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懸崖上的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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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追上那奪走寶庫密室鑰匙的勞瑞。雖然從對方的話中可以聽出,他的最終目的是複仇,但是牽扯到了“深淵”這樣的字眼,那就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但對於這座島的熟悉,甚至連女海盜都比不上勞瑞,畢竟他才是那個在每一寸土地上地下過汗水的人。於是很快,他們便跟丟了那個人影。
四下張望,卻完全不見人蹤,約書亞急道:“可惡,那家夥之前應該已經計劃過逃跑的線路了。他對這裏太熟悉了,我們這樣根本追不上他的。”
追不上就追不上吧,我們都知道他最終的目標是那個什麽寶庫了,直接到那個寶庫去不就行了嗎?”於逸說道。相比起神色慌張約書亞和喬伊絲,於逸幾人則是要冷靜得多。
對於於逸和柏絲淩來說,倒不是因為他們的心裏素質有多麽優秀,隻能說是無知者無畏。他們不像那兩個當地人一樣,從小就被灌輸了對“深淵酒盞”的畏懼,兩人聽說那個酒盞不過是幾分鍾前的事。至於一旁見多識廣的女法師影,她顯然不會不知道這些傳說,但是看她那張一如既往的冷臉,就知道現在的情況並不能讓她產生任何的波瀾。
對對對!我們現在趕緊去寶庫!快,快跟我來!”被這麽一提醒,女海盜這才如夢初醒般帶頭跑了起來。又一次受到了親信之人的背叛,讓她此時顯得有些彷徨,但是為了不辜負父親臨時前的囑咐,她必須強打起精神去阻止那扇危險的大門被打開。
眾人爭分奪秒地趕路時,於逸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個,女海盜,我們好像用不著這麽著急。你們的傳說裏,不是說那個酒盞需要加入什麽正確的血液才能有效嗎?那家夥手上隻有鑰匙,應該是不夠的吧?那什麽特定的血液肯定很難找的。”
跑在前頭的喬伊絲腳步卻是沒有任何的停緩,頭也不回地答道:“不,勞瑞手上應該已經有了那種血液了。他做事那麽謹慎,不可能會遺漏這一點的。你之前讓他去探查島上情況的時候,他應該已經發現我父親的屍體了,這次叛亂爆發得很突然,沒有人有閑心去處理那些屍體。。”
你父親的屍體?這麽說他身體內的血液,就是……”約書亞順著往下揣測道。
對的,我身上的血同樣也是。所以,父親的遺囑就是讓我離開這座島,永遠都不要回來。”喬伊絲點頭道。
而海民則是越發錯愕得連左肩重重裝在樹上也毫無察覺,有些聲音卡殼地問道:“這麽說、一直以來,都、都是你們這些海盜在守衛著這個危險的東西?”
是的,”雖然對心上人言語中的某些措辭有些不滿,但是女海盜還是點頭應了下來。“不過你也不需要把我們想得太過善良,我們做這些隻是為了保命而已。如果酒盞落到了別人的手上,流著特殊血液的我們,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見小兩口似乎拌起了嘴,於逸連忙打斷道:“吵架可以等到你們結婚以後,入土之前,你們有的是機會吵。現在,還有正事要做。還有一點,我想知道,如果那個誰繼承了那個什麽深淵魔王的力量,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嗎?”
就是……”
他會……”
兩人同時開口,但是由於剛剛立場上的小矛盾,在相互的目光交錯之後卻又都一扭頭,齊齊閉緊了自己的嘴。似乎在等著,聽對方會如何作答。
於逸剛想動手教訓約書亞時,身旁的影卻是說話了:“很簡單,死人。”
死人?死什麽人?怎麽死的?”
