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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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相遇實在有些突然,林綺菡都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就已經與他迎麵相遇了。臉上剛剛才泛起的點點笑顏,也僵硬住了。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麽麵對他。
自從上一次意外的淺吻之後,她就感覺到了一股悸動在自己心間萌芽,已過了懵懂無知的年齡,她自然清楚那意味著什麽。同樣,她也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情愫,尤其是小學弟項陽的大嘴巴,更是讓她確認了這一點。
這對於其他人,或許是再美好不過的一件事了,但對於她來說……她不能接受,她甚至連自己心裏那一關都過不了。
最近每當望著那個從他那沒收來的小玻璃瓶發呆時,她就忍不住會問,為什麽當初自己就那麽傻,如果……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是啊,逃避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最終還是要麵對的。無論她內心多麽糾結。
嗨,你好啊,這麽巧啊。”最後還是由她先開口打招呼道。
於逸也同樣愣了一下:“是啊,好久不見。”兩人確實好久不見,對於麵前這位讓他心動的女孩,久別重逢之後,他本應該滿心歡喜的。但是卻因為她身邊站著的那名男子,他此時心裏卻是烏雲陣陣。
他與林綺菡身邊那位米黃色波浪卷發的男子,也算得上是舊相識。對,那家夥就是之前有過兩次衝突的那名“公爵之子”。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家夥是怎麽結實林綺菡的,並且兩人剛剛看上去,聊得還挺投機……
你好,又見麵了。”冷淡的聲音下,波浪卷男子露出一個有些生硬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地朝前伸出了手。顯然,交際方麵他並不是很在行。這樣本是應該彰顯友好的行為,他卻是絲毫不懂收住那滿臉的傲氣。
伸手不打笑麵人,雖然兩人之前有過不太愉快交集,但是於逸此時去也是不好拒絕對方善意的握手。他也笑道:“打了兩次交道,我都還不知道哥們你怎麽稱呼呢。”
童昊。”
於逸隻是想客套客套的,本想最多也就交換一下遊戲id或是人物名,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耿直,報上的是自己的真名。雖然不太情願,但他也還是回同樣自報家門道:“於逸。”他實在不想和一個看著不太順眼的家夥,像這樣“坦誠相待”。
最近過得還不錯吧?聽項陽說,你們兩個還一起出了趟任務。他一個勁的誇你,說你沒有英雄都可以帶他狩獵稀有boss。”林綺菡捋了捋長發說。
而一旁的童昊卻是冷不丁地從牙縫出蹦出了三個字:“我也行。”
於逸自然知道這個心高氣傲的家夥隻是不甘示弱而已,尤其是在林綺菡的麵前。隻是這樣的行為,卻讓他越發覺得這個家夥有些一根筋。但也不對,如果真是那麽一根筋,又怎麽會想起做之前“毒酒”的勾當呢?
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要是有什麽麻煩,我同樣可以幫你的。”他轉頭對林綺菡道。
我也可以。”果然,童昊再次淡淡地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林綺菡也下意識地忽略了後麵的那一句附和,隻是對著於逸微微點點頭:“有機會再說吧。”她又看了看跟在對方身後的兩位女孩,“先不多說了,你們忙吧,我和阿昊也還要去逛逛。下次再見吧。”說著,她便笑著拽起一旁波浪卷男子的衣袖朝外走去。
被拉了一下的童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匆匆說了句:“再見。”便被拉出了酒館。他有些不太明白,之前自己費盡了千辛萬苦,甚至答應了對方反叛自己的公爵“父親”,改變了傳奇主線的進程,最終才讓女孩為了兌現承諾來與他同進晚餐。怎麽突然之間,她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剛吃晚餐時,他講了一整晚從手下那學來的笑話,才在最後讓女孩臉上有了一抹笑意。而現在卻是對他笑得那麽甜,就連稱呼也不再是疏遠的“吳先生”了。
相比童昊現在的好心情,於逸則是麵沉似水了,胸口就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說不出的煩悶。今晚的好心情全部一掃而空,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許久才回過了神。他實在不知道,那個王八蛋什麽時候居然跟林綺菡走得這麽近了。
喂,你沒事吧?”這時,一旁的米薇才上前問了一聲。
啊?哦,沒事。”於逸緩過神,“我們進去吧,今天還真熱鬧。”
走在他的身後,米薇的臉色也算不上好。“那個,小師弟……”
怎麽了?”
