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醒來之後，我發現我已經廢了，我的源靈修為完全消失，精神力嚴重受損，甚至連機甲都駕駛不了。而你的父親…”

    說到這裏，李海沒有再說下去。

    沐輕音的父親沐岸，自然是死了，在病房裏見了年幼的沐輕音最後一麵，撒手人寰。

    “那個機器人呢？還有你們那身裝備，事後有調查嗎？”林羽沉聲問道。

    “沒有，調查不了，那個機器人不知所蹤，沒人知道它去了哪裏。十年前城市的監控係統非常落後，沒有任何攝像頭拍到它，也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它，以至於當時的一些人說我跟沐岸是因為救援行動失敗才編造的借口。”李海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恨意。

    “怎麽會…”聽到這裏沐輕音心中也升起了怒火。

    “那你們那身裝備呢？”林羽追問。

    李海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

    “怎麽了？”林羽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被拿走了。”李海聲音有些沙啞。

    “誰？”林羽眉頭微皺。

    “天因機甲。”李海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四個字。

    “那個時候我還在醫院病床上半身不遂地躺著，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是天因機甲的人，而且是個大人物。他說我和沐岸的裝備是天因機甲內部人員盜取的試驗機，是天因機甲的重要財產。因為我們使用的是失竊物，所以天因機甲不需要承擔我和沐岸的醫療費用。他當時要我交出我的那套裝備，否則會對我進行起訴。如果交出來，他們願意和解，會幫我承擔醫療費用作為他們機器出現故障的封口費。”

    “你答應了？”沐輕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海。

    對方分明是在胡說八道。如果那兩套設備真的是天因傾提供的，那不可能是失竊物！

    “我沒有辦法，當時的我不進行手術的話很有可能終身癱瘓，後續的藥物治療也不是我承擔的起的。我需要錢！天因機甲幫我承擔了巨額費用之後，要求我隱姓埋名，不得再跟任何人提起當年的事。”

    李海有些慚愧，不敢看著沐輕音的眼睛。

    “父親曾經救過你的命，你居然就這樣將真相隱瞞十幾年，讓父親死的不明不白。”沐輕音憤怒地看著身前這個頭發斑白的老人。

    “冷靜，如果當年他繼續糾纏下去我們可能就見不到他了。”林羽伸手按住了激動的沐輕音。

    沐輕音拳頭緊緊地握住，然後冷靜了下來。

    確實如此，李海不過是個五階源靈者，還是個廢掉的五階源靈者，對於天因機甲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根本就是一隻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

    李海沒有被滅口已經很幸運了。

    但到這裏，林羽又陷入了沉思。

    李海隻是當初的目擊證人，現在隻能知道沐岸的死跟天因機甲有關，還是沒辦法知道具體的真相是什麽。

    一個虛無縹緲的機器人，比起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還要麻煩。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年了，如果天因機甲真的想隱瞞什麽，那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抹除得幹幹淨淨了，怎麽查？

    “對了，你是怎麽推測那個機器人可能是天因傾的？雖然說那個科研人員是天因傾的下屬沒錯，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吧。”

    林羽想起了什麽，看向李海問道。

    “因為我曾經在天因傾的實驗室見到過類似的東西。”李海回答。

    “我母親的實驗室？怎麽可能，別說是你，就算是父親也不可能進天因機械內庭。”沐輕音有點不相信。

    天因傾可是天因機甲機械內庭總負責人，她的實驗室自然也是在天因內庭的。李海當時一個小小的法警不可能接觸的到那個層次的東西。

    “不是在天因機甲內部，是外麵的一個地方，你母親的私人基地。你應該也有如果才對。”李海連忙說道。

    林羽轉頭看向了沐輕音。

    “私人基地…實驗室…”聽到這幾個字，沐輕音伸手捂著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麽。

    沐輕音腦海中浮現過一個畫麵，當時年幼的她抱著公仔在一個很多大罐子的地方跑來跑去。

    穿著白衣的親生母親天因傾正在忙碌著什麽。

    “我好像…真的去過。”沐輕音額頭上滲出些許汗水。

    那個時候她應該才四歲左右，屬於勉強能夠記事的時候。

    當時母親跟她說了什麽？沐輕音臉色突然有些痛苦。

    林羽和李海都不敢出聲打擾。

    “…輕音…別亂跑哦…不要把罐罐撞壞了哦…”

    “麻麻…這個人長的好奇怪啊…它為什麽沒有眼睛啊…哦對了，它也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巴…”

    穿著白大褂的銀發女人將好奇的稚童抱起來，走到了一個大罐子麵前。

    “它啊…它是你的妹妹哦…等輕音長大之後…你們可是…媽媽會把最好的東西就給你的…我們的希望啊。”

    “媽媽，我們現在在做什麽？輕音很害怕！”

    “沒事的寶寶，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媽媽，好痛！輕音睡不著！媽媽！”

    …

    “妹妹？希望？妹妹…”

    “輕音？輕音！醒醒！”

    如同魔怔一樣的沐輕音猛地驚醒，呼吸急促地看著一臉緊張抓住她雙肩的林羽。

    “你怎麽了？”林羽擔憂地看著沐輕音。剛才沐輕音跟做噩夢了一樣呆滯在原地，雙目無神，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麽。

    “我想起來了，母親確實有一個實驗室，我曾經去過。那裏有很多罐子，裏麵泡著的全都是機器人。”沐輕音瞳孔顫抖著，雙手抱住了自己。

    “有什麽不好的記憶嗎？”林羽看向沐輕音，她現在的情況有點像某種應激反應。

    “沒事。”沐輕音低下頭，把頭埋進了林羽懷裏。

    林羽猶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她。

    過了很久，沐輕音的呼吸終於變得平穩。

    “能夠想起那個實驗室在哪麽？”林羽低聲問道。

    “不知道，想不起來，我隻有在實驗室內部的記憶。怎麽到那裏的，想不起來。”沐輕音似乎反應了過來，從林羽懷裏掙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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