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蘭芝羽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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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拿了兮煌說讓她換一杯的茶出了懲戒堂直去了府中存放先夫人嫁妝的府庫。找了平日護衛府庫的親衛。

    “府中出了偷盜之事,你們整日守在這府庫周圍。難道就沒看到是誰偷了東西?”

    “稟姑娘,並未。出事之後我便把他們一個個都盤問了一遍。是真的沒有看到誰曾進過府庫。”負責府庫守衛的親衛頭領頗為頭大。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手下的人不說武力個個超強吧,可也不至於哪個府裏人進了府庫都沒察覺到啊?可今日被搜出來的那些東西還就是先夫人嫁妝裏的。一直被鎖在府庫中並未被拿出來過啊。

    落英本也不是為了追究他們的責任。太後賜下的人,怎麽可能沒點本事。

    “行了。這事還沒鬧到侯爺那裏去。夫人已知道誰是偷盜之人,隻是現在她們咬著無辜之人不放。也沒證據是她們偷的。因此夫人要你們做個證,就說當日看到了那兩個丫頭進了府庫。侯爺那裏,自有夫人為你們分說。如何?”

    親衛首領大喜過望“屬下定為夫人盡心。不知落英姑娘要帶幾個護衛去?”

    “你們平日看守府庫是幾個人?”落英手上拿著杯子,問道。

    “平日兩人一組,兩個時辰換一次。”

    “就兩個人吧。隻要咬定你們當值是依稀看到了蘭芝和羽芝這兩個丫頭就行。至於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是,讓昨日末時申時那一組跟我走。”

    護衛首領一指,便有兩個人站了出來跟著落英走了。

    雲管事在查出這件事後,一邊命雲敬稟告兮煌,一邊派人去書房稟告雲修君。

    陸離原本在書房外護衛,警惕地注意著四周。這時院外的親衛走了過來,在陸離耳邊說了幾句。

    “你確定?”

    “管家讓人來稟告侯爺。說是夫人已經去懲戒堂了。”

    陸離揮揮手,讓親衛退下。

    就莫雀那樣子,長了幾個膽敢偷盜府中財物?還有那個辟芷,雖顏色上乘。可卻心高氣傲的,對侯爺還有點意思。應該不會如此愚蠢的偷盜財物被趕出府去吧。

    至於太後賜下的另外兩個丫頭,一個看著沉靜,一個看著就性情溫順沒主見。

    若說這四個人裏,最有理由偷盜禦賜之物嫁禍給辟芷的,應該是那個蘭芝。可為什麽辟芷不懷疑蘭芝和羽芝,反而要一口咬定是莫雀誣陷她呢?

    陸離站了半天,摸著下巴怎麽都想不明白。

    莫雀的姑姑可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人,辟芷這樣難道不怕得罪莫筱?雖然莫筱和辟芷都是最得太後信任的人,但現在的辟芷又不在宮裏。萬一莫筱因此記恨辟芷,辟芷可真是沒有半點反擊之力。還是說,辟芷為了侯爺什麽都豁出去,非要把莫雀趕走不可?

    若是這樣,侯爺的魅力確實挺大的。引得太後親自選得人都能為侯爺不要命。可憐夫人,府外的情敵就快回來了。府裏又多了兩個妄圖肖想侯爺的。

    陸離抱著劍想了半天,身後的們“吱呀”一聲打開了。

    雲修君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陸離抱著劍臉上的神色還有點可憐誰的樣子。

    “陸離。”

    回過神來的陸離忙轉身道“是,侯爺。”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雲修君這會處理完了事務,想著要回青竹院去。因此心情很好。

    “侯爺,雲叔說太後娘娘送來的那四個丫頭偷盜府裏禦賜之物。被綁著在懲戒堂。夫人已經過去了。”

    “偷了什麽東西?”

    “先夫人嫁妝裏的琉璃屏風擺件。”

    “哪個丫頭偷的?”