猶豫了片刻,垂著小發辮的女孩卻是依舊沒有想好該怎麽問出口,就在她定了定神剛要開口時,卻是被酒館內傳出的一個聲音搶了先:
傻魚!來了怎麽還在那傻站著?進來坐啊!生意再怎麽熱鬧也能給你騰出幾條板凳的!”
自然就是這裏的主人,哈丁斯。他這位老板就是這樣,不論店裏忙得再怎麽不可開交,也絕對阻止不了他將目光望向酒館的門口。
於逸至今也不明白,哈丁斯這樣是為了更好的迎接走進酒館的每一位客人,還是因為,那扇推門之外,有著什麽一直在吸引著他。
帶著柏絲淩和米薇走進了酒館,有著酒館老板的照顧,要找到一個好座位自然不是難事。幾人在一張方桌旁坐下,他環顧四周道:“今天的生意好得很啊。”
出奇的,這家原以靜雅著稱的小酒館,今天卻也是充斥著火熱的空氣。並且比起往常,酒館內還多了一名在歌台上演唱的遊唱歌手,在他的表演比較出彩時,酒館內才會略微的安靜一些。
生意好?那還不是托了這個獨立日的福,”坐在對麵的哈丁斯則是一探身子,湊近後說道:“看見那些酒客了嗎?隻要不是玩家,你上去說一聲‘為了獨立日!’他們就會乖乖的把一杯酒喝幹。要是天天都這樣,那我這行算是好幹了。”
是啊,大老板,今天你的日子可滋潤得很啊。”心中還掛念著剛剛的事情,於逸就連此時和好友相互打趣,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可比不上你啊,有著兩個美人相伴。真是讓人羨慕啊。”哈丁斯用兩手手背拖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左一右坐在好友身旁的女孩。雖然兩個都是npc,但是也不是誰都有這樣的福氣的。還記得前不久,他第一眼見到那個金發少女時,簡直有點挪不開眼珠子了。
說到這裏,一旁的米薇卻是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少廢話了,趕緊去讓戴比弄些好吃的。”她和哈丁斯如今也算得上熟識了,所以說話倒也不客氣。
知道了,大美女。”酒館老板笑著回答道,“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他的目光主要望向了一旁的柏絲淩。
而啞女卻隻是顯得有些局促地搖了搖頭,她顯然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太過於熱鬧的場所。
口水都快滴到桌上了!”米薇單手撐著下巴,另一手敲擊著桌麵提醒道。
哈丁斯這才收回了目光:“知道了。”在這個時候,他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拍一拍褐發女孩頭上那條發辮,不過這是於逸的特權,他要是也這麽做,隻怕是要被這個彪悍的小妞把酒館砸了。
他舉起手打了打響指,即便此時店內的聲音有些嘈雜。果然,不一會便看見了地精阿德將腦袋探了出來,然後又匆匆跑回了後廚。
今天這樣的日子,你真該像黑燧石街區的其他店鋪一樣,也搞一些什麽活動之類的。”等待中,米薇建議道。
那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這麽做呢?”哈丁斯一勾嘴角,笑著指了指就在歌台旁不遠的位置,的確那裏正圍著幾個大個子。“那就是我的活動,獨立日小遊戲。挑戰的人,當著我的麵喝下一小桶的麥酒就可以參加了。那邊的地上,有一條直線,喝完酒,在原地轉上十圈還能筆直走完那條線——今晚一切消費免單。”
於逸自然這又是酒館老板的詭計,他擺擺手:“好了,奸商,就你這鬼點子,沒人能占到便宜吧?說的有點渴了,弄點喝的來。”
哦,我還忘記給你準備浮油奶了,我這就叫阿德去買。”說著,哈丁斯便伸了伸手要打響指。但卻是被攔了下來:
不用了,今晚我們就喝酒。”
聽到這話,哈丁斯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好友一眼。這家夥在此之前,每次來雲舍可都是滴酒不沾的。但是他倒也沒有多說什麽,搖搖手指,讓吧台處的酒保送了些好酒過來。
一杯入腹,酒館老板這才似笑非笑地問對方道:“怎麽?有心事?”作為雲舍的老板,能將這裏經營得如此風生水起,他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不會弱。
何況,於逸今天的異常也是相當的明顯。不說別的,單是喝酒這一點,就足以看出了。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為了什麽獨立日而破例。
沒什麽心事,就是有點煩。”如果是單獨的對談,於逸還可以如實相告,但是還有另外兩名女孩在場,他就有點不好開口。
隨你,多喝兩杯,什麽事都說出來了。”哈丁斯奸詐地笑道。
少他喵看不起人,我今天還就要挑戰一下你這奸商的獨立日小遊戲!”於逸又灌了一口酒,拍案而起道。
哈丁斯也挑了挑眉頭:“好啊!歡迎挑戰!”
