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鳳若顏引起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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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麵和製作銀飾的大師傅繪製了手術刀具的圖樣,又付了訂金,鳳若顏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小丫頭多餘的手指去掉,她心裏樂滋滋的。
從後麵進到鋪子裏,看到崔華錦帶著笑意喊著她。
“婆婆,錦兒已經挑好了兩件東西。”
聽到婆婆的話,崔華錦笑盈盈的轉過身子。
可看到小丫頭的手被個男子握著,她的笑意凝結在臉上,冰冷的掃了眼尚思羽,然後衝崔華錦冷聲喝著,“錦兒,你過來!”
鳳若顏冷厲的話語讓崔華錦的笑臉瞬間變了變,看著自己的手還被尚思羽握著,紅著臉她把手從尚思羽的手中抽出來,有些拘謹的垂下了頭,默默的走向鳳若顏。
驟然出現的鳳若顏,一身冰冷的氣勢引起了尚思羽的關注,默然打量她一眼,心裏暗思,這女人好犀利的眼神,竟然和小丫頭這樣熟悉,記憶中崔家好像沒這麽厲害的人物呢。
把崔華錦拉到自己身邊,鳳若顏皺起的眉頭一直沒展開,語重心長的交代著,“錦兒,你已經不小了,咋能和外人這樣親近呢?沒的惹人看笑話。”
崔華錦聽到婆婆的叮囑,臉皮發燙,也不敢去看尚思羽的神情,她小聲分辨著,“婆婆,思羽哥哥不是外人,他對錦兒一家很好的。”
雖然對這世道的迂腐禮節不苟同,但小丫頭被男人牽著手,她心裏也頗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給奪去,她初次違背本心教訓著崔華錦,“再不是外人,錦兒也要謹記男女大防,時辰不早,把東西買了,咱也要趁早回去。”
小夥計早把崔華錦選的東西拿過來給鳳若顏觀看。
看到木盒子裏裝的銀鐲子和水晶珠串,鳳若顏嗔怪著瞪了她一眼,“錦兒,婆婆讓你仔細挑選,這好大會工夫,你就選了兩件這麽不入眼的物件?”
被婆婆嫌棄,崔華錦又紅了小臉,“婆婆,這已經很好了,貴重的首飾錦兒也不想要啊。”
冰冷的眼神掃過小夥計的臉,冷聲吩咐著,“不要這些,小夥計把你們鋪子裏上好的玉飾和別致的頭麵都拿過來,我要親自挑一挑!”
“錦兒,鋪子裏又不冷,咋還穿著披風,解下來鬆快會。”
小丫頭臉紅彤彤的,鳳若顏把她的披風給解開。
看了好一會子的熱鬧,沒想到還有大生意交給自己,滿心歡喜的小夥計恭順的給鳳若顏行了禮,忙不迭的答應著,“哎,夫人稍等一會,小的這就給你拿好的首飾過來!”
去了披風,崔華錦穿的小襖露出來,白色的狐毛襯托的容色更加精致。
禾雨的眼珠子都盯在粉色的緊身小襖上,那衣襟和袖口下擺的花樣讓她疑惑,這村裏的丫頭咋有這麽好的襖子?
掌櫃的捧著兩個紅木盒子從二樓下來,滿臉笑意的走到鳳若顏身前,“夫人,這都是鄙店的鎮店之寶,請夫人、小姐過目。”
見掌櫃小心的打開兩個盒子,如目滿就是晶奪目耀眼的光,仔細看了裏邊的玉鐲和另一個盒子裏的花樣別致的珠釵和鑲嵌了各色寶石的頭麵,崔華錦抬起頭,“婆婆,這也太好了,錦兒真的用不著啊。”
小丫頭看到這些首飾並沒多眼熱,她搖頭,“這算啥,京城比這好的首飾多的沒邊,等明年夏日,婆婆就帶你去逛逛那裏的青雀記銀樓,給錦兒買幾套能入眼的。”
鳳若顏說著從一個盒子裏拿出個穿著粉色珍珠的長流蘇步搖,這件勉強能入眼,顏色正配嬌嫩的小丫頭,她微笑著,把步搖放在崔華錦的腦後頭發上比試著,“這步搖雖然材質差了些,好在做工精細,錦兒湊合著先戴戴。”
青雀記?這女人竟然知道京城赫赫有名的青雀記,肯定不是一般人,尚思羽的心沉了沉。
有這麽厲害的婆子疼寵,竟然舍得給她買青雀記的首飾,那裏隨便一枚珠釵沒千兩銀子就別想拿走。
