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個活口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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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才亮沒多大會。
秀花和李大旺兩口子在廚房裏給大夥做飯。
聽到大門被人拍響,正在揉麵準備蒸饅頭的秀花嚇了一跳,“大旺,這麽早哪個會來拍門啊?”
瞥了眼嚇的臉色大變的媳婦一眼,李大旺沒好氣的說著,“瞧你那膽子小的,若真是土匪會斯文的拍門?”
崔平鬆大聲喊著,“大旺兄弟,快開門!”
“是平鬆大哥,我去開門!”
李大旺聽到是崔平鬆,他朝灶裏填了柴禾,起身出了廚房。
打開門,看到崔平鬆背著半袋子糧食站在大門口,李大旺有些發呆,“平鬆大哥,你背糧食做啥?”
自己把媳婦、老娘和孩子送到鄰村親戚家,崔平鬆有些不好意思,“我爹說到後晌讓村子裏過來十來個人在大郎哥家守著,怕你們的米糧不多,讓我先把糧食給送來。”
“家裏米麵足夠吃了,你還這麽客氣。”
李大旺接過那半袋子米糧,讓崔平鬆進來。
想到大郎家裏就剩下秀花一個女人,崔平鬆有些羞愧,“今兒還有那麽多官差,我想著讓弟妹多做些饅頭,咱也不好讓官差餓肚子替咱打土匪不是。”
李大旺和崔平鬆說了幾句話,把他送走,又進廚房和媳婦做起飯來。
既然送來米麵,還有那麽多張嘴要吃飯,算計著趕到午飯時,要蒸三大鍋饅頭。
秀花讓男人用大盆子活麵,她去後院地窖裏把存的白菜蘿卜裝了一大筐,搬到院子裏清洗。
金濤他們幾個沒等早飯做好,就陸續的起了床。
看到李大旺已經活好一大盆麵,金濤和王大頭去後院抓了七八隻大兔子開始宰殺。
匆匆吃罷早飯,金濤腿不利索。
王大頭帶著劉家的倆小子去村裏轉轉。
出了村口沒多遠,看到崔平鬆正帶人朝路上的大坑裏插削尖的竹片,他們幾個也幫起忙來。
因為崔老四倆兄弟上山做了土匪,才給村裏招來大禍。
崔水生怒火之下,喝令他兩家的小子們也跟著村裏人連夜挖陷阱。
雖然路麵上已經挖了那麽大的一個陷阱,王大頭還是不放心,看到有人拖著一些荊棘和棗刺枝丫從橋上過來,他眼睛一亮。
忙借了鐮刀帶著劉家倆小子上了山。
知道王大頭他仨上山去割荊棘,崔平鬆也讓崔老四的子侄們也上山去割荊棘和棗刺枝丫。
自己爹做了這樣的惡事,他們原本就在村裏抬不起頭,如今又招來土匪,崔家的幾個子侄都羞愧難言,也不敢叫苦,悶著腦袋跟隨王大頭他們上了山。
他們幾個人在山上割了兩個多時辰,割了一大堆的荊棘和棗刺枝丫,又匆忙的拖了回來。
把路兩旁的田地邊上都埋上荊棘和棗刺枝丫,又削了好多竹片也沿著荊棘叢埋了下去。
崔水生怕土匪掉進陷阱臨陣脫逃,又讓人在河對麵把守,把土匪的後路切斷。
看到王大頭連兩邊的田埂都顧及到了,過來查看的崔水生滿意的連連點頭,這小子倒是個有心計的好孩子。
方蘭花帶著兒媳和孫子、閨女被當家的送到了陶家村。
陶三根聽完連襟的話,當即拍著桌子,“這幫畜牲欺人太甚!三郎兄弟那麽好個人被他們禍害了,如今又找上門來,他們這幫土匪真不把人看在眼裏!”
陶家二郎也氣紅了臉,“爹,崔家待我們不薄,雖然妹妹沒福氣嫁過去,可好歹也認了崔家奶奶做祖母,崔家奶奶死時,妹妹也披麻戴孝的去送了葬,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咱不能坐視不理!”
陶家大郎直接把心裏話給喊了出來,“爹,二郎說的對,咱家不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弟兄倆都要跟著姨父過去打土匪!”
聽到倆兒子的話,憨厚的陶三根又拍著桌子,大聲叫著,“好,我陶三根沒養孬種!爹也也要去,再不濟也能砍他幾個畜牲!”
一屋子的女人都被他們爺仨的豪言壯語給驚呆了。
好一會,陶方氏才哆嗦著嘴唇,“當家的,你真要帶著倆兒子去崔家村?”
