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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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柳台
那賣唱的女子本來想要抱住書生的大腿,然而卻不知怎麽的,對方隻是隨意一動,就避開了她的手,她隻拉扯住了對方的衣擺。
賣唱女子一怔,來不及多想,順著衣擺想要爬起來,往前撲,誰料那書生避讓蛇蠍一般閃得更快,轉瞬間就退出了三步。
“兀那窮酸書生!你就是這位小娘子的情郎!我給你一百金!你把她讓給我!”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紈絝公子氣衝衝地走過來。
“……”
那賣唱女子煞白了一張俏臉,低聲道:“這位公子,這個公子想要強買強賣,你可否替我解圍,小女願當牛做馬,以身相許。”
絡腮胡男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擠兌他家兄長:“大哥,這可是從天而降的豔福啊!”
那書生哭笑不得撇了那絡腮胡男子一眼,淡漠的低頭看了一眼那淚眼婆娑的賣唱女,抬頭對那紈絝公子:“我與她素不相識,你們若是要在我麵前唱戲,我沒有賞錢給你們。”
“……”
“……”
那紈絝公子先是大怒,幾步上前捉住了那賣唱女的手:“好啊,你竟然敢騙我,本公子花五十金買你是看得起你,你不是賣身葬父嗎,本公子哪裏不符合標準了!”
絡腮胡男子饒有興趣的在一旁看戲,很明顯這賣唱女是見這紈絝子弟肥頭大耳,才心中嫌棄,這柳台又是書香之地,自然是想要找一個俊朗風清的書生,搞不好還能當個舉人夫人之流。
“啊……你放手,小女子本是書香門第出生,後家道中落,貧窮如斯,靠賣唱為生,月餘之前父親又染上了重病,於三日前去世,小女子無奈之下,隻能賣身葬父,可也有選擇買主的權力的,這位公子……您不是我良人,為何要強迫與我——”那賣唱女一邊啼哭一邊還將事情原委說出,那簡直就是梨花帶雨,使得路人對她分外同情。
“放開她,有錢了不起啊,人家不願賣身,你也不能強迫人家!”路人喊道。
“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有辱斯文之事,這是誰家的公子,我怎麽沒有見過!”
“柳台輩出文人雅士,禮儀之鄉,怎麽會有此等惡徒!”
“姑娘,你別怕,咱們陪你一道去報官!”
紈絝公子氣得頭頂冒煙,被人圍堵之下,隻好灰溜溜的離去。
“這柳台百姓可真是……”絡腮胡男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見那些百姓慷慨解囊,你五文我十文的捐贈給賣唱女。
憋了半天,他憋出了四個字,“樂善好施啊。”
可憐了那紈絝子弟,要花五十金買一個女子還要被人嫌棄,要知這五十金就是五百兩銀子,就是買幾十個丫鬟也足夠了。
這絡腮胡男子和書生正是喬裝打扮的蘇映雪和沈沛白,幾日前他們被兩撥刺客追殺,查出奸細之後,沈沛白就打算將計就計,與懷劍等人分頭行事。
傳送假消息到京城,讓影衛扮作重傷的沈沛白,沈沛白和蘇映雪悄然離開,喬裝易容成了一對江湖兄弟,沈沛白為兄長,名叫張晟,江湖人稱奪命書生,蘇映雪則是性格暴躁的弟弟,叫張武,江湖上的名號是武二爺,二人乘船入得柳台,江南風景宜人,兩個人時不時的停留,就耽誤了幾日。
不過他們倒也不急,反正厲家老爺子的大壽還有三日時間。
蘇映雪原本以為這兩個身份是沈沛白隨意捏造了,直到有一日他們偶遇了一個江湖中人才知道,原來江湖中真得有這兩個人。
張晟和張武出身於青虹門,青虹門十年前在江湖中隻能算是一個小門派,但是因為秘法內功,遭到了沙海派滅門,隻有兩位出門的兄弟躲過了這一場災劫,張晟張武為報家仇,發憤習武,六年之後兩人闖入沙海派,將一劍將沙海派幫主的腦袋砍了下來,自此這兩個兄弟名揚江湖中。
蘇映雪不禁好奇他們為何要扮成一對張晟和張武,莫不是這對兄弟與沈沛白有關係?
沈沛白點頭道:“張晟和張武二人是我的影衛,當年他們二人被沙海派的人追殺為我所救,其後我助他們二人上蒼山習武,他們報了家仇之後,就一直追隨與我。”
“這蒼山派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門派啊。”蘇映雪驚奇道,“聽秦叔說,蒼山非天賦異稟不收,每個弟子都是不世出的高手,既有武林盟主,也有神醫,懷劍和懷安莫非也是蒼山出來的?”
