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四維心中頓時生出被糊弄的感覺，直接打電話對那位做中介的常征冷冷道：“我不見那個什麽段林！”

    常征還沒說一句話，戚四維就直接掛斷電話，他頓時愣住了。回過神來後，他臉上全是茫然，喃喃道：“臥槽，這些知識分子都這麽有性格？連段科長都說不見就不見，也太牛逼了吧！”此刻他心中沒有因為戚四維所作所為感到一點憤怒，反而心中懷著期待，不知道段林會怎麽收拾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戚校長！

    常征四十多歲，突然被調到滬海省高教委，排名在最後，所以戚四維可以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常征本來在紀委工作，在上次連成功和常青鬆鬥法過程中是連成功的主力，帶著紀委一幹人拿下了張勝，給常青鬆一係來了個突然襲擊。

    最後萬誌祥算殘敗，常青鬆也受到牽連，但常征這些帶頭衝鋒的“連派”功臣卻不得不暫時蟄伏。從實權很大的紀委平調到教育局下屬的高教委，對常征來說無疑是貶謫，但他知道隻要忍過這一段時間，等待自己的將是光明的前途。

    常征這次接到段林的電話，得知段林有一個表妹想上震旦大學，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答應在其中接洽。雖然和段林僅有一麵之交，但是段林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隻有少數人知道，在之前連成功以弱擊強，扳倒萬誌祥的過程中段林這個似乎隻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發揮了多麽大的關鍵重用。常征便是其中一個。

    上次事後，連成功在家中單獨召見包括常征在內的得力幹將之時，特別提起了段林。以連成功省部級的權勢，對段林這個白身的點評是“雖然他沒在官場之中，但是段林隨便動一動指頭，東江官場就要抖三抖！”

    常征等人大駭，隱約猜到了段林和京城的超級大佬有很深的關係。連成功還特別囑咐自己幹將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結好段林，若是能有一段善緣，對他們會有很大的幫助。連成功這話絕不是客套話，他自己都通過何建國向段林拋出橄欖枝，希望和段林結識。但那時段林卻奔赴昆侖，給蘇月尋找腐毒的解藥，兩人沒能會麵。

    常征被戚四維拒絕之後，趕緊給段林匯報情況，告訴段林戚四維不願和他見麵。

    段林聽了常征說的情況，並沒有深想，對常征道：“老常，是不是你沒和戚校長說清楚啊，勞煩你再聯係戚校長，就說我段某請他賞臉吃飯！”以段林現在的“江湖地位”，就算是京城的大佬對他也得存三分客氣，一般的地方封疆大吏比如蘭龍、連成功，都要想象設法和他交好。所以他並不認為震旦大學的校長會輕視他。

    常征聽段林這樣說，才明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段林看成不可一世的土鱉暴發戶。一瞬間，常征額頭冒出黃豆大小的冷汗，為自己在段林和戚四維之中的挑撥感到後怕。他之所以在戚四維出口拒絕和段林會麵後，沒有把段林真正的身份實力說出來，是因為他心中對戚四維這樣趨炎附勢的人很不爽，存心想讓戚四維吃癟！

    常征被調到高教委任職，其中的大佬都知道常征是來過渡一段時間，時候一到就滾蛋了。所以雖然對常征客客氣氣，卻並不在意他，在各項決議中幾乎不考慮常征的意見。常征雖然有這樣的準備，但心裏依舊十分不悅。下麵的人不知道高層政治角力的具體情況，還以為常征真的是被“貶謫”，對他更不客氣了。這些下屬過分到都難得陽奉陰違，有時候直接頂撞常征這個領導！

    戚四維對待常征的態度和高教委的人差不多，一個“愛理不理”就全部概括了。戚四維也有實力睥睨常征，他的級別可是副部級！

    常征也很無奈啊，不過卻沒辦法收拾這些混蛋，隻能暫時忍著，以待來日。他不斷安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戚四維無情拒絕段林會見的請求，他自然樂得在其中添油加醋，讓戚四維吃癟。

    常征發現自己的小情緒之後，瞬間為自己的愚蠢和莽撞深感驚恐。好在段林不知道自己的小花樣，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常征趕緊應下段林的話，再度給戚四維打電話。這次常征在電話中把姿態放得更低，介紹了段林，明言段林背景深不可測，和東江市市委書記連成功、滬海政法委書記蘭龍都是好友。

    常征本希望把段林交代的事辦好，卻不想他這一番話落在戚四維耳中卻成了威脅！

    戚四維心中冷笑，背景深不可測？和連成功、蘭龍是好友？我呸，王林還這麽叼呢，我黨還不是說辦就辦？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國際知名大學的校長，我能和這位段大師結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戚四維惱怒之下，直接把段林當成了王林王大師這樣的神棍。這種政治掮客在名利場多的是，和連成功、蘭龍認識算什麽？王大師和正國級領導人還在正國級領導人麵前表演過玩兒蛇呢！

    戚四維作為震旦大學的教授，雖然也是官場中人，但還是有著知識分子的獨立意識，對王林、段林這樣的政治掮客非常憤恨。

    當下戚四維更怒，冷冷地道：“不見！”說完“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掉了，不留任何情麵。

    “嘟……”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常征一臉懵逼，喃喃道：“難道我還沒說明白？”

    段林得知常征再度聯係戚四維無果後，皺起眉頭，心道：“難道是常征沒說清楚？算了，我親自給這位戚校長打電話吧，這樣顯得更尊重一些。”他向常征問明戚四維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是戚四維的秘書接聽的，說戚校長外出不在。

    段林耐著性子，通過國安內部係統找到了戚四維的私人號碼。

    電話接通了，聽筒中傳來一個儒雅的男聲，“你好，我是戚四維。”戚四維見是一個陌生號碼，心裏麵早已是生出疑惑。他這個手機號是私人號碼，和工作號碼嚴格區分開，隻有關係極好的親朋，還有不多幾位東江政壇大佬知道。很自然的，他心中以為是哪個大人物打來的。

    段林見國安情報部門給的號碼沒錯才鬆了一口氣，笑著道：“戚校長你好，我是段林！”

    “段林？”戚四維一愣，馬上想起原來是常征先前介紹的那個人，一瞬間他沒有疑惑段林是怎麽知道他私人號碼的，而是突然暴怒，怒斥段林道：“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死纏爛打，還有沒有做人的尊嚴？有沒有自尊？段先生，我明確告訴你，我是不會見你的！”

    “嘟！”一臉懵逼的段林聽著忙音，心頭猛地生起惱怒，這個戚四維也太狂了吧！不給麵子就算了，居然這麽不給麵子！段林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猛地遇上一次頓時覺得無比的難堪，心頭狂怒奔騰，恨不得一巴掌把戚四維拍死！

    不過段林轉念一想，沒有道理啊！自己和戚四維無冤無仇，他就算清高到不屑於接觸自己這樣的商人，但也不至於惡語傷人吧！難道是常征說了什麽讓戚四維非常生氣的話？

    段林再次打電話給常征，向常征問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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