見懦弱的老婆子要阻攔,陶三根有些生氣,“你個老婆子難道還想做爺們的主?好好的在家把孩子們招呼好就成。”
小楊氏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她上前把婆婆給拉過來,安撫著,“娘,你莫害怕,金濤那小子還沒大哥和二郎壯實都殺了五六個土匪,就應該讓二郎他們去,替崔家舉人老爺報這血仇!”
想到崔華錦在劉氏的墳地裏哭的癱軟在地,崔依芳這會心裏還酸澀不已。她眼含著淚過來勸娘,“娘,你就讓爹和哥哥們去吧,不為別的,打走了土匪,錦兒那丫頭才能有個安生的家啊。”
就這樣,陶家父子仨也隨著崔長發來到了崔家村。
又多了三個人手,金濤和王大頭他倆拉著陶二郎的手哈哈笑起來,“看來人家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一點都不假!”
快到午時,守在路口的崔平鬆看到幾十個人騎著馬朝這裏奔過來,看到是官差來到,怕他們誤入陷阱,忙跑過去帶路。
褚捕頭帶著三十個官差有崔平鬆引著繞到遠處的田地裏進了村子。
知道大郎家已經準備好飯食,崔平鬆直接把他們送到大郎家裏。
劉家大兒子聽到外麵一陣陣的馬蹄聲,知道是官差到了,急忙打開大門迎接。
怕土匪真闖進村子,直接來到大郎家,發現這裏有這麽多的官差,會壞了事,崔水生吩咐王大頭他們幾個把官差的馬都牽到村後龍王廟裏。
三十多個人把院子都快站滿,秀花看到人實在是多,家裏哪裏有那麽多的碗筷,急忙打發李大旺去裏正家借些碗筷過來。
褚捕頭看著秀花和李大旺端出好幾大盆子的菜,裏邊有大塊的肉,他眼睛一亮,這家人果然識趣,兩大籮筐的熱饅頭,冒著熱氣,催促屬下盡快添飽肚子,好等著土匪上門殺個痛快。
吃罷午飯,褚捕頭在崔平鬆和王大頭的帶領下,帶著屬下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回來就安排怎樣把土匪一網打盡。
他帶來的人都善用弓箭,他讓十個下屬帶著村裏一組人埋伏在進村陷阱兩邊的田地裏。
另十個下屬分散在大郎家的宅子裏外都躲好。
最後的十個人隨他和村裏另一組人去河對岸一個矮山坡上守著,專門堵那些土匪的後路。
聽完褚捕頭的部署,崔水生點點頭,“讚歎,褚大人這樣安排很妥當,保準讓那幫子畜牲有來無回!”
村裏留守的男人們看到那麽多的官差,他們的信心也足了不少,個個眼睛閃亮,都磨拳擦掌等著土匪來到。
終於在眾多人的期盼中夜幕降臨。
村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刀疤臉帶著四十多個弟兄騎著快馬,氣勢洶洶的在夜色裏朝崔家村奔過來。
埋伏在田地裏的官差聽到橋那邊傳來馬蹄聲,他們都知道這幫土匪果然來了,都打起精神,把身旁的弓箭拿在手裏。
臨近月中,一輪圓月泛著青白的光芒,王大頭趴在田裏,微微的抬起腦袋看著橋對麵,有一長溜黑影朝這裏快速的移動,心神激蕩。
馬上就是一場惡戰,王大頭拉拉身旁的陶二郎,小聲說著,“二郎哥,那幫畜牲來了,待會你可不能手軟。”
這小子還不信自個的能力,陶二郎把身旁的砍刀握在手裏打趣著,“你小子可比隔門縫看人,一會就讓你看看二哥的利害。”
馬蹄聲越來越近,看著前麵的馬匹無所顧忌的衝下橋麵,朝大路奔過來,
王大頭覺得身上的血都要沸騰起來,他又暗暗的捏了捏陶二郎的手。
“撲通,撲通!”
前麵的四五匹馬毫無預兆的掉進陷阱裏,馬兒被陷阱裏的竹片刺中,慘烈的嘶鳴,在陷阱裏費力掙紮。
被驟然甩下馬的幾個土匪也滾入陷阱裏,身子不但被竹片刺穿,還被狂躁的馬蹄子狂踩,他們發出慘烈的嚎叫聲。
雖然已經有四五匹馬落入陷阱,可據前麵近的馬跑的太快,還沒反應過來,也跟著衝進了陷阱裏,慘叫聲此起彼伏。
上了橋,刀疤臉為招呼後麵的弟兄,他倒是免了此劫,見到前麵已經有六七匹馬陸續掉入陷阱,忙勒緊馬韁繩,大喊著,“這裏有陷阱,後麵的人別急,先下去倆兄弟探探路!”
