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鳳若顏出現在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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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頭是在昨日天黑透才拿著幾隻兔子回到已經亂了套的崔家。
得知小姑子不見,陳蓮瑩在各個屋子都找了幾遍,沒法子她從家裏跌跌撞撞的跑去找陳菊花。
陳菊花兩口子下了田,程大夫聽了這事,急忙扶著她又回到崔家。
秀花兩口子回來時,陳蓮瑩已經哭的在床上起不了身,焦急惶恐的秀花兩口子也沒了主意。
見到王大頭,秀花就急切的喊著,“大頭,你可回來了,出大事了,錦兒小姐丟了!”
王大頭正欣喜的把兔子朝廚房裏放,看到秀花急匆匆過來,又說了那樣的話,他驚異的問著,“你說啥?錦兒好好的咋會丟了呢?”
秀花看到王大頭,眼淚又不自知的從眼裏流出來,“大頭,……是真的,我和大旺從山上回來,在家裏外麵都找了個遍,沒找到啊……”
“三少爺不在家,錦兒小姐不見了,我們咋給三少爺交待啊。”
錦兒一直都乖巧聽話,根本不是沒有分寸的丫頭,除了方翠芬這惡毒婆娘,別人也不敢來崔家找茬,王大頭安撫著已經亂了心神的秀花,“秀花嬸子,你別急,這一定和西邊的方翠芬有關,我這就去找他們兩口子!”
自從得知崔華錦不見,秀花他們就認定了這事和西邊有牽連,可他們兩口子是崔家的奴才,怎敢上門要人,王大頭雖然也是外人,但一向對崔家大房的人存了善心,他上門自然方翠芬他們不敢說不三不四的話。
秀花叮囑他去了好好說話,別發火,盡量哄著他們把錦兒小姐的消息給套出來。
又把狠毒的注意打在錦兒的身上,老子不拆了他崔平樂的家就是好的,還要和他們好好說話,可怕秀花他們擔心,王大頭還是點點頭應下了秀花的話,並囑咐她好好的看好陳蓮瑩。
王大頭來到崔平樂家的大門外,抬起腳就踹向大門,大聲喊著,“崔平樂,方翠芬,你倆狗畜牲,快把門打開!”
從後晌陳蓮瑩一遍一遍的在院子裏喊著崔華錦的名字,一直到天快黑,秀花兩口子回來,又鬧出好大的動靜,在外麵找人。
方翠芬就暗自開心,終於把這小野種給折騰走了。
可惜的是當家的不在,也沒人和她一起樂和,早早的讓小閨女做了晚飯,吃罷就躺在床上。
崔小丫聽到大門被踹的亂響,又聽到王大頭的大嗓門,想到老宅後晌和天黑時的鬧騰,嚇的臉都白了,錦兒妹妹的事肯定和娘有關。
爹也不在,人家找上門了,這可咋辦?
又踹門又大叫的,硬是沒人來開門,肯定是做賊心虛,王大頭抽出腰上的砍刀,朝大門砍著。
“都做縮頭烏龜不出來是吧,老子劈了你的家門,看你們能躲到哪裏去!”
崔小丫大著膽子進了她娘的屋裏,看她娘坦然的睡在床上,手裏還剝著瓜子朝嘴裏塞著,她差點氣暈,大聲數落著,“娘,咱家馬上就要遭殃了,你還有心在床上躺著,是不是你把錦兒妹妹給逼走了!”
素常畏縮的死丫頭今兒也敢衝她發脾氣,方翠芬拿起床邊桌子上的茶碗朝閨女砸了過去,“死丫頭,你膽子也肥了不是,敢這樣和老娘說話,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給老娘滾出去!”
眼見娘的心這樣惡毒,連自己也不放過,崔小丫躲過迎麵而來的碗,恨恨的說著,“你就好好的作吧,真出了大事,別再讓我去大舅家給你哭求!”
話音落下,她轉身就走,怕被王大頭傷了自己,崔小丫徑直朝後院的雜屋裏躲去。
砍的身上出了汗,王大頭把木門給砍破,才進了院子,直接拎著大砍刀進了方翠芬的屋子,見她坦然的在床上躺著,他胸中的怒火就燃燒起來,用砍刀指著她怒罵,“方翠芬,你個黑心婆娘把錦兒給弄哪裏去了?”
方翠芬仗著肚子裏有孩子,連劉承風都沒放在眼裏,她豈會害怕王大頭的威脅,撇著嘴冷笑,“王大頭,你這是做啥,錦兒那丫頭說是好幾日沒見金濤那小子,今兒前晌去了府城,那死丫頭不在家,你拿砍刀想嚇唬誰呢?”
