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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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的花很快把言殊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按照她話中的意思,言殊大晚上的出門就是為了見張大貴,如今張大貴死了,言殊也就成了最有可能的凶手。

    “你這奴婢在瞎說什麽?三小姐大晚上出門肯定是有其他的要事,即使張大貴是三小姐奶娘的兒子,三小姐是何等身份尊貴的人,豈會自甘墮落和張大貴扯上關係?”魏氏看似是在怒罵桂花,實際上卻是在不動聲色的將言殊大晚上出現在後花園,同張大貴的死聯係到一起。

    作為閨閣千金,為何會突然出門?而且還是來人煙稀少的後花園,偏偏這後花園還出現了一具屍體。

    而這具屍體還是言殊奶娘的兒子,既然是奶娘的兒子,會不會早就見過多次麵,如今又私下會麵殺人是為了什麽?

    種種若是說不過去,不管是私通還是殺人的罪名,都會定在言殊的頭上。

    “夫人息怒。”言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拜了拜“今天晚上,除了現在,我並不記得自己何時又來了後花園,但是這丫鬟自然言辭鑿鑿,夫人不妨讓我與她對峙。”

    言殊這話說的沒有什麽可供人反駁的地方,魏氏下意識的想到了昭和院裏言殊就是這麽神情淡淡,波瀾不驚的樣子,結果就讓她喪失了一個重用的貼身婢女。

    魏氏下意識的想要阻止,但這裏不是她的昭和院,已經不是她的一言堂,死了一個人,侯府裏麵其他人都驚動了。

    顧老夫人朝這邊看了看,視線定格在言殊身上,又很快移開,對魏氏道“三丫頭說的在理,既然三丫頭說自己沒有出現過,而這丫鬟又一口聲稱是跟著三丫頭出來的,不妨就讓她們主仆二人對峙一番。”

    顧老夫人開口,魏氏找不到理由拒絕,隻能麵上恭敬的答應。

    言殊默然無聲的笑了笑,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青石板路上的桂花“桂花,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跟我出來,那我是何時出的門?何時到的這個地方?”

    桂花低聲的開頭“三小姐您是戌時二刻出的門,戌時三刻到的這裏?”

    “也就是說我這一路走來隻花了一刻鍾的時間,對也不對?”言殊接著問。

    桂花不明白她這麽說是要做什麽,但這話頭沒有毛病,於是點了點頭。

    言殊從容不迫,第三問“你說你是跟在我的後麵,那我去了什麽地方,你必然也就跟著去了什麽地方,這一點對也不對?”

    桂花咬牙,再次點頭。

    言殊麵帶微笑,不急不緩接著道“既然如此,為何我的腳下沾了大廚房那邊的泥土?而你的卻沒有。再者還有,一刻鍾的時間,的確是足夠從靜怡院到後花園,可若我中途還去過大廚房,時間又是否還夠得上?桂花,不如你來解釋解釋。”

    桂花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人順著言殊的話,下意識的看向她的腳上。

    言殊加上穿著一雙雪白色著青蘭花繡鞋,鞋麵整潔幹淨,但鞋底邊緣部分確實粘著褐色的泥土,泥土上還帶著一點香椿樹的嫩葉。

    平陽侯府隻有廚房那邊有一棵香椿樹,老平陽侯還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吃的一道菜是香椿炒蛋,那顆香椿樹就是在老平陽侯年輕的時候種下的,這些年一直生長得很好,已經長成了一個五六米高的大樹。

    白天下了一場暴雨,暴雨過後地麵被打下了很多香椿樹的樹葉和嫩芽。

    隻有去過廚房,腳上才會粘上含有香椿樹葉子的泥土。

    而言殊腳下有,桂花的腳底下卻看不見。

    言殊眼神淡淡的從桂花身上掠過,平靜的看向顧老夫人和魏氏“祖母,夫人,今晚我確實出去過一趟,隻因我的貼身婢女趣兒到晚膳的時間一直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她的安危,便想去大廚房那邊找一找,後來聽到了這裏發生的尖叫,才轉身往這邊來的,結果卻不知道為何到了桂花的口中,卻是我直接來了後花園。”

    言殊究竟去沒有去大廚房,自然是去了的,但並不是在桂花的時間裏。

    顧昕珞想要憑借一封情書,和一個人渣來栽贓她,言殊自然得回報過去,去築玉院取她金釵的時候,回來的路途上,言殊特意去大廚房繞了繞。

    為的就是現在。

    魏氏眉頭跳了跳,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桂花,勃然大怒“好一個賤婢,居然敢汙蔑三小姐,你究竟是何居心?”

    桂花驚恐的抬起頭,下意識向人群當中一個方向看了過去,隻是裏麵那人不敢對上他的目光,反而朝後退了幾步。

    桂花心中一冷,大喊道“奴婢沒有,我並不是想要汙蔑三小姐,奴婢隻是受了……”

    “桂花。”魏氏身邊的趙嬤嬤眼疾手快一巴掌揮了過去,打的桂花快要出口的話,又吞了進去,“你的謊話已經被揭穿,你還想要狡辯什麽?”

    “奴婢……”桂花瑟瑟發抖。

    “這等謊話連篇的丫鬟,嘴巴裏也吐不出來什麽好話。”魏氏冷漠的眼神都不屑於落在桂花的身上,“我看這張大貴的死,必然也是你所為,他一個外府的人為何會偷偷潛入侯府裏麵?又為何是你第一個發現他的屍體?桂花,還不老實交代?是否是你與那張大貴偷情,起了口角糾紛,下手殺了張大貴,還想要試圖栽贓到三小姐頭上。”

    “奴婢沒有,奴婢根本不認識張大貴,夫人冤枉。”桂花不斷搖頭喊冤,臉上涕泗橫流。

    魏氏抬起頭,麵帶威嚴,眼角的餘光看見桂花似乎又想說什麽,頓時狠聲道“將這丫鬟拉下去,給我重懲。”

    下麵,兩個奴才很快伸手過來想要將桂花拉下去。

    平陽侯府另外兩位最大的主子,平陽侯對後院的事情,大多數時候都是漠不關心,今日的這一幕,不管是張大貴的死,還是桂花此刻的掙紮,都不能夠讓他放在心上。

    至於另外一位顧老夫人,這一位也是在侯府內風風雨雨幾十年的人,都說人老成精,桂花沒有說完的話,下意識看向其中一個方向的眼神,魏氏話中的漏洞以及迫不及待,顧老夫人真的會沒有看出來嗎?

    不,不過是裝聾作啞。

    今晚的事情,一個張大貴的死賠進去一個丫鬟足夠,可若是因此牽扯出更多的事情出來,隻會損傷平陽侯府的顏麵。

    剛開始桂花想要攀咬言殊的時候,言殊一開口就獲得了顧老夫人的支持,並不是顧老夫人對這個孫女有多大感情,而是言殊畢竟是平陽侯府的三小姐,也代表著平陽侯府的臉麵,不能夠背上一個偷情殺人的罪名。

    傳揚出去,不僅是平陽侯府三小姐和賢王府世子的婚約保不住,更有甚者還會影響侯府內其他未出嫁的小姐名聲。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平陽侯府外麵同樣有很多人盯著,不老夫人不是那等隻看得見眼前利益的眼皮淺的人,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桂花就是再蠢,也知道魏氏口中的重懲之下,隻怕她的一條命都要保不住。

    死前的掙紮,爆發出了她最大的力氣,被拖曳走的時候,竟一手打在了張大貴的屍體上,重力之下,一樣東西從張大貴的屍體上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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