有倆土匪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打亮火折子湊過去查看,不禁大吃一驚,眼前的大陷阱寬約丈餘,深約五六尺,落進去的人和馬都在下麵掙紮,就是爬不上來。
這倆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轉身朝刀疤臉跑過去,“二當家,這該死的崔家人忒歹毒,在這裏挖了個大陷阱,裏邊都插了削尖的竹片,那幾個兄弟連人帶馬已經廢了。”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把路挖成了陷阱,刀疤臉氣的眼睛一片血紅,揮著馬鞭大罵,“他們真該死!想用陷阱阻擋老子的路,真是想瞎他們的狗眼,給老子去大路兩旁的田地裏探路!”
四五個人都從馬上下來,分開爬上大路兩邊的田地裏探路。
田地的荊棘,王大頭埋的也有技巧,距田埂還有丈餘。
經了剛才那一幕,這幾人本就心慌,也沒朝前多看,用馬鞭敲敲都是實地,這才放了心轉身跳下田埂給刀疤臉回報。
得知兩邊的田地都能走人,刀疤臉仰天大笑,“真是幫蠢才,還以為他崔家人多能耐,用這小計謀就想把老子給嚇回去,真是可笑!”
“兄弟們,給我衝過去,今兒把崔家村殺他個片甲不留!一粒糧食也不剩下!”
聽到二當家的呼喊,這些土匪一掃剛才的沮喪,都抽著馬屁股朝兩旁的田埂撲過去。
在荊棘棗刺枝丫叢後麵埋伏的人都提起精神,就等著土匪翻倒在荊棘叢裏,他們好下手。
果然幾息之間,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這次更多的馬蹄被荊棘和竹片紮到,馬蹄子在荊棘和竹片叢裏亂蹦,馬背上的土匪身子不受控製,大多都跌下了馬。
這次連刀疤臉也被馬甩下馬背,滾落在荊棘叢裏,這時節,他穿的薄棉衣都被荊棘和竹片紮透,又被慌亂的馬蹄踩的幾乎起不來身。
土匪們被這混亂情形又嚇了一跳,還沒過來的土匪也勒停了馬,停滯下來,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荊棘叢裏亂成了瑪,見時機一到,王大頭率先從地上跳起來,振臂高呼,“兄弟們,快動手啊!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殺死這幫畜牲,替崔三郎報血仇!”
十個官差和村裏組成的十五個男人都握著砍刀,大喊著朝土匪圍了過來。
還沒回過神的土匪,在荊棘叢裏被馬踩的還沒起身,三十多個人已經舉著大刀砍了過來。
王大頭心裏帶著無盡的仇恨,揮著大砍刀,朝地上躺著的土匪砍去,那大砍刀猶如切西瓜那麽利索。
陶二郎看王大頭凶狠的模樣,也不甘示弱,把這夥土匪當成了山裏的野獸,他手起刀落,兩個妄想爬起的土匪瞬間就被他砍掉了腦袋。
三十多個人,鬥誌昂揚揮著手裏的砍刀,砍向地上掙紮慘號的土匪,他們眼裏沒有憐憫,隻有對土匪的憤恨和殺人如切菜般的狂熱。
前麵突然冒出來一大群人,高聲呼喊著砍殺著倒在地上的兄弟們,沒過荊棘叢的六七個人眼見要壞事,他們也顧不上沒有聲音的二當家,調轉馬頭就想逃。
河對麵的褚捕頭也一聲令下,“兄弟們,都麻利的衝過去,殺個痛快!”
這三十多個人在褚捕頭的帶領下如猛虎下山,嘴裏吆喝著衝過了橋,正好攔截到想逃離的那六七個人。
前麵過不去,後路又被人給斷掉,這幾個土匪嚇的在馬背上打起哆嗦,哪裏還有應戰的心思。
三十多個人也不分實力和水平,一擁而上,把這幾匹馬團團圍住。
褚捕頭也開始熱血沸騰,“殺了這幫子畜牲,為民除害,把他們都殺掉,一個活口都不留!”
其實褚捕頭不喊這話,他的屬下和村民已經揮起砍刀朝馬上瑟瑟發抖的土匪砍了過去。
有這麽多的人合圍,這些土匪被嚇破了膽,他們不敢抵抗,也隻有挨刀的份。
不消兩刻鍾,這些土匪連村子都沒進,就被齊心的官民砍殺殆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