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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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冤案
蘇映雪看了一眼,並不認為自己能拒絕的了,拿藥吞了。
破風似不欲與她多言,隻說了一句:“別耍什麽鬼心思,此藥叫九踅九毒丹,一旦服下,每隔三日就需服下解藥,不然就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
說罷他轉身離開,他走後沒有多久,蘇映雪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誰知一爬起來就聽道外麵的腳步聲,她心中一驚,馬上又躺會床上。
卻見那鄭波手中端著一碗烏黑的藥汁進來:“喝!”
蘇映雪沒接,鄭波的拇指還插在那藥碗之中,嘴唇泛著一層油光,也不知道他吃了什麽,表情猥瑣,伸手抬起了蘇映雪的下巴:“啊喲喲,美人兒,我見你這麵泛桃.色,春意萌動了吧,那沈大丞相跟個小白臉似的,定是在床笫之間滿足不了你吧。”
鄭波身材矮小,長得倒是不怎麽醜,隻是三角眼,下巴正中長了一顆痦子,蘇映雪看了沒來由又是一陣胃海翻騰。
鄭波這次眼疾手快,疾身閃避開去,嫌惡地捂著鼻子,怒罵一句:“小賤人,這一路有你好受的。”
說罷就把那碗藥狠狠一砸,轉身就走。
蘇映雪卻是精神不濟,閉眼昏昏沉沉睡去。
……
聶師兄走進房中,看到屋內聶神醫正給師弟施針,不猶得動作輕了一些。
沈沛白逼著眼睛端坐在床榻上,額上是一層薄薄的汗水,此刻他眉宇緊緊蹙著,偶爾閃過痛苦的神色。
治療過程遠非沈沛白表麵上這般平淡,聶師兄不敢開口打擾,安靜地等在一旁,心中對自家師弟又是佩服又是心疼,他平常大大咧咧的,粗手粗腳的像是一個武夫,而非一個醫者。
差不多半個小時,施針結束,聶神醫給沈沛白蓋上被子,聶師兄則是上前給師弟擦汗,沈沛白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一些,他虛弱無力地看著聶師兄:“師兄……岫兒回來了嗎……”
聶師兄一臉無耐,自從映雪走後,他師弟隻有一醒來就往山下跑,他隻好扯了個謊說蘇映雪半個月之內就會回來,但是沈沛白怎麽會如此好糊弄,他就隻好說若是不會來,他就陪他下山去找她。
於是他家師弟每天見到他就問一句的岫兒回來了嗎,平常話題也是三句不離岫兒,岫兒岫兒岫兒,蘇映雪不是太師之女嗎,為什麽沈沛白會一直叫她岫兒?
聶師兄搞不懂,倒是沒有想太多,他家師弟現在腦子不好使嘛。
聶神醫行出院子,一邊往前走一邊開口:“何事?”
聶師兄跟在他身後,臉上有幾分焦慮:“方才我收到了沈師兄的來信,信裏說師弟的夫人失蹤了。”
聶神醫腳步一頓,看著聶師兄,並未開口。
聶師兄道:“我讓人打探過蘇映雪的消息,得到了一些信息,這個蘇映雪雖是太師之女,但是卻是過江龍的秦昌的弟子,而且……”
他有幾分猶豫,但是還是繼續說:“她似乎與西厥有所聯係。”
蒼山能屹立百年,仍然是江湖門派的翹楚,除了卓絕的武學之外,自然其他的本領和手段,江湖之中又有什麽門派能如同的神仙一般置身事外,絲毫不卷入紛爭之中,而又受到江湖中人的崇高敬仰。
此事大部分蒼山門人都不知,但是事實上,蒼山的確掌握著一些不出山門可知天下事的門道。
聶神醫就是不理紅塵事的其中一人,但是這數十年來,蒼山一直平瀾無波,隻除了……
當年空山子誤信西厥奸細,害死他師弟還有蒼山幾個天賦頗佳的弟子,也導致空山子終生悔恨,自我逐出師門,如今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但是聶神醫永遠不會忘記這件事情跟自己有莫大的幹係。
“爹?”聶師兄見他爹怔住了,就開口喊了一聲。
他跟蘇映雪雖然隻相處了三天,但是卻覺得師弟的這位夫人是一位堅韌豁達之人,不像是裝出來的,她對沈沛白的關切擔憂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且若是她故意有目標性的混上蒼山,為何這麽快就離去呢?
