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賣了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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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華錦聽到二哥的話,傲嬌的點著腦袋,“嗯,我剛才在林子裏說挖到人參,三哥還不信我呢!”
金濤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拍了拍他狂跳不已的心,也壓低聲音問著,“二哥,你說這人參能值多少銀子啊?”
金輝輕輕的把人參包好,才回了三弟的話,“聽咱大堂舅爺爺說過,幾十年的人參送到藥鋪裏就能值個百兩以上,這人參不但個頭大,還成了型,恐怕要在五百兩以上。”
崔華錦聽到二哥的話,輕輕的舒了口氣,“二哥,能賣那麽多銀子,咱家這次不用發愁奶和爹的藥錢了。”
金濤直接咽了口唾沫,眼睛直直的盯著包裹。
倒是金輝最鎮定,他低聲叮囑著兩個弟妹,“這事別人外人知道,咱今兒早些回家,錦兒,你手指有傷,坐樹下歇會,我和你三哥再割會豆子咱就回家。”
“好,都聽二哥的。”金濤輕輕的拿起包裹遞給了妹妹,“錦兒你抱好寶貝,咱馬上就回家。”
兄妹仨心裏有事,金輝哥倆牽掛妹妹的手指傷勢,隻在田裏割了小半個時辰,就把豆秧裝上了牛車。
牛車才進了村,就碰到了九斤。
他看到兄妹仨今兒回來的挺早還有些奇怪,“金輝,你哥倆哪日不是到半夜才回來,今兒咋回來的這麽早啊?”
怕三弟不會說話,金輝搶先回著九斤的話,“九斤叔,我妹妹的手在山上摘酸棗是受了傷,怕她疼,今兒就回來的早了些。”
大郎嫂子走了,可苦了錦兒這丫頭,洗衣做飯啥活都要幹,虧得這倆孩子還知道心疼妹妹。
九斤急忙衝他們揮揮手,“哦,那你們幾個快回去,手傷了可不是小事,回家快帶著錦兒去程大夫家給看看。”
回到家,金輝讓金濤把人參送到堂屋,他自己親自帶著妹妹去了程大夫家裏。
“奶,你快看看,咱家的好運氣要來了!”金濤抱著包裹進了堂屋就衝裏屋喊著。
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劉氏的身子越發的衰老,每日不做活,就是在院子裏走動一圈,頭就暈的利害,孫女去山地裏送飯沒回來,她隻是站在大門外麵看了會,頭就暈的受不住,才轉回來躺在床上,就聽到他們兄妹幾個回來,又從床上下來,一雙鞋穿了一隻,小孫子就咋唬著進了堂屋。
她把鞋子穿好,慢慢的走了出來,“你個傻小子今兒回來的倒是早,你二哥和錦兒咋不進來歇歇?”
自從娘去了後,自家很少來外人,金濤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的說著,“奶,你甭管他倆,孫兒讓你看看好東西!”
這小子別看十四五,要是家裏情形好,也該說親了,還整日的蹦跳嬉鬧,總是在山裏踅摸著吃食,劉氏抿嘴嗔怪著,“你小子就不是個穩當的,又在山裏弄了啥稀罕東西,奶的牙都掉光了,啥果子也吃不動,有野果子讓你妹妹多吃點,你妹妹的小臉也能更水靈一些。”
“奶,這不是野果子,是人參!”
奶比他們兄弟幾個更疼妹妹,金濤心裏也不會發酸,他說著話已經把衣衫揭開。
一株比蘿卜還要大的人參被孫兒捧在麵前,劉氏驚呆了,老臉上的皮肉不停的抽搐。
好一會子她才回過神,定定的望著孫兒手裏的人參,“金濤,這人參哪裏來的?”
奶的問話裏帶著顫抖,想來也是被這人參給驚到,金濤驕傲的說著,“奶,這大人參可是咱家錦兒在山上林子裏挖到的。”
聽到孫兒說孫女進了林子,劉氏神情又緊張起來,這都好一會,也不見孫女過來,她氣惱的訓斥著孫兒,“錦兒挖到的,你咋當哥哥的,咋讓你妹妹進了林子?林子裏有蛇和野獸,你咋不知道害怕呢,還敢讓你妹妹也跟著你發瘋,你妹妹呢,快去把她帶過來!”
