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三潑婦大鬧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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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水生正在家裏和兒子清掃院子裏和屋頂上的雪,聽到村裏人來送信,說方氏又在大房鬧事,他扔下手中的鐵鍬,黑著臉就過來了。
來到這裏看到村裏人幾乎把崔家的大門堵個嚴實,院子裏方氏正跳腳咒罵著崔華錦是妖孽。
他的臉已經黑的像被墨染了似的。
“這麽大的雪,你們不在家裏待著都聚集在這裏做啥?”
裏正一嗬斥,原本還想看熱鬧的人都一哄而散。
崔水生進了院子,平心而論,他可沒愚蠢到把一個聰慧異常的小丫頭看作妖孽,這個方氏就是個攪家精,她不在村裏幾個月,村裏也安靜不少,沒想到才回來幾日就把大房攪合的不成樣子。
怕挨打,方翠芬抱著腦袋在院子裏跳腳罵,看到崔水生進來沒說話,她好像看到了救星。
哭喊著朝他撲過來,“裏正叔,你可要為我們作主,咱村裏不能容這個妖孽為非作歹,禍害村裏人啊!”
崔家兄弟勤快,院子裏的雪在天亮沒多久就清理出去,這會地上才落下一層薄雪讓方翠芬滑倒在地,就這她依然堅持把惡毒的話給說完。
方翠芬狼狽的醜態讓崔水生厭惡,他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蒼蠅,“方氏,你滿嘴胡咧咧個啥?哪個是妖孽?”
沒想到裏正偏向著那個該死的小丫頭,方翠芬坐在地上拍著大腿,質問著崔水生,“裏正叔,你腦子沒壞掉吧?若這死丫頭不是妖孽,我公爹好好的喝場酒咋就半夜暴死,我兒子好好的咋在大坑裏溺死,還有金鎖他媳婦咋會一屍兩命?”
“翠芬嫂子說的對,這小妖孽不光害死自家人,如今還害得咱村裏遭了雪災,這大雪再下個沒完沒了,不出五日,村裏人早晚得凍餓而死!”
“我們的屋子已經被大雪壓塌,家裏能吃的糧食也撐不了幾日,不把這小妖孽趕出去,裏正就等著為村裏人收屍吧!”
和方翠芬進了院子的兩個婦人也大聲的討伐著崔華錦。
以前村裏婦人常在背後傳崔華錦的閑話,如今當著他的麵說了這樣歹毒的話,怎不讓崔水生生氣,他氣的身子直哆嗦,“你們……你們純粹是一派胡言,已經說了屋子是被雪壓塌的,咋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加在一個無辜的小丫頭身上,簡直是可惡之極!”
從崔水生到來,說的那句話都是替這丫頭撐腰,方翠芬忍不下去,她連叔都不叫了,尖厲的扯著嗓子喊著,“裏正,你到底得了人家多少好處,要這樣為這個小妖孽開脫,她若無辜,咋能害死那麽多的人!”
院子裏鬧成這樣,劉氏徹底在屋子裏坐不住,她拉著孫女出了堂屋。
“方氏,自打分家,我錦兒沒喝過你一口水,你卻要往我一家老少心上紮刀子,把我大媳婦氣的在床上躺了多少日子,我老婆子都沒和你計較,你如今鬧上門來,還要趕盡殺絕,你不配做人!”
“還有你們,你們的屋子坍塌,糧食不夠吃,咋也能不要臉的賴在我家錦兒身上!”
手指點著院子裏的三個婦人,劉氏悲憤的說著。
淚水從奶的眼裏滾出,金鎖操起院子裏的鐵鍬揮舞著,“滾,我們家的人還沒死絕呢,你們都給老子滾!”
“裏正,金鎖這小畜牲當著你的麵要殺人,你……!”
看到金鎖揮著鐵鍬向她打過來,方翠芬嚇的直了嗓子。
要是任由幾個婦人欺負崔家人,把清白的小丫頭趕出去,他這個裏正還算個人嗎?
崔水生鐵青著臉暴喝,“都滾出去,金鎖說的對,你們都麻利的滾,自己過不好日子是自己沒本事,不要紅口白牙的誣賴別人!”
眼見有護著崔華錦的裏正在,她們占不得便宜,方翠芬罵咧咧的朝外走,那倆婦人也緊隨其後出了崔家。
幾個潑婦出了院子,劉氏的身子再也堅持不下去,她癱軟在地上,悲憤的哭了出來,“水生兄弟,我家的日子沒法過了,我老婆子咋不去死呢,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這樣糟踐我的小錦兒。”
“奶,你快起來,都怪錦兒不好,你別傷心難過……”
崔華錦小聲哭泣著去拖拽地上的劉氏。
心裏默默的歎口氣,崔水生出聲勸著傷心欲絕的劉氏,“大嫂子,你快起來,你和這些無知的婆娘置啥氣呢,大郎媳婦已經倒下了,你若有個好歹,讓這幾個孩子咋活呢。”
三個孫子過來把劉氏拉起,又把她背進了堂屋。
看到劉氏虛弱的坐在堂屋裏喘粗氣,崔水生又坐下勸解起來。
想到剛剛二嬸帶著人去爹娘屋子裏大鬧一通,娘昏迷著沒事,她怕爹傷心難過,“裏正爺爺,你和大哥陪著我奶說話,我去看看我爹娘。”
從廚房裏端壺熱茶,崔華錦進了爹娘的屋子。
外屋搭滿了爹的濕衣裳和被褥,這些日子娘也病倒,不忍她受累,爹的衣裳被褥都是大哥拿到河裏洗涮。
進了裏屋,果然看到爹痛苦的臉,崔華錦小臉硬是擠出一絲笑意,“爹,今兒她們來咱家鬧事,裏正爺爺已經把她們都趕走了,爹別生氣。”
崔平安伸出枯瘦的手,接過茶壺,紅著眼睛望著有些忐忑的閨女,“錦兒,是爹沒用,讓我閨女受委屈。”
“爹,錦兒有奶和爹娘大哥他們護著,才不委屈呢,等到過年,三叔從書院回來,娘和奶身子肯定就會好起來的。”
娘已經有兩日都沒吃一點食物,喝藥都是大哥和二哥硬灌進去的,崔華錦和爹說著話脫掉鞋子,爬上了床。
她跪坐在娘的麵前,看著娘緊閉的雙眼,她習慣性的把手放在娘的額頭上摸了摸。
這次觸手一片冰涼,崔華錦的心提了起來,“爹,你快摸摸,我娘的臉好涼啊!”
閨女的驚呼,讓崔平安的心也高高提起,他的眼神盯向一直沒動靜的媳婦臉上,隻見媳婦今日的臉色好像更加灰白,他的手哆嗦著伸向了媳婦的臉,冰冷的觸感讓他的心深深的墜了下去。
難到媳婦竟然走在了自己這個廢物的前麵?
怕嚇到閨女,他不敢再朝深處想,也不敢開口。
好一會子,他勉強笑笑,“錦兒,屋子裏涼,你娘是被凍到了,我聽到你裏正爺爺在堂屋,你把他請過來,爹想和他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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