?

    把她送回了家,我也回了c市,近段時間忽然覺得很疲憊,無論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累到連在工作的時候都不自覺睡著,又開始在夢裏回憶起那些過往。

    無論如今的生活再多麽如魚得水,可一個親人都沒了,你的所有成功無人分享,你的失敗無人陪同,再好的日子,過久了,也會覺得很孤單寂寥。

    醒來時,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撐傘步行在去母親陵墓的路上,中途刮了好幾陣的風,吹得傘顛簸難握,幹脆直接棄了。

    走到我母親的陵墓前,心裏的荒寥更甚,畢竟不是小孩子,懂這世界上,哪裏會真的有什麽鬼魂存在,不過是在自我安慰,和嚇自己罷了。

    小的時候,總想著要好好的學習,長大了以後好好的工作,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但待你功成名就時,你把再好的東西捧到她的麵前,你可以讓她抬起頭俯視那些曾經狗眼看人低的人,讓她揚眉吐氣的時候,那人卻已經不在了。

    那麽,現在所做的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活著有什麽意義?僅僅隻是為了報仇而活著嗎?媽,我突然覺得好累。”看著墓碑上她的照片,忍不住道。

    雨水早已濕了衣服頭發,除了心髒隱隱作痛,我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感覺存在,閉上眼睛,卻開始貪戀這種感覺,跪在這裏就不想走了。

    好歹這裏還有母親的墳墓陪著我,比待在空無一人的家裏,舒服多了。

    不如,就在這裏一直陪著母親算了,其他的事,好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了。

    不知這樣閉著眼睛多久,好像聽到了有走路的腳步聲,然後是雨點砸擊在傘上的聲音,在夢中,好像看到了母親撐著傘站在小學門口四處找著我的身影,四處張望中,忽然一笑,然後對我說:“小灝,回家了。”

    猛地睜開眼睛,卻因為眼裏進了水,有點刺痛,嗬,原來,我隻是在做夢而已啊,媽,你根本就不會再來接我回家了的吧。

    雨滴打在傘上的聲音卻依舊沒有消失,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看著她,不由想要站起來,站起來確認這個人是不是也是我的幻覺。

    她向我伸出手,我握住她的手站起來,這個溫度和感覺很真實,那麽這次不會再是幻覺了吧?心頭忽然湧出滿足感,腳很痛很麻,放開她的手,然後無力的倒向了她,靠在她身上,貪念的不想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