得,提起妹妹進林子的事,這稀罕的人參也吸引不了奶的心,被奶劈頭蓋臉訓斥一頓的金濤蔫巴了,讓奶知道妹妹的手指傷了,患不知道要會發怎樣的火。
他把人參放下,小心的陪著笑臉,“奶,你老別生氣,妹妹好著呢,孫兒這就去把妹妹找過來。”
孫子出了堂屋,劉氏才把眼神從孫子的後背轉回到桌子上放著的人參上,喃喃自語,“我的小丫頭果然是個有大福氣的人,人參已經成了形,這株人參年頭可不小。”
大媳婦也是個沒福的人,當年被方氏那賤婆娘給氣倒,要是有這人參,咋地也不會沒了性命。
這麽好的人參,放在家裏憑白就會招禍,明兒一早就把它送去府城的藥鋪裏,再給大郎買些好些的藥草調理下身子。
這麽想著劉氏進裏屋從箱底翻出一塊紅布,把人參包了起來。
劉氏看到孫女的雙手都被紗布包上,狠狠的把倆孫兒罵了一通。
還是崔華錦撒嬌賣寵讓奶消了火。
次日一早。
吃罷早飯,劉氏讓孫女換上新衣裳,把人參和孫女一並抱在懷裏,坐著牛車去府城。
大兒子離不開人,就讓孫子金濤留下照顧著。
進府城他們祖孫仨直接去了劉承風的鋪子裏。
剛好劉承風進山收山貨才回來,在後院的屋子裏看到六堂妹拿出的人參,他也有些驚訝,“六妹,這野山參可有些年頭,你從哪裏得了的?”
昨兒在山上,二哥已經說能值五百兩銀子,大堂舅爺爺常年收山貨,肯定知道能值多少銀子,崔華錦眼睛亮閃閃的,“大堂舅爺爺,人參是錦兒在林子裏挖的,這人參這麽大的個,肯定能賣好多銀子吧?”
劉承風收了幾十年的山貨,這樣的山參還是十幾年前收過一次,那時他還是走街串戶的小買賣人,他把老山參賣給京城來的富商換了一千兩銀子,才有能力置辦下府城的這個鋪子。
六妹家裏自從收養了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十年來厄運不斷,這次難道是老天爺開了眼,要讓六妹家改運,不然一個小丫頭咋能有這麽好的運氣在林子裏挖到老山參呢。
掃了眼滿眼都是期盼的小丫頭一眼,他收起漂遠的思緒,嗬嗬笑著,“這山參是小錦兒你挖的,真是個有福氣的丫頭!”
被人誇讚,崔華錦心裏也美滋滋的,但是她最在意的是這人參到底能賣多少銀子,小嘴噘著撒嬌,“大堂舅爺爺,你老還沒說這山參到底能值多少銀子呢。”
好久都沒見到孫女心情這樣好,劉氏也笑吟吟的催促著堂兄,“大堂哥,你快說說吧,瞧把我家錦兒急的。”
“六妹,這丫頭的性子可和你沒兩樣,都是個急躁性子。”劉承風笑著打趣著自家堂妹。
見小丫頭又要變臉,劉承風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塞在崔華錦手裏,笑著開口,“錦兒,先吃個果子潤潤嗓子,好東西不愁賣。”
自己進山前,有家大戶的管家來找他,說想買株好人參給府裏的老主子調養身子,他這次在深山裏轉了十幾日也沒收到理想的好參,今兒還頭痛這事呢。
六妹就登了門,這就是機緣到了,劉承風端正了臉色,“六妹,也該是你們運氣好,這山參若是送到大藥鋪也就值個七八百兩銀子,我前幾日得了消息,百祥街有戶姓關的人家老夫人身子不好,需要百年山參配藥調養,若是把這山參送過去,一千兩銀子也是能拿到手的。”
這幾年,大堂哥沒少照顧自家,劉氏對他還是很感激的,“大堂哥,我們也不懂這些事,一切都拜托你。”
劉承風和金輝拿著人參出了門,柳氏在家裏和劉氏說這家常話。
