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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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宓壡接到暗衛來報時,心裏頗為訝異。寧泰心儀鎮國侯他是知道的,卻沒想到寧泰郡主膽子這麽大。如今事發,京中世家子弟可都在場,哪怕她多次辯解是寧安郡主故意設計陷害她。但寧泰郡主日後的名聲也是不會好了了。畢竟當日所有人都看著是寧泰郡主擋著不讓鎮國侯走,而寧安郡主當日又昏迷著,一直到宴會結束都未醒。況且在場之人又不是沒見過此等事。無非是寧泰郡主心慕鎮國侯,想以自己的名聲做成既成事實。逼得陛下不得不下旨賜婚。但不知怎得,偏偏入了她閨房的人不是鎮國侯,反而是定國公世子許懷信。雖說許世子醒來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但眾目睽睽,寧泰郡主此次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寧王府
“啪!”寧王宓玨一巴掌打的宓清殊頭腦發懵。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父王。
“逆女,為父平日對你的教導都叫你學到哪裏去了!今日是什麽場合,你竟做出此等不知廉恥的事。我寧王府的臉可都被你丟光了!日後讓你家中姐妹如何自處?”
寧泰郡主宓清殊倔強地看著自己的父王,不顧書房中還有幾人在場,衝著寧王喊道“昨日我與父王說這個計劃時,父王不知有多支持,如今出了差錯。憑什麽都是我的錯。”
此言一出,書房中的幾人麵色各異。
許懷信因著是當事人,自然是要跟來的。可雲修君不僅自己來了,旁邊的椅子上還歪歪扭扭地坐著睡了一覺醒來的兮煌。
兮煌沒看著好戲,本就心裏不大痛快,頭又疼的要死。巴不得趕緊回去。雲修君雖被請來,卻一直關注著兮煌的狀況。
“寧王殿下,此事確實是郡主一時糊塗。但既然已經發生,便考慮考慮如何解決此事吧。煌兒身子不適,又未得府中大夫診治,本侯很是憂心。所以,就先行告辭了。”
“雲侯,你可知今日之事皆是你那好夫人慫恿我的。可憐你將一顆真心都給了她,她卻和我這外人想著怎麽害你。哈哈哈哈。”
寧王見此,大聲喝道“住口!”而後又對著兮煌道“寧安,殊兒所言可是真的?”
兮煌揉著眉心“王叔啊,侄女我確實是不喜歡鎮國侯,但是呢我也知道名聲對女子有多重要。寧泰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可是拒絕了,誰知她如此的不死心。”
“你撒謊,那日在宮宴,分明是你與我說,想要做雲侯的夫人,就要下得了狠心。是你說的,就是你!”
雲修君沉默地聽著,悄悄握緊了手裏的折扇。而定國公世子許懷信依舊低著頭,仿佛這事和他沒關係。
“我說的那話是對康寧說的呀。她說我引誘鎮國侯,所以我才跟她說想做侯夫人法子多的是啊。連康寧都知道這話隻能開玩笑說說,你卻將它當真?而且今日我本是想早早回府去的,怎麽醒來的時候落英落蕊一個都不在我身邊?還讓來你寧王府的人看見我和鎮國侯睡在一起。”兮煌愈加煩躁“本來我還想著求陛下收回成命,隨便他鎮國侯娶誰去。今日可好,非嫁不可了。寧泰,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事你怪的了誰。”這句話,兮煌也不知是在說誰。
寧王本就不信今日之事沒有寧安的手筆,但此事也確實是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覺得若是能和鎮國侯聯姻,於以後會是一大助力。卻沒想到這女兒這麽不爭氣,居然被人算計。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鎮國侯就是我的。我的!我比你長得好,家世比你好。性格比你好。憑什麽陛下要把你賜給鎮國侯。你這個賤人,賤人!”