    “聽說那三個丫頭異口同聲說是莫雀偷的。那東西原本是在辟芷的包袱裏搜出來的。但辟芷一口咬定是莫雀陷害她。蘭芝和羽芝那兩個也說是莫雀。”

    雲修君道“就莫雀那腦子,恐怕連府庫在哪裏都不知道。”

    “夫人現今正審著呢。侯爺要過去看看麽?”陸離問,

    雲修君本就是要回去找自己的夫人,這會子聽到兮煌在懲戒堂。自然是要過去的。

    “走吧,去看看本侯的夫人是不是能猜透這其中的原委。若是趕錯了人,少不得要本侯出麵。”

    陸離跟在雲修君身後,對自家侯爺這話表示不讚同。您不過就是想看戲罷了,卻說得這樣冠冕堂皇。若是夫人處理不好,恐怕您日後定會時不時地拿這事調侃夫人呢。夫人說您無恥還真是沒說錯啊。

    陸離可不會把心裏對自家侯爺的吐糟說出來,自然雲修君也就不知道陸離竟這樣在心裏腹誹自己。

    但就是知道了,恐怕雲修君也不在意。看夫人的戲,多數時候都會讓自己很開心。既然如此,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雲修君抱著看戲的態度到了懲戒院時,正好聽到兮煌對辟芷和莫雀說要她們兩個去服侍自己。甚至連日後這兩人生下的孩子的前途都考慮好了。

    陸離自然也聽到了。不管院裏的人聽到兮煌這話是個什麽反應。

    陸離悄悄瞄了眼侯爺的臉色。果然,又黑了。

    看戲看到自己黑臉,侯爺也是有些可憐。陸離拚命保持臉上的平靜,可心裏卻再一次笑翻了。夫人這可不是第一次賣侯爺了。好麽,上次隻有一位,還是郡主。這次直接塞給侯爺兩位婢女。恐怕侯爺這會心裏早把夫人罵得狗血淋頭了吧?

    “嗬嗬,宓兮煌。你賣為夫還真是賣得挺幹脆。”雲修君看著兮煌安慰那兩個婢女的樣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恨不得這會直接衝進去好好教育自己的夫人。

    落英帶著兩個護衛回到懲戒院時,正好看到雲修君和陸離在院子外麵偷偷摸摸地瞧。

    端著新茶的落英走到他倆人跟前道“見過侯爺。侯爺既來了,怎麽不進去呢?”

    “落英姑娘啊,你怎麽不在夫人身邊守著反而端著茶在外麵亂晃呢。”雲修君挺了下身子,雖說自己是這侯府的主人。但被自家夫人身邊的婢女看到現在這情形,也是有些麵子上掛不住。

    落英笑了笑“夫人讓我去換杯茶水來。侯爺要進去麽?”

    “不了,本侯也隻是擔心夫人。你進去吧。別跟夫人說本侯在外麵。”

    落英微微一笑“是,侯爺。”

    “侯爺,落英姑娘等會肯定會把您在外麵的事告訴夫人的。您還不如進去呢。”陸離慫恿雲修君道。

    “得了,別以為本侯不知道你在看本侯的戲呢。”雲修君估計是被兮煌氣著了,懟了陸離一句。

    陸離不死心,指著院裏的兮煌和落英道“您看,我就說落英姑娘一定會把您在外麵的事告訴夫人的。看看,夫人都朝您這裏看過來了。哦,還笑了一下。怕不是在嘲笑侯爺沒膽子進去呦。”

    陸離自幼就護衛雲修君,跟雲修君的關係不說親似兄弟。也不是一般的主仆能比的。因此,陸離才敢如此大膽地調侃雲修君。

    雲修君順著陸離的手指看到了兮煌看過來的目光,但隻是稍微躲了躲。縱然被兮煌知道自己在這裏,雲修君也沒有出去的打算。

    畢竟自己來就是想看看,這事兮煌打算怎麽處理。雖然三個丫頭的口供都說是莫雀偷了禦賜之物。但這話雲修君是聽聽就算的,就莫雀那個不知遮掩的性子。連府庫的院子都進不去。辟芷確實有些姿色,也得太後信任。可她是什麽性子,太後太知道了。這樣的婢女最不適合做細作。餘下的兩個才是太後真正安插在侯府的人。