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吧。
聶神醫突然道:“當年廖師弟之事,本不是他的錯,西厥人衝著藏寶圖而來,也是衝著我而來的。”
聶師兄驚了一下,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個少年,那時候的師弟還沒有上山,他每日除了練功習武之外,就是跟小師叔和師兄摸魚打鳥,無憂無慮。
那時候他爹是個溫潤儒雅的名醫,並不像現在一天到晚冷著臉,他有兩個師叔,一個叫廖山,經常下山遊曆江湖,另一個是最小的師叔,也就二十出頭,沒比他大多少,是蒼山中最有天賦的弟子。
小師叔臉頰上有酒窩,包子臉,雖然深受師祖寵愛,但是卻脾氣很好,師叔師伯都很喜歡他,那時候自己很喜歡跟在他身後喊他包子師叔,小師叔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會很生氣狠狠瞪著他,然後就自己先憋不住哈哈大笑。
後來有一日廖師叔回來了,帶來了兩個在江湖中結識的好友,誰料那兩個人接近廖師叔別有目的,他們潛入禁地後被小師叔和幾個門人發現,小師叔在年輕一輩中武功最高,但是卻差對方二人一招,那二人殺了在場的幾人,將屍體拋下了懸崖之後逃下了山。
此事一出,蒼山中人無一不悲憤欲絕,聶師兄還記得廖山師叔在小師叔的靈堂外跪了一天一夜,自我逐出師門,離山之前他發誓定要天涯海角追殺那兩人,以向他師弟贖罪!
而從小師叔死的那一日開始,聶師兄就發現他爹的性情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也再也沒有見到他笑過,然而無論他和師兄怎麽追問,聶神醫卻是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
而此刻,聶神醫的話卻讓他心中一驚,藏寶圖?他爹怎麽會有藏寶圖的?
聶師兄這麽想著也直接問出口,聶神醫目光落在一叢竹林上,沉默良久才道:“三十多年前,我下山遊曆,一著不慎反遭了邪教門人的道,有一人經過出手救了我,那人就是沛兒他父親。”
“師弟的父親是一介文人,怎會出手救爹?”聶師兄糊塗了。
沈沛白在江湖之中化名為白裴,蒼山之中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隻倆寥寥幾人,聶師兄是其中一個,但是他並不知道沈沛白是肅王的骨血。
聶神醫道:“沈大人高節忠義,當年沛兒父親與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所以他才會收養沛兒為子。”
聶師兄更加吃驚了,師弟竟然不是沈大人的親生骨肉!
聶神醫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歎息了一聲,將當年的事情慢慢說了出來,這些事情在他心底積壓太久太久。
“你師弟的親生父親是肅王,當年在一次偶爾的機遇之中,他得到了一張藏寶圖,但是那張藏寶圖殘缺不全,隻有一半,就托我打探江湖之中藏寶圖的消息,幾個月之後我打探到了另外半張藏寶圖的消息就將這個信息傳信告知與他,肅王幾番周轉,花費了很多人力物力,竟真得被他找到了另外半張藏寶圖,然而沒有想到的是,他得到的半張藏寶圖是假的,有人將藏寶圖信息傳播出去,江湖中人得到了藏寶圖的消息聞風而至,他也因此受了傷。”
很快,西北戰事起,肅王因傷吃了幾場敗戰,朝中有人暗中卑劣手段頻出,偽造肅王通敵謀反的證據,皇帝下令招肅王回京,而戰場戰事激烈膠著,哪有說走就走之理,皇帝連下五道令牌肅王都未回京就起了疑心,此時太子又將肅王得到藏寶圖一事稟告於皇帝,皇帝心中越發懷疑,而此刻肅王恰好大勝,皇帝心中已經認定肅王定然與敵軍有勾結,此時的勝利隻是為了欲蓋彌彰的打消肅王謀反的言論罷了。
肅王回京沒有多久就被軟禁在宮中,聶神醫想要救他離開,然而肅王卻不肯離去,他一生高傲輕狂,怎麽會背負著罵名苟活,聶神醫無奈離去,臨走之前的肅王告訴他,他這一生中從未對不起誰,但是唯獨對不起一個女子,他懇求聶神醫能替他辦一件事情。
肅王委托聶神醫之事,就是去救他流落在外的兒子,聶神醫找到沈沛白的時候,小小的沈沛白幾乎是一息尚存,他原本想要帶沈沛白回蒼山,但是對方實在是太脆弱,脆弱到一縷清風都能成為殺他的利刃。
聶神醫在沈府住了三個月,無數次將他從鬼門關搶回來,漸漸了沈沛白的心跳和脈搏都變得與普通嬰兒無異,但是因為他太小了,很多藥物都不能用,幾年內絕無可能將毒驅除幹淨。
他本想收沈沛白為徒,帶他遠離京城是非之地,然沈仲合堅決不同意沈沛白離開京城,一來沈沛白既是肅王的之子,一是皇室骨血,他定會竭盡全力教習沈沛白,二來肅王是被冤枉的,他決不能冤沉海底,沈沛白若是想要恢複身份,定然要先洗清肅王的罪名。
“爹,你說那藏寶圖,是否是這段時日在江湖之中掀起波瀾的前朝寶藏?”聶師兄斂去眼中的震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