“好了!寧泰,看看你像什麽樣子?若不是你起了邪念,又怎麽會被別人陷害。你給我滾出去。”雲修君掃了一眼寧王,麵無表情。
宓清殊滿眼的怨恨,狠狠地看了眼寧王。走到兮煌的麵前恨聲道“宓兮煌,你以為你今日得了鎮國侯的寵愛,就當真成了侯府的女主人了?哈哈,你還不知道吧,雲氏的兩位老祖宗可是連你被賜婚給雲侯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兮煌實在是頭疼,懶得說話。睜開眼瞧了她一眼,笑了。雲修君看著兮煌的笑容,心裏罕見的有些憂心。
許懷信今日隻不過赴個小宴而已,卻莫名其妙地跟寧泰郡主躺到了一起,雖說兩人並無實質上的行為。但若是寧王定要自己娶了寧泰郡主,他卻也是沒理由拒絕的。本以為自己當真是醉酒被人引錯了路,這才誤入了郡主閨閣,現在看在,卻是寧泰郡主自己算計錯了人。鎮國侯早就傾心寧安郡主,自然對身邊女子拒於千裏之外。自早上遇到鎮國侯起,鎮國侯眼中皆是對寧安郡主的喜歡,半分掩飾不得。至於寧安郡主,或許當真是不喜鎮國侯而提醒了寧泰郡主,但她要算計的人也是鎮國侯。與自己並無半分幹係。隻是她卻沒想到寧泰郡主手下之人竟如此不堪用,能生生將自己認成了鎮國侯。許懷信想到此處,看了眼雲修君。隻見雲修君盯著寧安郡主。身上的衣衫還是初見時的那一套,隻是跟自己身上的這一身很是相似。許是如此,自己才被認成了鎮國侯吧。許懷信並不是沒有想過此事是雲修君的手筆,但一來鎮國侯今日與自己純屬偶遇,此前並無交集。二來雲修君是陛下心腹,自然不願意看到藩王與朝中諸臣結親。否則藩王勢大,朝中又有姻親相助。削藩之事更是難以施為。
寧王書房中一時靜默。
半晌後寧王開口問到“許世子打算怎麽辦?今日雖是我這女兒做錯了事,但這京中子弟都親眼瞧見了。此事不可能如此簡單就過去。”
許懷信沒想到寧王如今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無言。他本就是個文生公子,並不喜舞刀弄槍。加之定國公府因著先皇後的事在京中是一等一的低調人家,故此也並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處置。
這時的寧安許是不耐煩了,皺著眉頭說道“王叔,即便寧泰真的入了定國公府,也不見得就能相夫教子,安樂一生。還不如將寧泰帶回去,在定州找個好人家。有王叔在,郡馬定然不敢欺侮寧泰。何必非讓寧泰嫁到京裏來。這大漩渦,有什麽好。”
“那寧安為何不回去呢?”
“我倒是想回去。”兮煌說了一句。
許懷信聽著兮煌勸寧王的話,心裏對兮煌稍微有些消氣。
“寧王殿下,此事本世子確實有些責任,不該因貪戀王府景色一時興起便飲酒無度。但為我引路之人也確實是王府中人。至於娶寧泰郡主為妻,恐怕還要回府與家中長輩商議過後,才能給殿下答複。”許懷信不卑不亢,反正這事多數是他寧王教女無方,自毀名聲。至於自己,無非得個風流的名聲。與實質並不會有什麽影響。故此許懷信並不怕他寧王。
寧王宓玨聽了許懷信這話,看著兮煌對雲修君一臉的不耐煩。剛想說話便聽見外見有人說話“王爺,宮裏有人來宣旨了。”
“宣旨?”
“是,是陛下麵前的楊公公親自來的,說是要賀王爺的喜呢。”
寧王便知這事已然傳到皇帝的耳朵裏了。而這封聖旨的內容,眾人自然也知道了。
楊德宣完了聖旨,笑眯眯地對寧王和許懷信說道“殿下,世子。陛下今日事忙。明日可得記著入宮謝恩啊。”
寧王點點頭,看不出喜怒。許懷信卻鄭重的回答“是,公公慢走。”
楊德看看幾人,並未離開。隻是看著被雲修君摟在懷裏的兮煌關心道“雲侯,郡主這是怎麽了?可要叫林禦醫來看看。”
“多謝楊公公了,我府中有大夫。回去叫他熬些藥便好。不勞煩林禦醫了。”
雲修君浪費了這許多時間,此時心裏早已沒了耐性。冷聲道“本侯這就帶夫人回府了。楊公公不用憂心。寧王殿下,告辭。”
寧王本還想著將今日這事推到寧安身上,讓皇帝不得不將寧安換成自己女兒。但卻被皇帝的賜婚打斷了計劃。
許懷信在雲修君走後,也不曾停留,腳步不慢地走出了寧王府。
“雲侯,稍待。”雲修君聽得許懷信的聲音,將兮煌放在了馬車上,轉身看著許懷信。
“許世子,何事?”
許懷信看著冷漠的雲修君,還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雲侯,剛才寧安郡主所休息的屋子與寧泰郡主的屋子離得並不遠。你可有看到我是怎樣進了寧泰郡主的屋子的?”