要是我成功了,我可是要替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免當的哦!”說話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聽見之後紛紛舉起酒杯響應起了呼聲。
而奸商老板也是絲毫不慌張,迎上了對方的臉:“好啊!你要是失敗了,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哦。”說完,他摸著下巴發出了邪邪的笑聲,看得周圍的酒客都不由立起了雞皮疙瘩。“腦子髒的人都先回家洗洗吧!”他拍桌提醒道。
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為了擺脫低迷的情緒,於逸也幹脆地答應了下來。
哈丁斯不再打響指,直接大喊道:“帕特,拿酒來!”
很快,一桶開啟的麥酒便被放在了桌上。
柏絲淩有些擔憂地拉了拉自己的契主,而對方則是向她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另一邊的米薇則沒有契人那樣對契主的關心備至了,她甚至也是一臉看熱鬧的模樣在旁邊拍著手。
在所有酒客的起哄聲中,於逸直接舉起了酒桶就朝嘴裏灌去。大約停頓了六次之後,漏下的麥酒已經沾濕了他的上衣,而酒桶也終於是空了。
也是在這時候,他才感覺到,這一桶的酒對自己的意識的打擊要遠遠比想象中大得多。不過,已經進行到了這裏,他也不會喊停了。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他來到了地上的那條直線前。
這條由紅色染料畫出的十米長的線,上麵已經是留下了不少的腳印,但紅線的末端卻幹幹淨淨。顯然還沒有人能夠走到那裏。
或許最終真的會有人能夠打破奸商的詭計,然而,這個人絕對不是於逸。他在走了一半之後,就脫離了直線。身形一晃,在柏絲淩與米薇的攙扶下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傻魚,你可不要賴賬啊!”
就這樣,周圍的起哄聲總算是停了下來。在所有人正要散開之時,米薇卻是說話了,她扶著身旁的於逸對哈丁斯道:“別笑的太早,他沒能成功,還有我呢!怎麽樣?敢不敢讓我試試?”
想替他出氣呀,好啊!來就來!”
看見挑戰者是一名女子時,酒館內的歡呼聲就像是爆炸開來了一般。折還真讓哈丁斯有些擔心,從未經受過如此音浪的天花板會不會因此坍塌。
拿酒來!”
醉意上湧的於逸,已經是有些意識不清了,但隱約間聽見米薇也要挑戰,他卻是不由笑了起來。他的這位小師姐,其他可能不如他,但是酒量上,那可真算得上是千杯不倒。
果然,在一桶果酒入腹之後,女孩的臉色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她轉彎圈,走在紅線之上,則是要比於逸順暢得多。不過在隻差一步的位置上,她卻是仍舊離開了紅線。
圍觀者們不由都為她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而她則是手一揮:“第一次不算,我還要再來!”
剛才已經嚇得一身冷汗的哈丁斯,不由刁難道:“重新挑戰可是要再喝一桶的哦!”
好啊!”
在驚呼聲之中,米薇又是喝了一桶的果酒。再一次走上了紅線,然而又是在與上次幾乎相同的位置,脫離了紅線。“再來!”
米薇……”
再來!”
一次、兩次、三次……
終於,在喝下了第五桶酒時,女孩走完了那條紅線。全場都沸騰了,所有人雀躍著,因為麵單的原因肆意地喝了起來。哈丁斯也是搖著頭,看著她德勝而歸。
但她卻是終於支撐不住,身形開始搖晃了起來。
這時候,於逸終於憑著所剩不多的神智,扶住了她。而女孩卻是先開了口:
我幫你贏回來了。”
你……瘋……了嗎?”於逸卻是就連說話都有些含糊了,醉眼朦朧地說道。
而米薇在喝下了五桶果酒之後,有了足夠的勇氣,問道:“你真的那麽喜歡她嗎?”
什麽?”顯然,對方已經醉得不成樣了。
看來,你,我是贏不回來了。”女孩靠在他的身上,緩緩地留下了兩行清淚。
不遠處,觀望了許久的戴比則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等到兩人說完了“正事”。哈丁斯,這才走到於逸身邊,說道:“你反正是輸給我一場了,明天來幫我做任務。”
而已經完全被醉意戰勝了的於逸,則隻有無意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