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爛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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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爛賬

    第120章

    蘇映雪道:“集體做笛子啊,挺好玩的,要不,我也做一個?”

    沈沛白:“……”

    護衛連忙開口,這個道:“蘇小姐,這笛子可是粗人做的活,您手嫩,容易割傷的。”

    那個道:“對對對,而且灰塵很多,很容易把衣服弄髒。”

    另一個道:“而且這竹葉上還生了很多蟲子,特別惡心。”

    蘇映雪依依不舍地看了幾眼:“好吧,那你們加油,若是有做好的,也給我瞧一瞧。”

    “您放心,我們會加什麽,加油的。”

    ……

    沈沛白直接拉著蘇映雪的手往外走。

    結果剛走出春波庭,就看到懷安跑過來,手中舉著一封信:“大人,不好了,小姐離家出走了!”

    沈沛白看了那封信之後,冷著臉道:“蔣鳶呢!”

    “還在她住的院子裏。”

    沈沛白寒聲道:“馬上,讓她走人。”

    蘇映雪拿起那封信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哥,我走了,從此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師姐說,隻要勇敢踏出第一步,就會走出困境,既不能與我愛的人長相廝守,舉案齊眉,那不若與風為伴,偕雨同行。無須尋我,等爹娘歸鄉,我自會回京探望。對了,好好待映雪,不然她容易跑。”

    蘇映雪:“……”最後一句怎麽回事,什麽叫我容易跑???

    原本準備開始做竹笛的護衛們知曉不必做了心中十分開心,集結全府之力,以及懷安的精準推測,不到半日就找到了離開京城,朝著淮南城方向而去的沈鈴音。

    不過他們雖然找到了人,卻沒法把人帶回來。

    沈鈴音身上帶了一個暗器,誰上來就射誰,一眾護衛又不敢對她下手,最後隻能派了一隊人遠遠綴在後麵,另外一隊回京跟沈沛白匯報。

    沈沛白聽了之後,沉思片刻道:“派幾個身手最好的跟著她,告訴她若是我成親當日,她不回來,就別認我這個大哥。”

    “是!”

    蘇映雪坐在一旁,把那張紙條捏成了一個團,放在桌案上滾來滾去。

    懷劍抱著劍走進來,有些遲疑道:“大人,蔣鳶想要見你。”

    沈沛白輕啜一口茶:“不見。”

    “她說有東西想要當麵交給你,說是慶賀你成親的賀禮。”

    懷安一臉看不成器兒子的眼神看著他:“你就不能讓她把東西交給你,再轉交給大人嗎?”

    懷劍欲言又止,他天生不擅長拒絕,特別是麵對女子。

    懷安一把搶過他懷裏的劍,然後把半散下來的頭發束起來,沉聲對著懷劍道:“懷安,你可是哥哥,切莫如此扭捏作態,讓大人多生煩惱。”

    懷劍:“……”

    蘇映雪看了看懷安,又看看懷劍,從第一眼開始她就沒有把他們認錯過,雖然二人容貌有九成相似,但是懷安一天到晚臉上掛著笑容,而懷劍則是板著臉,因而很容易分辨出來。

    但是方才懷安故意裝出懷劍的表情,竟與懷劍絲毫不差,不愧是雙胞兄弟。

    蘇映雪直起身子道:“沈大人,時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府去了。”

    沈沛白站起來往外走:“我送你。”

    蘇映雪道:“不必……”

    抬眼一瞧,他已經站在庭院中,回過頭來,緋色官袍映著藹藹草木,蘇映雪走出去,默默地將拿在手中許久的畫軸遞給他。

    “生辰禮物。”

    沈沛白唇角上揚到一個愉悅的弧度,而後他打開那副畫,指間摩挲著那半開的芙蕖花,心神微震。

    兩個人從院中走出去,卻見到懷安捧了一個狹長的錦盒走進來。

    “相爺,這是蔣姑娘送你的賀禮。”說罷他已經把錦盒打開,裏麵居然是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笛。

    沈沛白:“……”

    蘇映雪含笑道:“沈大人的紅粉知己,還真當了解大人啊。”

    沈沛白:“……”

    翌日,懷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兩個護衛扛著一大捆苦竹到自己房內。

    “懷安大人,相爺有令,讓你做十根竹笛,三日內交給相爺。”

    懷安:“……”

    ……

    “老爺,這是今年的賬目,請你過目。”管家蘇順將一疊厚重的賬本,放到蘇正陽的手中。

    蘇正陽原本是隨意翻看,越看眉宇越是緊蹙,最後猛地將賬本拍在桌子上:“十個鋪子有六個是虧的?庫房之中隻有不到五千兩銀子!”