雲修君心裏冷漠,臉色卻呈現出微微的疑惑“這本侯也不知。本侯確實有被引進寧泰郡主的屋子,但後來感覺寧泰郡主不太對勁,便趕緊出來了。”
“不對勁?”
“那屋子裏不知用了什麽東西,香氣逼人卻能使人昏迷不醒。當時寧泰郡主已經神誌不清,她的婢女又被她趕出去叫人了。我當時覺得此事不宜聲張,畢竟還是要給寧王殿下些麵子。因此隻是離開了那屋子尋我夫人去了。但誰知那香氣藥勁竟那麽大,不然本侯絕不會失了分寸,竟與夫人躺在了一處”雲修君搖搖頭,語氣裏滿是無奈“許世子剛才也看到了,雖說陛下賜了婚,但夫人心裏卻是很抗拒這門婚事的。我討好夫人尚來不及,又怎做出這種毀她名聲惹她厭惡的事。”
許懷信看了看雲修君身後的馬車,對雲修君的話信了七八分。畢竟雲修君這人在京中素來名聲很好。而許懷信雖說也參與家族籌謀,但到底經曆淺顯。跟雲修君這樣的老狐狸是沒得比的。
“今日之事,回府後父親定然會狠狠責罰與我。這寧泰郡主身為女子,竟如此不知廉恥。”
“世子不必如此,陛下曾讚寧王殿下與晉王不同。勞苦功高,鞠躬盡瘁。乃是大衍護國的良將。世子雖為文人,但許氏本是靠軍功起家。日後有了姻親關係,許氏子孫的前程自然要光明許多。”
雲修君這話並不是瞎說。定國公府能傳承至今,靠的隻不過是先祖的功勞,但自出了先皇後一事後,定國公府的處境便一日不如一日。出嫁的女子被休回家的不說,家族子孫在學院中也多受欺淩。
而定國公府對於先皇後與其未婚夫的行為是很清楚的,隻是沒想到那二人竟如此大膽,珠胎暗結。待事情傳出來,早已回天乏力。當時太宗武皇帝尚在位,高宗文帝尚未被封為太子,自然需要定國公的支持,如此才按捺下來。待文帝登基,選立太子之時,朝中才有人得了文帝的授意將此事告知了定國公府。此後,文帝對定國公府多有打壓,朝中文武自然疏離以撇清幹係。但世家姻親利益關聯,文帝要對勳貴動手也是力不從心。故此定國公府才延續到現在。然而新帝初立,此任定國公便明白,不反不行了。惠王雖非文帝親子,但到底是大衍名義上的中宮嫡子。文帝雖指使人告知了定國公府,但對朝中文武和天下百姓卻是極力遮掩。畢竟此事對於文帝也不是什麽好事。因此,朝中及百姓間皆有人覺得皇位該是惠王的。新帝因著朝政不穩,現今並未對惠王及定國公府動手。但文帝除新帝的另外四子,端王賢王魏王皆有封地,唯獨惠王的封地乃是皇城!當日新帝宣布惠王封地時,不僅朝中大臣紛紛上書,連天下百姓也是非議不斷。但新帝言此乃文帝遺詔,眾人無法,這才退去。因此現在在京中的親王,除了魏王以外,還有惠王。若說魏王在京中是恩寵,那惠王在京中就是催命。不止惠王不甘心,連定國公府也是不甘心的。畢竟當初文帝能登基定國公府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甚至為此得罪了姻親,不得已將嫡次女嫁了過去。然而如今,定國公府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懷信雖是定國公府世子,但偏偏興趣並不在官場政治。對於家中與惠王的關係並不清楚。因此在他看來,娶了寧泰郡主實在是倒黴。但雲修君卻知道,如今得了聖旨的定國公恐怕要高興死了。皇帝白白送他一個有兵有權的姻親。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看著許懷信因自己的話一臉疑惑的樣子,雲修君笑了笑。上了馬車,對著車夫道“回府。”
兮煌躺在馬車上聽到有人上了馬車,睜開眼卻瞧見了雲修君“秉德呢,落英落蕊是不是還在寧王府裏?”
“郡主不必憂心,我讓陸離去找那位餘大人了。他們會將那兩位侍女送回去的,郡主別擔心。”
兮煌頭疼得厲害,聽了這話放心了。雖醒著,卻不再與雲修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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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存稿,所以是隨寫隨發。又因為是隨寫隨發,所以鋪的太開。壞處就是會在邏輯上卡殼。今日卡了半個多小時,現在才寫完。我也不知道後麵會怎麽發展了。因為要順應邏輯主線。所以各位如果覺得不好看,點個叉就行。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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