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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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金媛仔細想了自己最近所有聯係的人和有過接觸的人,不知怎的腦海浮現出了先前在公主麵前嘲諷她長兄的那位娘子,但她沒有證據,不敢亂說“有過口角的人是有些的,不過都不至於要謀害我啊。”

    怎樣的仇,怎樣的怨,才會想到要謀害自己呢?萬金媛現在回想還是一陣後怕,要是今日公主沒有來,自己怕就是要如了那背後之人的願,被夫子訓斥一頓換上戎裝騎馬不慎摔下而死,神不知鬼不覺無從查起。

    薑容也沒指望萬金媛能說些什麽,轉而向薛巧卉道“巧卉,你可見到那人的模樣?”

    薛巧卉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道“他低著頭我看不清,灰布麻衣。”

    “大概,這麽高。”她踮起腳尖,用手打量了一下。

    “灰布麻衣?”薑容推測道,“那他身份應該不高。”

    “他身份不高,背後可能會有人指使。”顧梓軒接著薑容的話道。

    目前人證物證俱在,就是抓不住那行凶之人。

    眾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要不派人尋著下藥之人逃跑的方向尋去追拿?”萬金媛提議道。

    “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顧梓軒道。

    “太浪費時間了。”薑容不讚同,並且說的很委婉,何止是浪費時間,簡直就是打草驚蛇,“若本宮是那下藥之人,定會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況且從被發現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不短了,想要尋找,難上加難。”

    “下藥之人的目的是萬娘子,不如放出消息說萬娘子受傷未愈,下藥之人未曾得手說不定還會再來,守株待兔。”說出這話的人是沈書冀。

    若是旁的人,薑容還會覺得此法不錯,可若是沈書冀,那就耐人尋味了。

    萬金媛一聽沈書冀的話就覺得是要拿自己當誘餌,一萬個不同意“沈郎君說的輕巧,若是出什麽岔子,豈不是將我送入狼口?”

    “此事本就因你而起。”沈書冀仿佛和萬金媛有仇,杠上了,他混起來也就他母親的話能聽兩句了,冷臉厲聲道,“明玉縣主無辜受牽連你良心難道過得去?”

    真是稀奇,郢都一霸沈書冀在這跟萬金媛談良心。

    萬金媛到底是個女兒家,被沈書冀這麽厲聲質問,臉皮掛不住,噤了聲。

    薑容出來打圓場,說的話讓人難以琢磨“因萬娘子而起,萬娘子本也無辜,明玉受傷倒也不重,都是萬幸,現在下藥之人毫無蹤跡,與其在這裏針鋒相對,還不如去看看明玉的傷如何才能早些痊愈。”

    謝端眯了眯眸,知進退,懂分寸,才是成大事者,若要擱以前的薑容身上,非要把郢都翻個底朝天才行。

    倒也不是翻不出來結果,不過結果是必然的,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毫無用處。

    “受傷倒也不重?”這聲音自門外傳來,把屋內的人都嚇了一跳,目光皆看向門外。

    守在門外的丫鬟挑起厚重的門簾,一個年齡約莫三十出頭的婦人,梳著高髻墜著金釵銀簪,絳紫收腰長裙,層層疊疊罩以輕紗,袖口領口皆繡著珍珠,她已經過了少女愛俏的年紀,描了黛眉點了唇脂,比年輕的少女多了些嫵媚的風韻,大概是來的急,連披風都沒來得急脫下,她走到薑容麵前,從容屈膝行禮“公主莫怪,我在府中乍一聽聞婷娘失足落馬,驚懼不已。”

    來人正是明玉縣主的生母,蜀王府世子妃薛氏。

    世子妃是二品,薑容這公主是一品,所以薛氏這禮薑容還受得起。

    薛氏越平靜,越是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薑容安慰道“本宮已經吩咐人仔細照顧明玉,絕不會出岔子的。”

    “我來的匆忙都未叫人通報,實屬心急,方才隱約聽到公主的話,我心更添難受。”薛氏原本嬌美的容顏眉宇間添了幾分憂傷。

    薑容知道,薛氏是誤會了。

    “伯母先坐下歇歇,本宮不會讓明玉受半點委屈的。”薑容認真道。

    薛氏欲言又止,薑容極為貼心道“伯母可見過明玉?”

    薛氏搖頭“未曾。”

    薑容起身“那不如和本宮一同前去。”

    隨後薑容又跟謝端道“謝夫子,這裏麻煩你了。”

    謝端能說什麽?一堆爛攤子,認命了。

    薑容走在前麵,薛氏走在後麵,出了門,薑容並未將薛氏帶到明玉的房間,而是將薛氏往太學的方向引。

    薛氏見四周沒人,也沒再給薑容留麵子“公主方才話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息事寧人。”

    薛氏聰慧不用薑容說就能猜到此事絕非意外,聽到薑容的話讓她更加肯定啦自己的猜測。

    薑容對於自己好友的母親實在是無奈“我有我的難處。”

    薛氏笑了,氣笑了“公主身份高貴顧慮良多有著自己的難處,妾身不比公主,願回去與夫君商量為明玉討回公道,還望公主莫要阻攔。”

    阻攔?薑容當然要阻攔,絕不能因著薛氏一時之私情而壞事“伯母心疼女兒我理解,我又何嚐不想袒護明玉?”

    “伯母想為明玉討回公道?怎麽討回?稟明聖上派軍隊全城搜索?若是這樣,我敢與伯母打賭,迎接伯母最終的結果不過換來一具惡臭的屍體,他背後之人伯母永無機會得見。”

    薛氏精明,聽到了話中的重點“你知道是誰下的手?”

    “知道又能怎樣?”薑容說的話老氣,一點也不像她這個年紀說的出來的話,不過薛氏與她接觸不多,皇家孩子早熟,她並沒覺得奇怪,“伯母應該知道,許多事情就算你知道,沒有證據都是無用。”

    薛氏又笑了,她雖然並不年輕,但是風韻猶存,媚態橫生,梨渦輕陷,唇角一勾,她與明玉原本還有幾分相似的臉頰便半分都不像了“你隻需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她既然有膽用那見不得人的手段害我的女兒,就該準備好我以牙還牙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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