    夫人,對於那兩個婢女,你會怎麽處置?雲修君背著手,看著院內的情況。

    兮煌在被落英提醒後,往院外看了一眼。笑了笑。

    既然不進來,那就是怎麽處置都隨我的意思。兮煌在心裏想。

    隨後又看著滿懷期待地瞧著自己的莫雀和辟芷,心道,雲侯的魅力呀。還真是大呢。

    “好了。雲敬,把那兩個丫頭帶出來。偷盜財物及禦賜之物,又借機嫁禍他人。這樣的婢子侯府不能留。”

    雲敬站在一旁,聽了兮煌的話親自去將人提了出來。扔在了兮煌腳下。

    “蘭芝,羽芝。你二人串通偷盜。又欲嫁禍於人。如今本公主已查明真相,還有何話說。”

    蘭芝本以為被兮煌尋機打了幾板子,這事自己和羽芝的嫌疑就洗幹淨了。可誰知一向多疑的寧安公主竟然沒有對莫雀和辟芷起疑心。明明莫雀還得罪了寧安公主,辟芷對侯爺的心思公主應當也知道了。自己和羽芝進府以來就老老實實的,怎麽偏偏公主對我們起疑心?

    蘭芝想不明白,兮煌也不想再跟她們廢話。這事不管是誰幹的,反正今日是一定要把這個丫頭趕回宮去的。

    太後既然送了人進來,就一定是為了通過這幾個丫頭得到自己和雲修君的情況。這四個丫頭。莫雀任性心思淺薄。辟芷自視甚高,最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羽芝確實有能力,可太過溫順沒主見。這三人最好對付不過。唯獨這個蘭芝,有些功夫。又心性冷靜堅韌,不會輕易被什麽動搖。是在侯府做細作最好的人選。畢竟太後還是要顧忌雲修君的。

    就算最後蘭芝細作的身份暴露,太後還可辯稱這人是為了監視自己才入的府。到底是一國太後,不管心裏如何想,可麵子上是一定要讓太後過去的。

    “殿下,奴婢冤枉。這東西明明是莫雀偷的。辟芷也可給婢子作證。”雖然兮煌說這已經查明,可蘭芝還是想再博一把。說不定寧安公主隻是詐自己呢?那日自己和羽芝去府庫時並無人看見,就是侯府親衛也隻是以為自己兩人隻是走錯了路而已。

    “你說你們冤枉。可莫雀和辟芷皆說是你們偷的東西。本公主明人在府中查問過,當日府庫當值的護衛也親口說看見你們了。這如何解釋?”兮煌神情冷漠,端坐在椅子上問道。

    “公主,奴婢在府裏一直都是盡心盡責的。無事從不會亂走。怎麽可能會偷府裏的東西呢。公主千萬不能被些小人欺騙啊。”

    蘭芝在這裏假意哀求,羽芝卻顯得很平靜。

    太後賜下的人,公主和侯爺本就不信任。怎麽可能不讓人盯著呢。

    那日雖然是趁莫雀和辟芷不在將東西塞到了辟芷的包袱裏,意圖將已經傾心鎮國侯的辟芷趕走。可當時的府庫可是由侯府親衛把守的,雖然自己和蘭芝過去時隻說是走錯了路。他們又怎麽可能不報給鎮國侯呢?所以,這事恐怕鎮國侯早知道了,隻是不知為何引而不發而已。

    “知道你們會嘴硬。”

    “落英,叫他們進來。”

    落英微微福身,笑道“是。”

    “見過夫人。”那兩個護衛進來時,蘭芝的臉色明顯有些變化。隨即又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眼神。

    兮煌一直盯著蘭芝,自然將她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羽芝倒是神色平靜,眼神裏卻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所以,這些東西還真是她們偷的?這一蒙還真蒙對了?兮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若真是她們。那還真是極好。日後在太後跟前,說這事的時候,自己的底氣還更足些。

    想清楚了之後,兮煌看著低頭不敢看兩個護衛的蘭芝,笑得很舒心“這是當日當值的護衛,可是親眼看到你們出現在府庫院子。怎麽解釋?”

