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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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三娘抱著大舅舅的脖子,哭了個痛快,可哭完了,咋能體麵的出來呢?

    花玉安看著自己懷裏左右扭動的三娘,不由的好笑,這是發完脾氣,哭夠了,然後不好意思了?

    他也不催,就一下下拍著三娘柔軟的後背,心中的刺痛,卻沒有一刻停過。

    “大舅舅,我要去洗漱一下,先失禮了!”

    花玉安父子三人,看著三娘像隻小鬆鼠一般,從懷裏拿出一方薄紗錦帕,糊在臉上,小腿兒快速倒騰著跑了。

    “嗬~”花建開沒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人的笑聲在小院兒上空回蕩,都覺得三娘剛剛說的氣勢凜然、陰狠毒辣,轉頭就變成了一個因為哭鼻子而覺得丟臉的小娃娃。

    “三娘,你和大舅舅都說了什麽?”花想心哄著兒子睡著了,看丁香侍候她洗漱,“我可以一起嗎?”

    看著他們在外麵其樂融融,她也想融入進去,而不是在屋裏孤孤單單的哄六郎,還被他抓破了手皮。

    “阿娘,大舅舅如果想和你說話,那麽他會回屋和你聊的。”宋三娘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和鼻頭兒都紅彤彤的。

    這回,人可丟大發了!

    好歹快三十的人了,還抱著大舅舅哭鼻子。

    如果不是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她都不想出去了。

    “好!”花想心諾諾的應聲,“我在屋裏等他們吧!”

    “好的!”宋三娘行禮後,便出去找大舅舅他們了。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不然,大舅舅也不會親自上門拜訪了。

    “喲~~”花建辰用手撐著下巴,“愛哭鬼回來了?”

    他笑眯眯的看著小表妹的臉越來越紅,伸手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臉頰,水嫩嫩的,手感超好!

    “啊!”

    “臭小子!”花玉安在二兒子頭上狠狠敲了一下,“快放開你表妹!”

    “阿爹,我才是你親生兒子啊!”花建辰捂著發疼的腦殼,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這心都要偏到咯吱窩兒了!

    “有你這麽個不求上進的兒子,還不如沒有呢!”花玉安將三娘抱在懷裏,揉了揉她發燙的臉頰,笑的一臉慈愛。

    “我就算不上進,好歹我也沒惹禍啊!”花建辰不服氣的撇嘴,“你看看李家那家夥……啊……阿爹,不要再打了!”

    “明明不思進取,還不思悔改……不打你,打誰?”花玉安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二兒子,“你總往李家小子身上比劃,你怎麽不往你自家哥哥身上看看呢?”

    要說他這大兒子,真是名滿汴梁,從達官貴人到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宋氏族學的先生都說,他日後必然會進士及第,狀元加身……

    他這二兒子,也是名滿汴梁,同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同的是,二兒子是以玩樂出名,汴梁城裏,哪裏有好吃的,哪裏的馬球場最大最好,哪個蹴鞠隊、哪個球員最有名,哪裏的瓦市勾欄(相當於現在大型娛樂中心)最好看、最好玩……

    二兒子都能如數家珍,說的頭頭是道!

    “哼~~”花建辰翻了個大白眼,也懶得再辯解了。

    他這阿爹,也真是眼下黑!

    難道,他是從出生就會玩兒的?

    當然是大哥帶出去玩兒的啊!

    結果,他知道的那些吃喝玩樂,大哥都知道;大哥知道的那些四書五經,他卻不知道……

    改天,他要寫一篇策論《論,花啟陽是如何做到,既能玩樂,又兼顧學業的?》,第一個讀者,一定是要阿爹來做的。

    “三娘啊!”花玉安懶得理跳脫的二兒子,“你上次給我的信很及時,讓我免去了一次劫難。

    能告訴大舅舅,你為什麽要給我寫那樣的信嗎?”

    他在府中查了近一個月,連二弟哪裏也徹查了一遍,隻知道這行刺的婢女,是半個月前通過夫人跟前一位嬤嬤介紹進來的。

    搜查婢女的身上、房間,都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找那位嬤嬤問話,也隻查到,她是貪財,收了這個婢女一兩金,才讓她進了花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他現在還不知,是誰要對付他,因為什麽要對付他?

    “嗯~~~”宋三娘抬眼看著上麵潔白的瓊花,用手指撓了撓下巴,“我在看話本子上看來的!

    之前,吳氏在袖子上塗了東西,想要抱弟弟,我就沒讓她抱。

    經常聽阿娘說,舅舅們都很有本事……有本事的人,都是招人嫉妒的!

    人一旦嫉妒,就會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瘋事兒。

    那天見大舅舅嗓子不舒服,所以做了雪梨膏,又怕給別可乘之機,所以才又是囑咐、又是寫信的。

    大舅舅,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一想問題,就撓下巴,這是她上一世的習慣!

    現在做起來,感覺既幼稚、又無聊,但是……

    她也不能告訴大舅舅,她是死而複生的吧!

    “阿爹被一個婢女誘惑,能查到的是,她給阿爹帶的香囊,是帶有性質的香球。

    我去查了一下,都是一些……咳!……一些常用的香球,查不出出處。

    給阿爹的那杯毒酒,倒是好東西!

    據大夫查看,是鳩毒。

    這種毒,每年產量極低,隻有達官貴人、大富之家才買的起。可瑞寧有多少這種人家,隻怕也是數不過來的。”

    他們來之前,還期待,三娘是知道了什麽,才出言提醒。

    現在看來,線索是徹底的斷掉了!

    “那個婢女呢?”宋三娘皺著眉頭,總覺得哪裏對不上?

    “那個婢女咬碎了牙齒裏的毒囊,自盡死了!”花建開說到這裏,對著阿爹投去了埋怨的一眼。

    “死士啊!”宋三娘的下巴幾乎要抬上了天,“貌似既能有鳩毒,又能有死士的人……好像不多吧!”

    死士這種又耗時、又費錢,出產率還極低的品種,是很少有人能擁有的。

    “呃……”花玉安一愣,突然想起,之前有人找到他,希望今年磨勘期過後,可以調一個富庶的地方當官,他當時沒有收下銀子,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總不至於,因為一個還沒有確定的事情,就下這麽大的手筆吧!

    “大表哥,那個婢女……”她頓了頓,“是什麽時候進花府的?”

    有錢有勢的太多,即便篩選掉一些,範圍還是太大了。

    “大概在半個月前……”

    “哦~~~”她點了點頭,“剛好是在弟弟的滿月宴後啊!”

    花家父子三人麵麵相覷,同時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三娘,你這樣坑爹,真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