瞅著方翠芬並沒他想象中的心虛,王大頭收了砍刀,冷聲說著,“好,方翠芬,你給老子聽著,若是錦兒真去府城找金濤,你家的大門我給你賠個新的,若不是,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見王大頭氣衝衝的離開,方翠芬急忙放下手裏沒吃完的瓜子,下了床,開始收拾衣物,準備連夜回娘家躲避。
回到崔家,王大頭把方翠芬的話給陳蓮瑩和秀花兩口子說了一遍,讓他們安心在家待著,他自己去崔平鬆家借牛車去府城醫館。
鳳若顏到王家的破宅子裏,見院子裏停了輛牛車,她把袍子肉放在牛車上,就悄悄的離開,又返回了山上。
王大頭在府城醫館裏沒見到崔華錦也沒敢讓金濤知道,說了個謊,陪他說了會話又連夜返了回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合不上眼,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早上陶依芳起來做飯,看到牛車上有好多的袍子肉,她又轉身進了屋,“大頭,你啥時候打的袍子肉,我給蓮瑩他們送過去一些吧?”
睡的迷糊的王大頭聽到媳婦的話,驟然翻身坐起,“依芳,你沒看錯吧?哪裏來的袍子肉,我昨兒在山上就打了幾隻兔子,因為錦兒不見了,都丟在金濤家裏了。”
因為和王大頭成了親,他時常朝家裏帶野味,陶依芳也見過幾次袍子,她白了當家的一眼,“那麽多的肉,袍子的尾巴還連在身上,我咋能看錯呢。”
“誰這麽好心給咱送野味過來,咱村裏的人都快忙死了,沒聽說哪個人去山上打獵啊。”王大頭踢拉著鞋子朝院子裏跑。
翻看著牛車上的肉,王大頭看到一塊不上用血寫了好幾個字,他揚著布塊,“依芳,你認得字嗎?”
自己窮的連飯都吃不飽,倆哥哥都沒進過私塾,她哪裏會有機會識字,陶依芳紅著臉,“我家那麽窮,你說這話,不是笑話我嗎,這字我可不認識。”
村裏除了崔家的男子和崔華錦都上過私塾,就崔平鬆也上過幾年私塾,王大頭拍著腦袋,“嗨,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平鬆叔問問去!”
把布塊塞進衣兜裏,拎下來塊肉遞給媳婦,“我今兒有好多事要忙,你自個做飯吃吧。”
崔平鬆家裏,看著手中的布塊,崔平鬆看看王大頭焦急的神色,出聲念著,“大頭哥,錦兒很好,讓三嫂他們無需牽掛。”
好好的丫頭不待家裏,讓人嚇的魂都沒了,還說這樣的話,王大頭沮喪著臉,“平鬆叔,你說錦兒這丫頭到底去哪裏了?還不讓我們牽掛,這是不牽掛的事嗎?”
“這字不像錦兒那丫頭寫的。”崔平鬆沒理會王大頭的問話,說著心裏的疑惑。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一夜幾乎沒合眼,王大頭的腦袋都懵了,“不是她寫的,會有哪個,還有這牛車上的袍子肉,是從哪裏來的。”
倆人沒想明白,就拿著兩塊肉和那塊布去了崔家。
山上,得知鳳若顏已經給王大頭留了信,心情混亂的崔華錦心裏稍好一些。
鳳若顏去林子裏采藥,讓她在林子邊緣多撿些柴火,中午還烤肉吃。
在山上沒事可幹的崔華錦也隻能去撿柴。
跑了整個前晌,鳳若顏把她解毒需要的藥草都找齊全,還給崔華錦帶回一些野果子,回來把野豬宰殺,然後讓崔華錦點篝火烤肉,她用陶罐開始熬製藥湯。
等到天黑,她倆吃了烤肉。
要去崔家看陳蓮瑩的病,鳳若顏帶著大半扇的野豬肉和崔華錦下了山。
這丫頭執意不再進家門,鳳若顏看看荒涼的破廟,輕聲問著,“錦兒,你一個人待在這破廟裏,真的不怕嗎?”
若不是自己命硬,害了親人,誰會舍得離開家人,跟著婆婆四處漂泊,崔華錦眼裏含著淚,嘴裏苦澀一片,她搖搖頭,“婆婆,既然決意要離開,再回去也是惹三嫂和秀花嬸子他們難過,我就在這裏等婆婆回來。”
看勸不了她,鳳若顏心裏歎口氣,囑咐著,“那你好好的等在這裏,我不用一個時辰就會回來找你。”
扛著半扇野豬肉來到崔家,不想喊門,鳳若顏從後牆翻進了院子。
今兒早上得了那塊帶字的布塊,心裏還是沒底,王大頭又找上崔平樂的家,已經人去屋空。
沒有頭緒的王大頭這會帶著陶依芳也在陳蓮瑩的屋子裏悶坐著。
“撲通!”
鳳若顏把野豬肉扔在院子裏,眯起眼睛盯著有燈光的屋子。
外麵的聲音,驚動了屋子裏的幾個愁眉苦臉的人。
王大頭率先從西廂房躥了出來,看到院子裏站了個人,大門卻關的好好的,他心裏一驚,忙大聲問著,“你是誰?黑夜跳牆過來要做啥?”