    蘇順馬上垂下頭,低聲道:“這是大夫人的人送過來的。”

    “讓賬房先生進來!”蘇正陽又翻開了另外一本田產賦稅的賬冊,翻了兩三頁後更是火冒三丈,前兩個月朝中推出土地新政,重先丈量土地,整理地籍,按照土壤肥瘠,劃分等級,按田畝征收稅賦。

    而這項政策正是他的未來好女婿推出來的,如今朝廷之中半數以上的朝官對這一新政保持反對反對,然而卻無法抵擋住左右丞相聯袂試壓,皇上力排眾議,先劃了淮南周圍幾個郡縣推試,不巧的是他的老家正好在試行的那一塊範圍內。

    賬房先生走過來,給蘇正陽行了一個禮。

    蘇正陽問道:“這賬冊中有好幾筆未標明出處的銀子,是怎麽回事?”

    賬房先生詫然道:“那是大夫人手裏出去的,每一年都有好幾筆,小人記錄的時候曾經問過夫人,夫人說她會跟老爺說明。”

    蘇正陽臉色越來越冷:“你是說每年都有?”

    賬房先生點頭:“之前的賬冊都送過來給老爺過目了。”

    蘇正陽愣了愣,每年的賬目的確是都送到自己手中,但是每次自己看賬的時候,大夫人都會送一些吃食之類的過來,又或者有客人來找自己,然後他就把賬目給大夫人核對去了。

    蘇正陽從取了林氏之後,蘇府就一直都是林氏當家,賬目收入支出也是林氏管的,他不是不通賬目,隻是他信任林氏,因為自己出身低微,又曾娶過妻子,而林氏身為尚書嫡千金,終究是他欠了對方良多。

    “你可知這幾筆支出到了何處?”蘇正陽開口問道。

    賬房先生好歹也在太師府幹了十多年,大概猜到一些:“好像是……借給林府了。”

    林府自然不是他早已經致仕多年嶽父的林府,而是林氏的親兄長尚書列曹侍郎林濤的府邸,這位列曹侍郎在朝內官職不大不小,才能不出眾,卻是深諳溜須拍馬之道,能升到這個位置,想必是花了不少銀子吧。

    蘇正陽咬牙切齒,現在可算知道為何林濤每次看到自己都對自己一番讚頌了,原來是因為林氏把錢送到他二哥的手中。

    “把當年丁氏的陪嫁清單拿出來給我看看。”蘇正陽道。

    賬房先生打開最裏頭的一個陳舊箱子,翻了大半天才翻出了一本冊子,冊子已十分暗黃陳舊,蘇正陽翻開,越看越心驚:“這清單沒有拿錯吧?”

    賬房先生道:“這箱子隻有在十年前換府邸的時候移動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人打開。”

    蘇正陽翻到最後一頁,手指微微發顫,是了,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了,他差點忘記丁府既是名門世家,又是當地榕縣數一數二富商,丁氏嫁給自己的那日,十裏紅妝,極盡繁盛,嫁妝甚至連蘇家的庫房都擺放不下,隻好堆在廳堂中。

    他翻下冊子,突然歎息了一聲。

    “老爺,這個清單是否要重先撰寫一份?”管家作為他的心腹,自然知道蘇正陽在愁什麽。

    蘇正陽白了他一眼:“大小姐手中也有一份清單。”

    他方才粗略算了一番,丁月陪嫁物上的折算成銀子,差不多是蘇府所有的家當,包括鋪子和田產,估計還不夠,也許還要再抵上這個太師府。

    為今之計,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讓林氏把送出去的錢要回來,十多年積攢下來,數目不容小覷。

    第二,拉下麵子,去求蘇映雪,讓她改變之前的條件。

    ……

    千裏之外,荊州之地。

    這裏原來是一片貧乏之地,百姓貧窮,民風彪然,山賊眾多,後來大周建立,一次偶然的機會,此地被挖掘出了金礦,於是朝廷派兵鎮守,漸漸聚集成鎮,五六十年過去,此地被設立為郡,改名為荊州,後商販發現此地極善種植桑麻,於是百姓改稻田為桑田,這才兜裏有了幾個錢。

    然而荊州某些區域仍然是充軍流放之地,隻是比起北疆寒山之地,這裏相對來說是一個能過得好一些的流放之地。

    一輛馬車出現在官道之上,馬車的外麵看起來平平無奇,車簾也是半新不舊的,車轍上坐著一個叼著草根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著灰衣仆從裝,帶著一個鬥笠,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車夫,然而細看之下,他太陽穴微微凸起,雙目精亮,眉宇間有一股煞氣,虎口處有老繭,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人煞氣很重,他殺過人,而且不止一人,至少幾十人以上,甚至是幾百人。

    很快馬車就停在一座城池的門口。

    重兵把守的城池,門口站著兩列威武的守衛,進出城門皆要經過重重檢查,路引自然是不必說,若有神色可疑,畏畏縮縮之輩,那守衛或許會一槍挑過來,直接把你拿下再說。

    “所有人下車檢查,若發現有利器火藥等可疑物,一律拿下!”門口的守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