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想想怎麽與父皇交代吧，還有張將軍！”

    澹台玖頗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爺！”

    管家從遠處低頭走來，手裏還拿著一張紅色的帖子。

    跪在地上將東西遞給他，澹台祈伸手接過，是成家小姐生辰宴的請帖。

    “誰送來的?”

    “成家的人。”

    京中現在誰不知道這些風言風語，四皇子現在急得跟什麽一樣。他們成家倒好，這個節骨眼上送來一張請帖，這不擺明讓別人看笑話嗎！

    “送來的人可有留下什麽話?”

    澹台祈將請帖放在桌上，看不出表情，語氣平淡。

    管家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指甲陷進地上的縫隙中，“留了……他……他說會在成府恭候王也大駕！”

    “下去吧！”

    管家聽聞如大赦搬的退下去，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皇兄，你去嗎?”

    澹台玖也沒想到成家這麽大膽子，這擺明就是想將這件事趕緊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去！”

    不止他去，張洳也要去！

    ……

    九華與澹台衡玥坐在馬車裏，她輕靠在對方懷裏，忽得聽聞澹台衡玥問她“你活了多久了?”

    澹台衡玥一直想問，她與林桀是同一種人，對方都已經存在兩百餘年，那九華呢?

    “挺久了。”

    九華看著他，她從不與別人談論這些事，如果他問了，告訴他也不無不可。

    “快兩千年了吧……”

    澹台衡玥咋舌，兩千年！有些不不信，以為九華是在逗他。食指在她額頭輕彈一下，“莫說笑……”

    九華一笑而過，雙眸輕閉，睫毛在眼底落上一層陰影。

    “那兩千年前是個樣的?你若說出來，我就信你。”

    他右手成拳捂住薄唇，但九華依舊能看見他嘴唇勾起的笑意。

    “和現在一樣！”

    確實和現在一樣，說不定這裏以後也會像華夏一樣慢慢發展。她還記得以前根本不敢想象能有東西在天上飛，甚至一顆炸彈就能讓無數人死亡。

    “那為何熾翎現在才找你?”

    九華從他懷裏起身，一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我以前不在這裏，是二十年前才到此處，一來就被千山門抓了。然後就被我……後麵的事，你都清楚了。”

    澹台衡玥一直知道千山門被滅是憑借一人之力，沒想過那人是九華。這麽一說，按照她的脾氣，的確能做出來。

    “那你的家鄉在哪裏?他們也與你一樣嗎?”

    澹台衡玥頭一次問起她原來的事，沒有他的，不了解的九華。

    “他們與普通人一樣，我們的存在隻是少數，又與林桀不一樣。”

    九華像是回憶起以前，第一次說這麽多話，“我們這類人大多群居，隻有我一個，是例外。不過，我和他們偶爾會聯係，他們也比我年輕許多。”

    澹台衡玥這時才正經起來，意識到她說的是事實，“那你……不會孤單嗎?”

    九華搖頭，“從未覺得。”

    “現在終於知道你與我說的永生是何意。那你們生下來就是如此嗎?”

    “太久，記不清了。”

    澹台衡玥將她摟緊懷裏，“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雙眼直視九華，“那你們吃什麽?”

    “血！”

    九華似在躲避他的目光，轉頭看著窗外，“人血！動物也可以，不過……味道很差！”

    澹台衡玥鬆開摟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氣，他有些怕……

    “所以，你與我一起隻是為了想喝我的血?”

    九華被他逗笑了，不得不承認他的味道確實很不錯，但她好像就是不忍下手。

    “是啊，那你要讓我吸嗎?”

    澹台衡玥抬頭，板正她望向窗外的腦袋，讓其與自己相對，“不願！”

    聲音依然那麽溫柔，隻是裏麵多了些九華聽不出的東西。

    他不願，不是怕死，而是還有很多人、事放心不下。而其中，最放不下的是她！

    “不放心留你一個人，不放心你一人麵對熾翎，更害怕你會遇到下個‘我’！”

    他愛她，可以為其獻出生命，但絕對不是以這樣一個形勢。

    “所以，你要是真喜歡我的血，最好日日守著我，待在我身邊哪都別去！”

    九華聽著他的話，與張楠說得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張楠以前惦記她的勢力，而現在，澹台衡玥在用自己全力幫助她。

    “可還有比你更年長的?”

    澹台衡玥似是不願再談起此事，轉開了話題。

    “沒遇到過，不過應該是沒有了。”

    她有過師傅，但被她殺了。是誰轉化她的她也不記得，想來應該也是死了。

    九華說完雙方一陣沉默，再也無話。

    澹台衡玥想，如果他一人活了兩千年，是禁不住寂寞的。他會四處結交好友，四處遊玩，畢竟與常人不同已是折磨。

    “那時候，他們都想殺我。打得過的，我就殺，有些勢力太大，我就跟他們耗著，反正他們早晚都得死。後來，他們都死光了，反而無趣，我就四處覓食，專找對我胃口的。這樣，我又有了新的仇人。”

    九華再次沉默，雙手抱在胸前，有些愜意，“所以，我是個惡魔！”

    “林桀那一族人我不了解，但他們與我不同，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就拿啟商那晚的紅衣女子來說，她有血有肉，更像是人！並且她們的生命也不是無限，我與她們想比，他們還是太弱，沒有我具有的能力。”

    澹台衡玥突然很想了解九華到底有多強，他以為，九華會是林桀他們的一員。

    “那你們的極限是什麽?”

    “沒有極限！永生，愈合，五感，在成為這樣的種類時候，與生質來！”

    “那你會不會很痛苦?”

    澹台衡玥問她，這樣的存在是老天給予你的天賦，也是懲罰。看著你身邊一個個人接著死去，你卻無能為力。

    “痛苦?澹台衡玥，你是第一個問我苦不苦的人……”

    當初張楠得知的時候，先是害怕，隨後詢問她的，是曆史，是還有沒有沒被挖出的寶藏。

    而澹台衡玥，隻是問她苦不苦，孤不孤單。

    “一開始接近你，是因為墨江，最後發現你與其他人不同。再然後，初衷就變了，而我一開始準備好的計劃，也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