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是如何遇到你所說的主子?”

    墨江撫著她的頭，他明裏暗裏問過多少次墨卿楓和澹台衡玥她為何離家，兩人皆是搖頭道不知。

    他以為隻是女兒家一時生氣離家出去遊玩一番，又想著以她的功夫也沒人能傷的了她。

    最後一月，半年，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他當真要急瘋了！

    如今人都已經回來，再問這些已無多大用處。他也不去想是不是她主子不生病就打算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他怕的是這次人回來又要走。

    “說來話長，我跟著她有三年了。”銀姬不想過多提及此事，都是輕描淡寫的略過。

    墨江一聽就知道她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也不好再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明日一早墨小子也該上山了，咱們也總算一家團聚。”

    聽到墨卿楓，銀姬又是鼻子一酸。心頭一陣抽搐，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要見他一麵麽?

    還是算了吧。

    莫要弄得兩方都不如意。

    “這次回來，我不想見他。你們也別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他，我會躲著他的。”

    說罷特意看向澹台衡玥。她不擔心江爹爹會說，倒是澹台得多囑咐一番。

    但明明她可以問的，這是個好機會。

    這次回來走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相見或是永不相見。可她為什麽會退縮?

    就一句話。

    “為什麽?”

    如何也開不了口。

    就這樣吧！讓她不明不白到死最好。

    “我不說，他遲早會發現。”

    能瞞多久?

    墨卿楓又不是傻子。

    銀姬雙手握緊，果然還是不行麽?

    自己可以住在冰玉池的小木屋，可主子呢?她住麽?

    這畢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能長達半月，一月甚至幾月。

    “澹台哥哥，我從未求過你何事。隻這一次，幫幫我！”

    銀姬不確定澹台衡玥是否會幫她，可沒有辦法了不是麽?

    她知道隻要澹台衡玥一開口，無論要墨卿楓做什麽他都會去，從小便是如此。

    澹台衡玥做沉思狀，像是在考慮用什麽借口將墨卿楓打發了去。

    “我能讓他走，不過能走多久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這是事實，墨卿楓雖說表麵上看著事事聽他安排。但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兩人商量好以後才做決定。

    不過，若是關於這個女人的事，他隻怕有十個腦子也不夠用。

    “多謝。”

    “好了，天色已晚，準備用膳吧。明日一早我會派人下山去接你主子。”

    墨江有些生氣，生墨卿楓的氣。他隱約覺得柳兒離家是因為自己兒子的原因。

    等他回來，定要好好盤問一番，若真是因為他……哼！看他不刮掉他一層皮。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去山腳客棧接九華。

    九華也明白上山不宜帶過多的人，隻身一人便去了，留鶴央他們一行人在山腳住下。

    吩咐劉嵐每隔五日上山替她看一次病，這當然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而且鶴央鶴雁銀姬跟自己前來，張琦隨後也要到此處。留在暗火的便隻有隋林同夜輕，他們要處理樓裏的事物又要看好劉嵐，九華也放心不下。

    九華將自己的麵容整理了一番。原本蒼白的皮膚變成了小麥色，嬌俏的鼻梁變得又塌又小，雙唇也厚了一份。

    唯一能看出原本樣子的，隻有那一雙墨色瞳子。

    “姑娘，走吧！上山之路遠著哩！”

    來人是個嬤嬤，她原本以為能讓小小姐自願跟隨的是個風華絕代的人，沒想到一身隻有那一雙眼睛能入眼。

    即便是這樣，老嬤嬤心中也沒有絲毫不敬之意。

    九華隻帶了幾件衣袍，簡簡單單一個包裹。

    一路上兜兜轉轉，想來是怕她將路線記住，特意帶她多饒了幾個圈子。

    仍然被九華記在了心裏。

    越靠近山頂，嬤嬤將身上的衣袍拉的越緊，雪也越來越大。

    九華很喜歡這個地方，常年陰冷，無光。不正是她們這一類最好的居住地嗎?

    到了山頂，她原本在山下看不清的原原本本呈現在她眼前。

    好一個巍然聳立的殿宇！

    巧與不巧，墨卿楓在她後一腳也跟著上來。

    墨卿楓皺眉，崇明山鮮少有人上來，這幾月是怎麽的，都兩個外人了。

    瞧見九華旁邊的嬤嬤，也隻是微微頷首“張姨，這位是……”

    張姨側頭見著墨卿楓，一路上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卿楓回來了，是你爹那老頭子讓我接的客人。可憐我這把老骨頭，上山又下山……”

    九華對他們所說不感興趣，隻是在這陌生的地方嗅到了除銀姬外另外一絲熟悉的味道。

    無論是殿內還是殿外，全是他的氣息。

    墨卿楓打量了九華一眼，人普通，外貌普通，衣著普通。無武功無內力，倒是一身氣勢讓人佩服。

    “老爺讓我安排她住在小姐的房間。”

    張姨這句話將墨卿楓視線拉回，丹鳳眼中有一絲怒氣。張姨以為他要發作，隻見他走向大殿，背影依舊挺拔，步子卻越來越快。

    將九華領了住處，張姨暗自退下。

    九華將殿內墨卿楓與墨江的對話聽了個明明白白。

    “爹！你為何讓她住柳兒的房間！”

    她住哪裏都成，為什麽偏偏是柳兒的房間！

    墨卿楓進屋便大聲吼道，一遇到她的事就像變了個人，易怒易惱。

    “我還要問你呢！柳兒離家是不是與你有關?”

    墨江第一次這麽生氣，就連上次澹台衡玥私自外出都不曾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一掌拍在桌子上，帶有兩分內力，桌子哢嚓幾聲，裂成了幾塊爛木頭。

    “我……”

    墨卿楓欲言又止，每次墨江一問這事他便是這幅模樣，要麽不知要麽不說。

    “滾！”

    墨江怒吼一聲，要不是柳兒說了不想見他，今日非要讓他在外麵跪上幾天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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