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 別說話,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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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岫久久不答。
“嗯?”葉驚闌淺淺的鼻音裏帶起了少許不悅,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難不成還要挑明了將二人的關係一是一,二是二地擺出來嗎?
雲岫將滑下肩頭的衣衫拉起。
“你在我的榻上歇了一宿還不知足?”
“不知足。”
“那你要怎樣才覺知足?”
仿佛一直在等雲岫問出這個問題,他想也不想,徑直說道“我想歇個小半輩子。”
雲岫蹙了蹙額,又問“還有大半輩子呢?”
葉驚闌平靜地應道“你在我的榻上。”
一問一答裏,她羞紅了臉,他則是笑出了兩個深深的梨渦。
她假意咳嗽兩聲,想要避過適才這羞人的話,自顧自地起了另一個話茬“你為何將衣袍掛於我的屋簷下卻又不肯見蒙絡?”
“因為我想讓那幾個不安分的家夥離你遠一些,別再有小心思了。葉府裏的當家主母隻能是你。不見蒙絡的原因是她會壞了我的好事。”
“蒙絡似有重要的事情想同你言說。”
葉驚闌眯了眯眼,“我知,此事我自有分寸。”
“如此甚好。”
她試著探出手指,一彎,再刮在他的鼻尖。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在這一瞬間,身子骨的戰栗是由心而發的。
她暗自思量,很多男子喜歡這個動作,約摸是因了這奇特的觸感。
趁著她的思緒飄散,葉驚闌學著林澈漪,指腹壓在雲岫的唇峰上,直視她的雙眼,極盡蠱惑的嗓音在此時此刻如晨鍾忽響,在心上綻開了一朵花火。
“別說話,吻我。”
雲岫聽了這話,腦子霎時放空。
裏麵亂如麻擰成結的思緒突然散盡。
眼裏,唯有一人而已。
唇形相印。
溫軟。
繾綣的情思在眼底浮現。
四目相對。
他擁住雙眸微閃的她,柔聲道“既然你不願予我一個答複,那便由我來說。”
“說什麽?”
她慌亂的神情被他收入眼。
“成親。”
雲岫隻覺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成親?
平日裏口舌幾乎不輸人的她變成了一個小結巴,磕磕巴巴地說“不是……等此間事了嗎?”
葉驚闌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活在這世上,每日一睜眼就會碰上解決不完的煩心事,若是一等再等,除了等到頭發花白,牙齒掉光之外,你和我之間仍是隔著千溝萬壑,我過不去,你不願過來。”
他的下頜抵住了她的肩,沉下聲接著說道“我害怕有那麽一日,析墨先於我……”
雲岫的心一顫。
“怎會……”她的呼吸音很重。
葉驚闌感覺到她在輕拍他的後背。
他舒展了眉。
“你讓我等太久了……”他如是說道。當日在鎮南王府裏,他贈了珠釵,求了口頭婚約。自江楓城到盛京城,又是過了幾月,再拖下去,恐被人捷足先登。
雲岫垂眸。
“我……”
“就這麽定了。你不能反悔。”
葉驚闌化身為劫道的匪徒,蠻橫且不講理。
他摸了摸她的頭頂,如同在討好一隻貓兒。
“貓兒”沒有炸毛。
在“貓兒”發愣之際,那人已化作一陣風,溜出了屋子,臨了還留下一句“我去找秦大人算一卦,再擇一良辰吉日迎你過門。”
雲岫暗自後悔,怎麽稀裏糊塗地就和他敲定了親事?
別的姑娘要想成親都是三媒六聘,她倒好,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人帶偏了路。
雲岫撫上了自己發燙的臉。
她不禁長歎一口氣,果然離了家,沒有父母為她操持,人生大事也“從簡”了。
她整理好衣裳,坐到了窗邊。
雙手托腮。
應當先知會黛粉吧。
而後是去尋花鈿。花鈿在葉府裏,晚些再去同她說。
雲岫忽地發了愁。
該怎樣和析墨說呢?
她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從頭讀了一遍,又覺不好,揚手撕去了紙頁。
她不自覺地便將撕下的紙頁團成了團。
心生煩悶。
雲岫起身,推開了窗。窗外立著四個大漢。大漢們神情凝重,其中三人雙手抱胸,孟章的獨手握緊了拳。
“雲姑娘!”齊齊出聲的“四象”悄悄打量著雲岫。
雲岫的眉頭緊蹙,這幾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麽齊刷刷地佇立在此,絕不簡單。
孟章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雲姑娘,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兄弟四人如有得罪之處,煩請寬恕則個。”
“……”
監兵雖是麵有不滿,但還是給足了大哥麵子,他抱拳說道“我為我的魯莽道歉。監兵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姑娘海涵。”
“……”
執名保持著自己一貫的沉默。
陵光捧上幾張銀票,看上去像是他們四人攢了多年的“棺材本”,“小小心意,還請姑娘笑納。”
“……”
雲岫心想,這幾人是一同吃錯了藥?
金不換拎著笤帚進了院子,“嘿嘿”一笑,“我說什麽來著,總有一日你們會把自己的舌頭嚼爛了吞下去。”
“閉嘴。”監兵奪了他的笤帚,抓住他的後衣襟,腳下生風,帶著金不換離開了雲岫的院子。
蒙絡那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你們在作甚?”
三人迅速隱匿了身形。
蒙絡張望著四周,朗聲問雲岫“方才他們在同你說什麽?”
雲岫淡淡一笑,“我也不知。”
“奇了怪了,我把府裏尋遍了都沒能找到大人。”
雲岫沒有管顧蒙絡的嘟噥,倒是金不換一蹦老高,在院子外叫喊道“他不想讓你找到,自然是找不到的……”
監兵捂住了他的嘴。
蒙絡噘起嘴,“為什麽大人不願意見我?”
“你有何事想對他說?”
蒙絡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
她縱身躍進了雲岫的屋子。
“你想知道?”
雲岫掏出一方錦帕,為她拭去額上薄薄的汗,“我想知道。”
蒙絡得了這話,就像是領了聖旨,爽快地打開了話匣子。
她苦著一張臉,數落著蒙歌的種種“蒙歌最近神神秘秘的,我想要去問問他,又被他趕出了院子。還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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