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四維也顧不得自己高級知識分子、頂級學府校長的超然身份，主動給段林打電話，求取對方的原諒。

    “嘟……”聽筒中一直傳來的忙音讓戚四維的心跳加速，他怕段林不會接電話，又擔心電話接通之後自己措辭不當，陷入焦慮的矛盾之中。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戚四維一愣，這才不到十秒——段林拒接了！

    怎麽辦？戚四維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此刻比之前更加驚惶，看情況那位段先生非常生氣，此事怕不是能夠輕易解決的。怎麽辦呢，戚四維苦苦思索。

    馬修然提醒道：“我看你還是登門拜訪比較好！”他也顧不得戚四維的麵子了，要是這件事處理不好，連成功的批評真的散播開去，他馬修然作為戚四維名義上的額班長也討不了好。

    戚四維猶豫片刻，同意了馬修然的建議。他從劉秘書那裏問到了段林的住址，獨自一人開車去。這件事萬不可泄露，要是讓人知道他戚四維，震旦大學的校長被嚇到向人卑躬屈膝的道歉，他這個校長也當不下去了。

    ……

    段林全然不知道自己誤觸手機屏幕而沒接到一個電話，便讓戚四維心驚膽戰，丟下一切麵子主動登門道歉。

    不過他現在並沒有在家中，而是在國安楓溪基地和李斯本商量尋找另一架月明滄海古琴的計劃。

    戚四維按劉秘書提供的地址，來到段林家中，他從車上下來，望著段林家的別墅心道：“光是這套別墅都不少於一千萬，能住在其中的都是非富即貴，我這次真惹上惹不得的人了！”他又想到連成功那段嚴厲的批評，身子便打了個寒顫，“今天周六，段先生應該在家的吧！”

    戚四維走到別墅院子的門前按響門鈴，不一會別墅的門打開，一個身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走到院門前，但並沒有立刻打開院門。戚四維猜測此人應該是段林家的保姆，便笑道：“你好，段先生在家嗎？”

    中年保姆立刻警惕的望著戚四維，皺眉道：“你是誰？”她直接把戚四維當做壞人了。其實也不怪她，隻是因為段林家中少有人來拜訪，就算有客人也多是找柴靜，極少有人找段林。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段林住在這棟別墅之中。

    戚四維被這保姆的作態惹得惱怒，但他敢怒不敢言，保持著微笑遞出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我是震旦大學校長戚四維，要是段先生在家，勞煩你通報！”

    “嚇！”保姆接過名片，見上麵印著的真是震旦大學校長頭銜，嚇得驚呼出聲。雖然她僅初中畢業，但震旦大學如雷貫耳，她作為東江人怎麽會不知道。保姆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是震旦大學的校長，心中驚駭不已：震旦大學的校長竟然會親自登門拜訪家裏那位不起眼的男主人！

    保姆得知戚四維的身份不由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段先生……段先生不在家，柴女士在家……”她說完不禁後悔，暗罵自己怎麽管不住自己的嘴，居然把這個說了。

    戚四維聽保姆說段林不在家，心中失望的同時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現在還不知道若是真的麵對段林該如何道歉，但知道到時候自己肯定會非常難堪。

    戚四維想到雖然不能拜訪段林，但是拜訪一下段林的夫人也能做出道歉的姿態，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戚四維便對保姆道：“柴女士在家，那你也幫我通報一聲！”

    保姆點點頭，趕緊拿著戚四維的名片往屋裏走去，找到柴靜。

    柴靜聽保姆說震旦大學的校長拜訪自己，接過名片之後見真的是震旦大學的校長戚四維。她今天在家休息，不僅沒像工作日那樣化妝，甚至隻穿著寬鬆的家居服。她趕緊更換得體的衣服，親自出門迎接戚四維。

    戚四維被柴靜的熱情弄得受寵若驚，到客廳坐下後，戚四維不好直接說自己的來意，便盛讚了一番柴靜家中的裝飾。

    柴靜道：“戚校長都不認識我了吧？”

    戚四維聽柴靜這麽說不禁一愣，仔細回想自己以往帶過的學生，並沒有柴靜這一位啊。他尷尬地歉然道：“人老了，記憶力也不行了！”

    柴靜捂嘴輕笑道：“戚校長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呢！前年東江十佳青年，還是戚校長給我頒的獎。當時我知道是震旦大學的校長給我頒獎，激動了好久。哈哈！”

    戚四維猛然想起柴靜是誰了，一拍腦門道：“難怪我覺得你麵熟呢，原來咱倆早就認識了啊！”這話隻是客套，給東江十佳青年頒獎這種事他每個月都要當做嘉賓出席好幾次，哪能真記住每一個人啊。不過戚四維這樣一說，兩人談話就更熱絡了。

    過了一會，柴靜問起戚四維的來意，戚四維臉上立時現出尷尬之色，有些難為情道：“柴總，其實我這次來是找段先生的……”

    柴靜一愣，“戚校長您找段林啊？不好意思，他今天恰好不在家。”她看到戚四維的情緒有些不對，知道對方該是有求於段林。柴靜不由疑惑，段林和震旦大學的校長能有什麽關係，戚四維需要有求於段林？但柴靜知道段林的能量很大，他身上的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戚四維問道：“有件事我需要親自和段先生談，不知道段先生什麽時候有時間？”之前他打電話想給段林道歉，段林直接拒接，他知道隻有當麵道歉才能顯出自己的誠意，所以執意要見到段林。

    柴靜不好意思地說道：“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什麽時候回家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不過這個地方比較特殊。戚校長真得馬上和段林他見麵？”

    戚四維當下也不能退縮，要是真如柴靜所說段林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空，他可就難受了。既然現在知道段林的位置，他便道：“是的，煩請柴總把段先生的位置告訴我！”他麵臨的境況很糟糕，絕對不能拖延，必須盡快取得段林的諒解，把這件事解決了。

    柴靜見戚四維著急的模樣，知道對方找段林必不是小事，也不再廢話，開口道：“這地方沒有名字，在濱江路楓溪支路1號——那就一棟建築，很好找的。”

    拿到段林的所在的地址之後，戚四維告辭柴靜，趕緊出發去找段林。

    柴靜等戚四維一走就打電話給段林，問到底出了什麽事，身份尊崇的震旦大學校長居然急著登門找他。

    段林也是一愣，想不到戚四維這麽快就來找他，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的具體情況告訴柴靜。

    ……

    戚四維在東江生活了二十多年，走遍了東江大大小小的弄堂，但第一次知道濱江路有一條楓溪支路。戚四維奇怪楓溪支路在導航中不存在，他隻得駕車沿著楓溪河岸尋找。終於發現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建築群和低調的入口。

    戚四維見入口處有衛兵站崗，灰牆上用紅色的塗料寫著“軍事禁區、嚴禁入內”不免有些驚詫，頓時心生退意。戚四維自然能看出這個地方是一個軍事基地，最好不好輕易靠近。但靠著濱江大道的楓溪岸邊隻有這一座孤零零的建築群，再無其他建築。

    戚四維為了找到段林當下他隻能駕車來到這個軍事基地的大門前，衛兵早已注意到他，見他下車來依舊筆直佇立在大門兩側，並不管他。戚四維靠近大門，立刻看到上麵的門牌“濱江路楓溪支路1號”，他一愣，心道段林真的在裏麵？

    他接近門口左側的那個衛兵，開口道：“我來找人，能通報一下嗎？”

    衛兵見戚四維遲遲不離開，已經對他心生警惕，狐疑地看了戚四維一眼，冷冷道：“請出示通行證！”說話的時候，他右手的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而步槍的保險是隨時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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