沒看到崔華錦的笑話,失望的禾雨也失去了在這裏買東西的興趣,小聲去催促著臉色複雜的表哥,“表哥,人家小姐要買東西,你就別眼巴巴的望著,時辰也不早了,咱回去吧。”
尚思羽打著著鳳若顏對崔華錦確實是疼寵憐惜,他忐忑的心稍放下,想上前去給鳳若顏行禮說說自己身份,又怕惹她反感,隻好走近被迫試戴玉鐲的崔華錦,溫和的說著,“錦兒,思羽哥哥先回去,到明兒就去探望你家裏人。”
四年前和思羽哥哥分別時,除了娘沒了,家裏那麽多的親人都在,如今就剩下自己和三哥三嫂相依為命,她還不忍拖累三哥夫妻倆,獨自和婆婆住在後山,想到這些崔華錦眼裏又湧出淚花,點點頭,“嗯,思羽哥哥,三哥看見你能來,肯定特別開心。”
小丫頭是重情義的人,看她又因為這個男子落淚,鳳若顏若不看他容貌俊秀身上透著濃厚的墨香味,早一掌把他劈出門外,哪能容他礙自己的眼。
因為有鳳若顏的冷眼盯著,尚思羽見心愛的丫頭又流淚,心裏也頗不是滋味,掏出帕子想給她擦拭下,怕惹怒了這冷婆子,隻好又塞了回去,“錦兒,好容易和思羽哥哥見麵,你要開心些,思羽哥哥先走了啊。”
尚思羽跨出鋪子的門檻,總覺得後背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盯著,連後心都冰涼一片,這個白發女人不簡單,聽她說話語氣好像還是從京城來的,可自己在京城住了好幾年,沒聽說過有這樣氣勢淩厲的女人。
為了給娘尋訪名醫,倒是聽爹說起過有個醫術高超的女神醫鳳雅子有著一頭白發,卻行蹤飄忽不定,爹找了近十年,竟然沒找到這個神秘的鳳雅子。
鳳若顏給崔華錦買下那支鑲嵌粉水晶的流蘇步搖,又挑了兩個壓裙子的玉佩,上好的紅珊瑚精雕的手串,還有一對晶瑩剔透的玉鐲,精美的耳環也有幾副。
看到婆婆給掌櫃的付了一千兩的銀子,她想開口給翠奴買挑好的銀鐲,硬是沒敢張口。
今兒後麵鋪子做了這個夫人的大生意,這會的幾件首飾也沒討價就利索的付了帳,那掌櫃也是個精明的人,看到崔華錦盯著那對銀鐲和粉色水晶手串戀戀不舍的眼神。
他嘿嘿笑著,讓小夥計把這兩樣東西也包了起來,“夫人疼惜小姐,鄙人把這兩件不值錢的小物件送給小姐,即使小姐用不著,也可留著打賞下人。”
自己得婆婆疼惜、憐愛得了那麽多的好東西,可翠奴去一件都沒有,心情複雜的崔華錦聽到掌櫃的話,倆眼亮晶晶的,不敢置信的問著他,“掌櫃伯伯,你真的要把這銀鐲和手串送給錦兒嗎?”
見這丫頭眼裏的欣喜都掩飾不住,掌櫃笑的開懷,“嗯,左不過是三五兩銀子的散碎物件,送給小姐,也當結了個善緣。”
正在打包的小夥計,聽到自家一慣吝嗇的掌櫃竟然說這兩件東西值三五兩銀子,驚的差點把手中的盒子給打翻,心裏暗戳戳的想著,那銀鐲也就罷了,可那串粉水晶的手串沒五十兩銀子根本就進不回來,精明的掌櫃今兒八成是腦子進水了。
“錦兒,謝謝掌櫃伯伯。”
得了掌櫃的準話,崔華錦樂的眉開眼笑,連連給他躬身道謝。
把所有的首飾裝進包裹裏,鳳若顏示意崔華錦把披風披好,帶著她在掌櫃和小夥計的殷勤恭送下離開了這家銀樓。
倆人步行到她們存馬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鳳若顏帶著崔華錦在一家麵館吃了碗陽春麵。
見小丫頭吃完麵,小臉紅潤如三月桃花,自己也身子發暖,衝她笑笑,立即帶著她翻身上馬朝城門奔去。
回到崔家村,已經過了未時,這個時辰正是冬日裏最為暖和的時候,村裏的婦人、婆子們都聚集在村中的大碾盤邊上做著針線,東家長西家短的拉呱著,小孩子們則在旁邊玩耍嬉鬧。
兩人都用麵巾把臉捂了起來,僅露出眼睛,馬兒又跑的極快,村裏人並沒看清她們的麵貌,一陣疾風過去,徒留下一陣馬蹄帶起久久不散的灰塵,她們的馬兒已經消失在眼前。
靜寂的村子裏竟然有馬兒飛奔,好奇、興奮的小孩子們都追逐著灰塵朝村後跑去,好一會子,個個才垂頭喪氣的從龍王廟的方向趕了回來。
陳菊花看他們狼狽的模樣,笑哈哈的指著自己的大兒子,“留兒,你們跑的比兔子都快,可看清到底是哪個騎的馬?”