她想起了自我逐出師門的空山子,睡山洞養野熊,整天發明稀奇古怪的毒藥,這蒼山派的人都是世外奇人吧。
“他們二人倒不是蒼山的弟子,而是慕容山莊的人,十年前,他們二人闖入了蒼山找人挑戰,卻不小心誤入了禁地,打斷了我師父運功替我療傷……”沈沛白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後因為愧疚,他們二人就留在蒼山半年,後來我回到京城中,他們也追隨與我。”
蘇映雪沉默了,十年前沈沛白受的傷,正是因為她的那一刀所致,她心中滿滿都是心疼,沈沛白定然是受了很多的痛苦吧。
沈沛白摸了摸她的發絲,道:“並非是因為刀傷,而是師父每隔半年都要運功,替我排出體內的毒素。”
蘇映雪岔開話題:“蒼山派真是一個神奇的門派,若是有機會,我真想去看看,看一看你長大的地方,看一看你的師父和師兄弟們。”
沈沛白神色變得有些微妙,然後唇角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等此間事了,我便帶你上蒼山。”
二人走進了一家客棧,一個勁裝男子從裏麵出來,與他們擦肩而過,蘇映雪腳步一頓,狐疑地轉過頭,看了幾眼。
“怎麽了?”沈沛白問她。
蘇映雪安耐下心中的疑惑,搖了搖頭。
直到進了客棧的房間,蘇映雪才開口道:“剛剛那個人,我有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是在哪裏見過呢,蘇映雪想不起來了,那人的容貌看起來很陌生,但是卻給蘇映雪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想不起來的事情暫且不去想,過了一會,店小二在外麵敲門:“兩位客官,你們的飯菜來了。”
店小二把飯菜送進來之後,又問:“兩位還有什麽需要的?”
蘇映雪隨口道:“準備一些熱水和浴桶。”
那店小二神色頓時怪異起來,離去之時還回頭看了蘇映雪和沈沛白一眼。
蘇映雪感覺莫名其妙,直到浴桶和熱水送來,看到沈沛白促狹的目光,她才了悟那個店小二的意思,感情那小二把自己和沈沛白看成了……
好吧,這古代人的腦洞也是很大的。
沐浴完畢之後,蘇映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又瞧了瞧沈沛白那張被易容成柔弱書生的模樣,走到床邊邪惡一笑,將沈沛白壓在了身下,上下其手:“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沈沛白含笑望著她,手撫摸著她的頸部,頸下皮膚如玉般光潔順滑,他手指一動,滑進了她的衣袍中,蘇映雪頓時呼吸急促起來,因為帶著人皮麵具倒是看不出什麽,隻是頸部以下的肌膚瞬間染上了一層緋紅之色。
她低下頭,與他四目相對,想要去親吻他的雙唇……
“哎,不行……”蘇映雪突然直起身,親吻帶著人皮麵具的沈沛白怎麽想都很怪異,“你這樣我感覺好像在——”
話音未落,就感覺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沈沛白翻身壓在她的身上,他的麵容在燈光下,如同暈染著一層珠光,熟悉的眉目若畫卷中脫塵而出。
沈沛白伸手揭下蘇映雪臉上的人皮麵具,然後,將吻落在她的額頭上,眼眸,鼻尖,最後是嬌唇,先是如蜜糖一般舔舐,繼而是探入她的雙唇間,吸取著她的芬芳。
蘇映雪雙臂纏住了他的背脊,如墨的青絲糾纏在一起,繼而沈沛白揮手將蠟燭熄滅,滿室春光被隱在其中。
……
第二日起床之時,蘇映雪側過頭看到身邊之人雙目閉緊猶在沉睡,如墨畫的眉毛微微皺著,好像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忍不住抬手描繪著他的輪廓,沈沛白睫羽微顫,幽深的雙目睜開。
“早啊——”蘇映雪笑道。
沈沛白唇角微微上揚,抓住了蘇映雪的手掌,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今日天氣很好,二人易容之後出門,來柳台走的是水路,所以他們並沒有帶馬匹,所以出了客棧之後,二人就去買了兩匹馬。
買了馬後,二人往城外行去。
已是七月,盛夏時節,天氣有些炎熱,不過上午倒是還好些,兩人頂著日頭上了一個山頭,接下來的道路有些難走,山路崎嶇,漸漸往綠意深處行去,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山雞和野兔。
再往裏走,有一條山澗,山澗上搭了一個木橋,木橋簡陋的可以稱之為木板,此處少有人至。
馬匹無法進去,就暫且先係在外頭的樹林中,蘇映慶幸自己穿的是男裝,簡單又輕便。
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前頭的景色豁然開朗。
“到了。”沈沛白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