“小子,別管我是誰,我過來給你們帶個口信,錦兒那丫頭跟著我很好,你們也別再記掛。”
鳳若顏冷漠的說著話朝王大頭走過來。
廚房裏正給陳蓮瑩熬藥的秀花兩口子也被野豬肉的聲音給驚動,還以為又是惡人進了院子,他倆一個拿著菜刀,一個拎著擀麵杖從廚房裏悄悄的走了出來。
聽到院子裏有陌生的女人說起崔華錦,他們也跟了過去。
這女人的聲音好冷,好可怕,王大頭看著向他走過來的鳳若顏,麵對那些凶狠的土匪他都沒怕過,這會心裏有了發怵的感覺。
這倆日陳蓮瑩覺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聽到有人說起錦兒,被抽空的身子仿佛有了些力氣,她被陶依芳攙扶著從屋子裏朝外麵走著,急切的追問著,“錦兒,她在哪裏?”
聽著這女人中氣不足,身子顯然是虧空的厲害,怪不得錦兒那丫頭那樣擔心,央求要她給她三哥和三嫂醫治。
已經和陳蓮瑩他們距的不遠,鳳若顏淡然的問著,“你就是錦兒的三嫂陳蓮瑩?果然病的不輕。”
這女人知道自己,肯定是小姑子告訴她的,真是太好了,陳蓮瑩激動的上前要去拉鳳若顏的手,“你知道我,那你告訴我,錦兒她如今在哪裏?”
不想被這女人觸碰,鳳若顏閃身躲過,“你身子虛成這樣,還是盡快的回屋子裏躺著吧,我老婆子會給你把病看好的,別的你無需再操心。”
來的女人不是壞人,是來給三少奶奶醫治病的,秀花心裏提著的那口氣才緩緩的下去,把手裏的擀麵杖放在地上,悄悄的拉拽著當家的衣擺,讓他把菜刀送進廚房。
王大頭這時也回過神來,讓秀花去廚房端熱茶來。
進了屋子,鳳若顏給陳蓮瑩把了脈,了然的瞥了陳蓮瑩一眼,毫沒掩藏的把她的診斷說了出來,“你這身子自小虧損,又小產沒養好身子,若不再好好調養,別說再生養子嗣,要不了倆月,命就沒了。”
聽到這話屋子裏的人都變了臉色。
秀花端著茶水過來,呐呐的說著,“三少奶奶,每日都喝著藥湯,身子就是一直不見好。”
聽了這話,鳳若顏輕扯嘴角,冷嘲著,“哼,那些庸醫開的藥,不治死人都不錯,還指望真的醫治好病嗎?”
三少奶奶已經沒多少日子好活,如今錦兒小姐也不見人,秀花茫然的嘟囔著,“那可咋辦?三少爺如今還在府城醫館裏呢。”
掃了呆若木雞的這幾個人幾眼,鳳若顏站起身子,“你們若信我,明兒把你們說的三少爺從府城接過來,隻要有口氣在,不出一月,我保證讓他活蹦亂跳,橫豎一個人是治,倆人也沒啥區別。”
丟下這話,也不管屋子裏的人神情有多複雜和糾結,鳳若顏就飄然的走出了屋子。
先回過神來的王大頭追到院子裏,激動的喊著,“神醫,請留步,我明兒一準去把金濤接回來!”
“好,明兒申時,你去村後的破廟裏拿陳蓮瑩的藥草,到明兒夜裏這時辰我再過來給那個金濤看診。”
鳳若顏腳步沒停,扔下這番話依然去了後院。
“大頭,你說這白發女人說的話靠譜嗎?”陶依芳上前拉著進屋的王大頭追問。
好歹自己也曾在大戶人家待過幾年,也有些見識,秀花點著頭,“依我看,這女人的話能信!你沒看見她走路連一點腳步聲都聽不見,肯定是有高深功夫的大俠之類!”
李大旺也讚同他媳婦的話,“你們不知道,剛才那女人往咱院子裏扔了半扇野豬肉,最少也有一百斤呢。”
這女人一頭白發,臉上卻沒一絲皺紋,還一身好功夫,能扛著半扇野豬翻牆過來,能力非淺,王大頭也琢磨不出她的實力,隻能無奈的點著頭,“已經這樣了,錦兒肯定在她手裏,信不信也沒用,咱還是試試再說。”
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點著頭,算是同意了王大頭的說法。
鳳若顏在破廟裏把崔華錦帶上,倆人又摸黑上了山。
知道明兒鳳若顏就要去給三嫂采藥治病,崔華錦心情好了許多,一路小嘴不停的說著話。
解了自身的毒,鳳若顏一身輕鬆,憐惜的摸摸崔華錦的腦袋,笑著,“你這小丫頭也是個開心果,婆婆我往後可不會再寂寞了。”
把身子靠在鳳若顏身上,崔華錦倆手摟抱著她的腰身,俏皮的說著,“啥話都和你說,就怕婆婆嫌棄錦兒的嘴碎。”
“婆婆才不怕呢,有你這麽可愛的丫頭賠著,婆婆也年輕了好多呢。”倆人摟抱一會,鳳若顏笑眯眯的拉開她的倆手,“錦兒,已經不早了,咱要快些上山,把篝火點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