    “夫人容稟,奴當日確實是和羽芝誤闖了府庫院子。可並沒進去呀。”

    “是,夫人。奴婢們確實沒進去。”

    “誤闖?你們的住處和府庫院子可是相反的方向。再怎麽迷路也不至於迷路到府庫。而且本公主觀察你們不少時日了,也沒見你們分不清府裏的路線。怎麽那日就偏偏迷路到府庫去了?若是迷路便也罷了,這兩個護衛卻說,你們在那裏糾纏了不少時間。後來羽芝還帶了點心去給護衛道歉,是也不是?”

    蘭芝和羽芝原本還心存僥幸。覺得就算寧安公主找來了當日的護衛,那護衛又沒親眼看見蘭芝進去。怎麽能憑莫雀和辟芷的話就斷定是自己偷得東西呢?可誰知,寧安公主好像是早知這事是怎麽回事的。隻是蘭芝想不明白的是,為何寧安公主早知這事,先前卻相信自己和羽芝的話呢?還是寧安公主根本就不知道此事,隻是找了護衛來詐我們?

    “是,但是公主。奴婢和羽芝確實是迷路了。羽芝去給護衛道歉時,奴正在和其他奴婢說話。並沒有跟著羽芝。”

    “本公主也沒問你是不是跟著羽芝。既然你提出來了,那當日於你說話的侍婢是誰,說名字。本公主讓雲敬去找。”

    “奴不記得了,隻是見過幾次。不是很熟。”

    蘭芝這話說完,兮煌便安靜地看著她笑。那神情,讓蘭芝知道。今日寧安公主是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了。可是太後娘娘交待的事還沒有辦成,至少要保住羽芝。那兩個根本就指望不上。一個愚蠢,一個眼界短淺,被個男人迷得魂不守舍。看著吧,有好下場才乖。

    蘭芝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在示意羽芝安靜之後開口說道“公主恕罪。禦賜之物確實是奴婢偷的。和羽芝沒有關係。可那些金銀財寶並不是奴婢偷的。一定是她們兩個其中一人偷的。”

    莫雀和辟芷被綁了許久,原本是打算開腔的。畢竟公主在這裏,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

    可誰知這個蘭芝,自己偷東西就罷了。竟然又誣陷自己。莫雀和辟芷這會子簡直想給蘭芝一巴掌。

    兮煌知道蘭芝是想保住一直沒出聲的羽芝。原本兮煌也沒打算將兩個都趕出府,畢竟太後好容易塞進來幾個人。若是把太後可用的都趕出去,恐怕日後還會找機會往府裏送更多的人。既然如此,還是留一個太後能用的吧。至於雲修君讓這個羽芝發揮什麽作用,就不是自己要考慮的了。

    “你偷禦賜之物乃是大罪。但你又是太後娘娘賜下的人。我也不能太過分。剛才已打了你幾板子。現在本公主就讓人把你送回宮去吧。太後娘娘要怎麽處置你,本公主可就無權置喙了。”

    兮煌說完,看了雲管家一眼。

    雲管家精神挺好,看了這一場戲還笑嗬嗬地對兮煌道“公主放心。老奴定然派人把蘭芝姑娘送回宮裏去。咱們家侯爺的令牌還是管些用的。”

    聽了雲管家這話,兮煌笑了一聲“那就多謝雲叔啦。”

    “不用不用,夫人和侯爺好好的。老奴就安心啦。”

    “嗯,我一定好好待他。您老放心。”看著兮煌有些調皮的模樣。雲管家很是欣慰。小侯爺呀,這樣好的夫人哪裏去找哦。你可得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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