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揭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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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就算你能保證潮澈同你講的是真話,那麻雀也未必是我。”
明如月眼裏劃過一道厲色。
“你說得很對,我僅僅是停留在揣測的階段,方才也是試探而已,但你是自己承認的。”
“你隻不過是猜測,一直沒能確認我是誰,以何種方式接近你,你還是輸了。”
“對,我本是覺著易棹最有嫌疑。”
“她隻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我沒想到你會……”
雲岫話還沒說完,就被明如月打斷了。
“敘舊差不多了,你也該回答我,索羅族族女的秘密了。”明如月擱下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水因為她猛然用力,蕩了幾滴在桌麵上,緩緩暈開。
雲岫以手扶額,臉色蒼白。
她很清楚明如月為什麽要緊追著她不放,因為她在明月樓裏發出的那聲怪音。
那本是索羅族族人之間互相呼喚的方式。
明如月借此便猜出了她肯定是和族女有關係,煉梵會在她麵前和盤托出。
“你想知道什麽?”
明如月回答道“她的所有。”
“你不是已經問過了,何必再來問我?”雲岫咧著嘴,不知在笑自己還是笑明如月。
“我非她族人,她不肯告訴我她姐姐在哪裏,該如何找到她。”
明如月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定是用了很多種方法想要撬開煉梵的嘴,沒想到煉梵如此堅持,此時的雲岫才覺得自己是撿了一個便宜。
“死了。”雲岫答得坦坦蕩蕩。
“死在何處?因何死去?”
“不知道。”
雙生子之間是有特殊的感應的,而承繼蒼穹之力的神鳥後裔,更是將這種血緣聯係發揮到了極致。可煉梵的記憶是有缺失的,她隻能確定阿蘭若已經死去,卻不能說出其他事。
煉梵在鴉黃的照顧下尚且恢複了些,花鈿回到北疆後又同她有了幾次交流,現在隻能悉心照料著煉梵,待她真正恢複的那一天。
雲岫唇角邊上忽然噙了一絲笑意。
而這抹笑意落在了明如月眼底。
“你在騙我。”
“我騙你作甚?於我又有什麽好處?能換來解藥嗎?”
雲岫慘笑著,煞白的小臉兒,連同發青的嘴唇,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可明如月並不是憐香惜玉的有情郎。
她饒有興味地說道“什麽解藥?”
“難道你沒在這蜜果兒裏邊給我加些讓我聽話的藥?甚至這種毒,從我在明月樓的時候,便是一層又一層的疊加上了,現在的我,恐怕已是藥石無醫了吧?隻能依仗著你給我解藥,讓我再苟延殘喘幾日。”
“你是真機靈,可惜人總是死得太快,聰明得太遲。”
雲岫撫上開始發燙的臉,她舔著嘴唇,伸手去提茶壺。她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應該是藥物發揮作用了吧。
明如月搶先一步提走了壺,順勢將雲岫手邊的杯子拂到了地上。
“啪”一聲脆響。
門口出現一個高壯的男子——那個本該是一具屍體的虯須大漢。
“真是滴水不漏。”雲岫無奈地搖頭,她讚著明如月的心計,每一步都將自己考慮到了她設下的圈套裏。
虯須大漢玩著手裏鐵錘,已經不能用拿或者提來形容他,這人力量大的驚人,鐵錘在他指間任他把玩。
一錘砸下,木桌立刻四分五裂。
油燈倒在地上。
“我聽潮澈姑娘說你很厲害,今天我可得好好討教一番。”
雲岫勉強用劍支起身子,她歪歪斜斜地站起。
“承讓。”
大漢手裏的鐵錘幾番掄圓猛砸,好像天上流星極速劃過。
雲岫在他不留餘地的攻擊中拚盡全力地四處閃躲。
明如月張狂的笑聲在黑夜裏格外刺耳。
“嚓”,雲岫用金針滅了窗邊的燈火。
萬幸,她今夜怕給徐清慧過了風,早先便把窗戶閉了個嚴實,也將月光關在了外邊。
她借著黑暗,躡手躡腳地摸到徐清慧床前,想要順著邊緣溜之大吉。
沒想到……
那個多日不醒的女人,直挺挺地坐起來,攥著一把匕首,往雲岫的肩頸直刺。
“啊!”
女子高聲呼痛的聲音,不是來自雲岫。
雲岫手中的劍尖已經斜斜地自虯須大漢的下巴戳進,從嘴裏穿出。
大漢難以置信地盯著鼻下的劍尖,上麵還挑著自己的血珠子。他眼裏的情緒極為複雜,是不甘,是遺憾,還有讚歎。
雲岫拔出劍,一劍貫穿他的胸膛。她腕上無力,隻能由著大漢帶著她的劍倒下。
這次,他不會再度醒來玩鐵錘了。
她渾身汗涔涔地往牆邊靠,竭力支撐著自己不倒下。
徐清慧的手心紮著一根金針,是方才她下刀的時候,雲岫反插進去的。她跟見了鬼似的,瑟縮在床角,自己怎麽就被識破了?
“現在,到你了。”
這時候的雲岫眼神如一隻鷹,緊盯著自己的獵物。可她不住搖晃的身子暴露了她的真實情況。
明如月不怒反笑,說道“我真想為你叫一聲好,可惜你現在這身子,我一推,就倒了。還大言不慚地想殺我,可笑至極。”
“剛才的交易還在,你得回答我的問題。”
“你快說,等會兒就沒命聽了。”明如月心情大好,她願意滿足這個將死之人。
雲岫問道“是你引我們到明月樓的嗎?”
“是。”
“縹緲葉和酒母共焚是潮澈告訴你的?”
“算是。”
“你是故意讓我接近煉梵的嗎?”
“對,可是我早先計劃中不是你,隻是碰巧撞上了你這個同族的人。”
雲岫閉上眼,她沒有任何疑問了。
明如月拿著柳葉小刀,毫不畏懼地向雲岫靠近。
她隻需要將刀尖沒入雲岫的胸口,再嚴刑拷問後院的兩個小角色便好,隻要找到煉梵,把她姐姐的下落問清,一切就迎刃而解。
可惜現實不會順她的意。
賊老天是個中庸者,不會任由哪一種事物無節製地生長,每當肆無忌憚的時候,就會迎來當頭棒喝。
“咣。”她手中的小刀被飛來的棋子打掉。
白色的棋子。
析墨上前一步背負起雲岫,輕聲哄著,“軟軟別怕,是我來遲了。”
他的臉又恰到好處的爬上兩朵紅霞。
棧渡將明如月的手反剪在身後,再用繩子束緊。
“走吧,老熟人。”棧渡捏起她的下巴,“可惜了,不僅臉不好看,連腦子也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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