很多人,至少,這片海域內的人,可能都會死。至於怎麽死,那就要看那個家夥的心情了。”銀發女就像是在談論茶餘飯後的輕鬆話題一般,麵不改色地說將一番話說了出來。
千方百計的傳承那個魔王,最後就為了把這裏的人都殺了?這不浪催的嗎?”於逸忍不住吐槽道。
他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他是為了奪回自己失去的力量。”影說道。
對於這個說法,於逸忍不住質疑道:“奪回力量?這麽說這裏的人還都搶了他的力量了?”一群平民還能奪走一個魔王的力量,這怎麽聽都有些扯淡。
然而麵對他的質疑,銀發女就是點了點頭道:“是的。”見他一臉的詫異,她便接著往下解釋起來,“之前剛剛和你說的那個傳說你應該記得,準確的說那不是什麽傳說,那就是一個事實。不過有些描述不準確而已。
或許是妄想著複活,又或許是其他什麽原因。魔王坦斯達隕落之時,將自己的神力裝進了自己摯愛的酒盞。
但是一係列意外之後,酒盞掉落這片海內。神力大量流失,造成海域被染成了藍血。那並不是什麽藍血,那是海水在被注入了坦斯達遺留的神力後的狀態。
坦斯達神力之龐大,將整片海洋都渲染了顏色。但很快,那異樣的海洋便消失了。因為海水中的力量又滲透到了海中生物體內,不過普通生物是無法運用這些沉睡狀態的神力的。神力隻會在它們體內不斷的沉澱下去,直到被繼承道下一代,或者是進入捕食者的身體。而捕食者,比如人類,體內的神力就會接著遺傳給自己的下一代,或者,回歸自然。
當魔王的傳承者出現,他本能的就會去不斷收集當初遺失的神力。如果是遺落在自然之中的神力,那繼承者可以直接收回。而如果是融入了生命體靈魂內的神力,那就隻有讓靈魂破滅時,才能得到分離出的神力了。所以,如果這有傳承魔王的人出現,那麽這片海域內的海民,應該是無人能幸免。”
長長的解釋下來,前方的喬伊絲和約書亞卻都沒有任何的反駁與糾正。可見影所說的,都是實情,至少和當地的那些傳說是比較吻合的。
聽完影的話,於逸這也才了解到事情的確比他想象中的要嚴重。原本他還想著,就算讓那個勞瑞得到了什麽魔王之力,也隻不過是報仇罷了。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最關鍵的是,現在,他終於對那個魔王坦斯達有了一個比較深刻的認識,他的力量被稱作神力,也就是說……他是墮落的天神。那些出現在酒館中的遊吟詩人總是喜歡說:深淵中有著墮落的天神。現在看來,不是胡咧咧。
如果是這樣,那麽一旦勞瑞喝下了那傳承之酒,之後的後果,就完全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了的。那可是神,對抗神的傳承者,哪怕隻是殘缺的,他們也幾乎沒有可能成功。
想到這裏,他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一些。雖然他不是這裏的居民,身體內沒有什麽神力,但是如果島上的其他人都被殺了,他所能想到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被永遠留在這座海島上。
他現在已經可以理解約書亞和喬伊絲的心情了。“那也就是說必須阻止他了!這個家夥真是瘋了,他難道想不到這些後果嗎?簡直就好像事不關己一樣……”說到這裏,於逸突然想到了什麽。
勞瑞也許是認為自己能夠控製那種力量吧。”女海盜說。
於逸才不在乎那個瘋子怎麽想的,他追上喬伊絲問道:“有一點,我不明白。女海盜,既然你們家世代守著這個秘密……那麽,那家夥是怎麽對這一切了解的這麽清楚的?難道你的海盜父親哪天喝醉了,說漏嘴了?”
不可能。爸爸他雖然是海盜,但是從媽媽死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任何酒了。他做事情向來謹慎,這樣的秘密絕對不可能泄露。”喬伊絲立即搖頭否定道,對於老海盜的了解,自然沒有人比她更有話語權。“隻是,說來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麽,幾個月前就突然有人流傳起了深淵酒盞在島上的傳言。當時我都以為秘密就要受不住了……”
就是沒守住,”於逸補充說道,“看來那個勞瑞,他的消息要比其他人更靈通一些。這家夥……”
就在這時,喬伊絲在灰蒙蒙的晨色中向前一指:“看!勞瑞!快追上他!”