已經九歲的程留,追趕馬匹,他的心都快累的從嗓子眼給蹦出來,卻一無所獲,憋了一肚子的火。
用衣袖抹去臉上的灰塵和汗水,氣咻咻的說著,“娘,那馬跑的賊快,像一陣大風刮過去,我們追到龍王廟已經連灰塵都沒了,哪裏能看到馬,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方蘭花的小孫子才五歲,他跟著幾個大孩子去追的時候,方蘭花一個沒留神,也讓他跑了,這回看到小孫子臉上摔破了皮,心疼的扯到自己懷裏,嗔怪著責罵,“你個小狗崽子也去作精,瞧瞧把臉都摔破了,你娘見到還不定咋心疼呢。”
想到春日裏村裏來的土匪,雖然被府衙的官差和村裏的男人們給打死的一個沒剩,可今兒驟然出現了騎馬的人,陳菊花心裏有些慌亂,丟下大兒子,湊在方蘭花麵前,急切的問著,“蘭花嫂子,你說這大冷的天氣,咱村突然來了騎馬的人,會不會是土匪過來踩點的呢?”
聽到陳菊花的問話,好幾個婆娘婦人的臉色都變的發白。
“菊花,你別胡瞎說,興許是過路的!”
“菊花,這話可不敢胡說,沒的把沒影的事說成了真的!”
她也是心裏擔憂村裏人的安危才說了心裏話,被這群婆娘埋怨,陳菊花也有些氣悶,氣衝衝的衝她們嚷嚷著,“我哪裏是胡說,就咱村就是夏日也沒見過外人來一個,哪個會吃飽了撐的在大冷寒天的從咱村裏經過,還騎著快馬?”
見她們像窩蜂吵嚷個不停,方蘭花心也往下沉,她皺眉大聲製止著,“大夥都別吵吵,要不咱快把這事和平鬆說一聲吧,若真是土匪來探路,咱也好有個準備。”
土匪若再次進村,可是大禍臨頭,把正在納的鞋底子夾在腋下,九斤媳婦利索的開口附和著方蘭花,“蘭花嫂子說的是正理,咱也別在這裏鬧哄哄,這就去找平鬆大哥說道這事吧。”
崔平鬆好歹是個裏正,這件事應該讓他知道,這群慌恐的婆娘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都收拾著自己手裏的針線,鬧哄哄的離開了大碾盤。
鳳若顏沒想到她白日在村子裏經過,就引起了這場風波。
這群婆娘沒走多遠,就看到王大頭趕著拉了幾袋米糧的牛車進了村。
有好幾個婦人的眼睛都粘在牛車上那幾袋糧食上,心裏羨慕的不得了,這個原是沒人願搭理的王大頭這幾年貼上崔大郎家,不僅家裏蓋了新屋,還娶上個俊俏的小媳婦,雖無半分田地,可日子越發的好過,竟然一下子買了這麽多的糧食。
王大頭看前麵站了一群婆娘,眼神都盯向他的牛車,心裏鄙夷,都是些眼皮子淺的貨色,不能見著別人的一絲好。
可看到媳婦的大姨母也在其中,他陰沉的臉色好轉不少,把牛車趕的慢了下來,朝方花蘭笑笑,“大姨母也在啊,等我把糧食送回家,就和依芳去看你。”
外甥女找個勤快的女婿,方蘭花也欣慰,她笑嗬嗬的回了句,“大頭,我今兒前晌去你家看依芳,家裏沒人,可能依芳這丫頭又去找蓮瑩去了,你快回去吧。”
自己這些日子在山上沒回來,媳婦一直住在崔家,他不想讓村裏人知道,才那樣說的,見方蘭花沒揭破,也笑著點頭,揮起鞭子趕著牛車離開。
村裏的婆娘看著牛車走遠,都嘻嘻哈哈的說方蘭花好眼光,給外甥女找了門好親事。
大夥說的熱鬧,倒是把剛才的驚慌給忘的幹淨。
隻有九斤媳婦心情很是複雜,王大頭兩口子常在隔壁大郎家裏,有好幾日她已經沒見金濤和李大旺出現,也不知是不是金濤又生了病,去府城瞧病沒在,她也不好意思去問秀花,若土匪再次進村找茬,這金濤家沒個男人,就王大頭可咋頂的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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