怕崔華錦悶,就讓大孫子帶著她在院子裏玩。
因為提前關府的管家曾和劉承風打過招呼,他們的人參成色又好,二人進了關府,正好有個老大夫在府裏,拿著人參激動不已,連連誇讚。
一千兩銀子順利的讓劉承風收入囊中,關家當家夫人又給他們送了一些點心和不值錢的禮物。
回到自家鋪子,劉承風把銀票交給堂妹。
望著手裏捧著的這些銀票,劉氏的眼圈紅了,“大堂哥,前兩年若有這些銀子,金鎖也不至於去了兵營,想想都是我沒用,對不住大媳婦啊。”
奶又想起邊境軍營的大哥,崔華錦掏出帕子給劉氏擦拭著眼角的淚,笑眯眯的哄著她,“奶,你別難過,我大哥肯定會回來的,說不定我大哥還立功當大官了呢。”
“你這丫頭嘴就是甜,淨會說好話哄人。”劉氏被孫女的話逗的心裏的酸澀苦楚消散不少。
在劉承風家吃了午飯。
家裏日子過的緊巴,為了省銀子,三叔好久都沒回過家。
如今奶手裏有了那麽多的銀子,崔華錦提議去書院看看三叔。
幺兒不想拖累家裏,每逢書院放假就去書鋪裏找些抄書的活計做,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幺兒,心裏怎會不牽掛。
孫女一說這話,她欣慰的臉上皺紋的舒緩了不少,“好,咱都聽錦兒的,去給你三叔買些吃用的送去。”
清風書院裏。
身子瘦弱的崔平兆才吃罷午飯,兩個能說上話的同窗拉著他要去書院的園子裏賞菊。
距上課還有一個時辰,他不願意把寶貴的時間都荒廢在和同窗的嬉鬧上,笑著和他們打個招呼要返回寢室抄書。
崔平兆急匆匆的離開,一旁的一個肥臉書生鄙夷的說個不休,“這個崔平兆真是無趣,若不是還要上課,他每日恨不得鑽在寢室抄書不出來,整個人都鑽進了錢眼裏了,不如去做個渾身銅臭的商賈,還來書院做啥,憑白玷汙了咱書院的風氣。”
範子明聽到苟旬的話,火氣一下子被勾起,“你個狗旬,懂個屁啊,崔兄家境不好,憑自己的力氣掙銀子讀書,哪裏就礙著你的狗眼!你自己就是個酒囊飯袋,還不讓別人刻苦上進!”
苟旬見好多學子都朝他們圍了過來,羞惱的肥臉通紅,氣的用手指著範子明,惡狠狠的說著,“範子明,你罵人,我要去找夫子來評理!”
範子明冷笑著把苟旬的手腕給握著擰了一把,又驟然的往前一送,“嗬嗬,去和夫子告狀啊,狗仗人勢的臭東西,我怕你個飯桶,我就不是範子明!”
被推搡個踉蹌的苟旬好容易才站穩了腳跟,氣呼呼的說著“你,你等著!”
這倆人平常就不對付,今兒苟旬譏諷崔平兆,範子明反唇相譏,還對苟旬動了手。
苟旬是個小人,仰仗著叔父苟暢是書院的夫子,在書院裏橫著走,今兒範子明和他對上,範子明的老爹是知府衙門裏的六品官吏,自然不怕,恐怕最後吃虧的還是無辜的崔平兆。
周遠鳴拉著還要說狠話的範子明,“子明兄,你快消停會吧,你又給平兆兄惹禍了,你知道不。”
這苟旬叔侄二人就是書院裏的一堆臭狗屎,又給崔平兆帶了大麻煩,範子明懊悔的直跺腳,“哎喲,瞧我這爆脾氣,咋又沒忍住!那個狗腸子更不是個好的!”
“你閉嘴,這大不敬的話你也敢在這裏吼出來。”
掃了眼身側還沒散開的那些學子和幾個同窗,周遠明恨不得把這口無遮攔的家夥嘴給縫上,他喝斥著急忙把範子明給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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