打斷思路,於逸抬頭看去,果然那個棕發海盜背上似乎背著什麽,此時正用攀岩鎬小心翼翼地順著陡峭的岩壁向上爬去。借著微弱的光往上看去,於逸這才發現,那個寶庫的位置居然是在那危險的高崖之上,而懸崖之下,則是一條纖細的海流。不過如果失足跌落,應該是指望不上靠拿點海流救命了,別說落下時會不會撞上起伏不定的岩壁,海流中也滿是礁石。
雖然幾人此時已經可以看見那個家夥,但實際上雙方之間的距離卻是不像看起來那麽近。“影,能用魔法……”話問到一般,於逸便從銀發女的眼神中得到了回答,想起她的魔力情況,於是轉而問精靈道:“柏絲淩,你能射下他嗎。”
少女才剛剛搖搖頭,剛想著如何用收拾為契主做出解釋。一旁的影就已經替她回答道:“這個方向,逆風,你覺得射得到嗎?”
希爾昂就……於逸立即打消了心中跳出的想法,開口道:“那就別愣著了,趕緊追上去吧。”他們剛剛幾句話的功夫,岩壁上那個靈活的身影就已經向上爬出了不少的距離了。
而當幾人也來到了岩壁之下時,頭上的海盜都已經爬出了一半的距離了。並且,臨事之際於逸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攀岩經驗。別說追人了,他能不能爬得上去,又會不會摔死自己都是個事兒。
約書亞和喬伊絲兩人都是老手,他們兩人已經開始快速向上攀爬。而剩下的三人,則是對著岩壁完全無從下手。
片刻後,銀發女突然開口:“那個海盜如果傳承了坦斯達,心中的陰暗麵會被激發。諾迪恩,你曾經教訓過他,肯定會被牽連的。”說著便要往上爬去,隻是在海上遊了一晚的法師,這時候的身體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手指才抓上岩壁,卻怎麽也使不上氣力。
聽了銀發女的話之後,柏絲淩也拿出了腰間的匕首,準上攀岩、隻是一向隻會爬樹的她,有些不太習慣爬這石壁……
於逸上前一般,一手一個將兩女提了下來。“行了,我會追上去的,你們就好好待在這吧。”他說。
話是放出去了,但著岩壁怎麽上呢?他不由將目光瞥向了背上背著的血怒,它從剛才開始,就似乎微微地顫著。“你可以幫忙?徒手的確不容易,好吧,那就破例一次。你可給我老實點!”拔出劍,於逸小聲的對著它說道。
看上去像是一個自言自語的傻子,但是隻有他心裏清楚,他的確是在和一個生命交談。因為,當他說完話之後,手中的劍又微微抖了抖,似乎在回應著他。
讓我看看,你怎麽幫忙。”他輕聲道。在他的想象中,這柄大劍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插入岩壁,然後支撐著他往上爬了。
然而在他將劍刃插進石壁之後,大劍上的暗紅色光芒便出現了。暗紅色光芒溢出在峭壁上迅速鑿出了一左一右的兩個缺口,剛好可以供手腳攀爬。
有點意思……”於逸開始有點明白血怒的幫忙是什麽意思了,有了良好的著力點之後,他爬起來的確是要輕鬆了不少。隻是抬頭看去,他這樣的速度,甚至連約書亞都追不上,就更別說最上麵的棕發海盜了。
你足夠鋒利吧?”他低頭問手中的血怒道。紅光閃爍了一下,就像在給予他肯定的答案。
好。”
話音剛落,於逸便加快了速度,左手抓緊岩壁之後,右手中的劍迅速從岩壁中拔出。這一瞬間,他腿一蹬向上躍起一小段後,立即又用劍刃插住了岩壁。紅光的作用下,劍刃緊緊咬住了岩壁。
重複這樣的動作,他用這樣危險的動作快速向上攀爬,很快便趕上了前方的約書亞和女海盜。隻是所有人見狀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沒有人會阻止他。
因為,無論如何,魔王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