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他，還是澹台千靈，都是這場陰謀的一枚棋子。
    這是大人物之間的博弈。
    究竟會怎麽樣，秦飛揚不知道。
    澹台千靈也不知道。
    終於。
    秦飛揚落在古殿前，望著漆黑的大門，內心無比忐忑。
    大門就仿佛怪獸的大嘴，正等著他送上門。
    隨即。
    他一步踏出，跨入大門。
    黑暗消失，一個明亮的大殿，出現他的視線下。
    大殿內，布置相當簡單。
    僅有幾張凳椅。
    一個老人，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
    他白發斑斑，佝僂消瘦，下巴處的胡須，足達半米長。
    看上去，他就如行將就木。
    眼神，也顯得無比渾濁。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威脅。
    要是提前不知道老人的身份，根本不會有人把他放在心上。
    可就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老人，卻有著無上的權力和地位。
    蒼天界真正的巔峰人物。
    “見過大長老。”
    秦飛揚躬身行禮。
    大長老點頭，打量著秦飛揚，渾濁的眼神卻如刀鋒般，仿佛能刺穿秦飛揚的內心。
    其旁邊。
    還有一根白色的龍頭拐杖，古樸無華，半點氣息都沒有。
    但當秦飛揚的目光，接觸到這根拐杖時，瞳孔頓時不由一縮。
    平靜無奇的拐杖裏，仿佛封印著一頭太古巨獸。
    “老夫聽聞過你的事跡，實力強大，天賦異稟，頭腦也相當聰明。”
    “可以說，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可為什麽，你要卷入這場紛爭？”
    片刻過去。
    大長老突然發出一聲歎息。
    渾濁無光的眼神裏，更有著一絲惋惜。
    秦飛揚心中一凜，拱手道：“大長老心如明鏡，晚輩佩服。”
    “其實不用你說，老夫也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
    “你甘心淪為他人的炮灰？”
    大長老詢問。
    秦飛揚沉默不語。
    “你不說話，那老夫來說，老夫給你一個機會。”
    “向澹台千靈說明真相，老夫佑你一生。”
    大長老開口。
    秦飛揚一驚。
    佑他一生？
    這是要當他的靠山？
    還真是讓人心動。
    大長老的地位，肯定比二長老這些人，要高一點。
    有大長老這層關係，基本上他就等於踏入長老會的核心圈。
    可如果，真要這樣做，二長老等人更不可能放過他。
    “你在猶豫什麽？”
    大長老狐疑的看著秦飛揚，突然似是想到什麽，驚疑道：“難道，你……”
    “是的。”
    “我已經跟二長老，簽下主仆契約。”
    秦飛揚點頭，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
    “果然。”
    大長老恍然點頭，問道：“什麽時候的事，老夫記得上次，你強闖長老會，被五大長老圍困的時候，並沒有簽訂主仆契約？”
    “這事，您知道？”
    秦飛揚驚訝。
    “當然。”
    “這麽大的動靜，老夫想不知道都難。”
    大長老點頭。
    秦飛揚如實道：“是在我殺李明月三人之後，二長老親臨玄魔殿，不但逼我簽下主仆契約，還讓我……”
    大長老問道：“暗殺澹台千靈。”
    “是的。”
    秦飛揚點頭，歎道：“所以現在，我不能背叛二長老，不然的話，他隻需要用主仆契約，便能將我抹殺。”
    “這問題，的確是個難題。”
    大長老沉吟少許，沙啞道：“但如果，你不對澹台千靈說明真相，老夫也肯定不會放過你。”
    秦飛揚苦笑，“大長老，您和二長老都是蒼天界最高掌權者，何苦為難我一個小人物？”
    “可你已經卷進來。”
    “盡管，這不是你的本意，但現在，想要退出去，已經不可能。”
    大長老開口。
    “哎！”
    秦飛揚深深一歎。
    “既然你無法背叛二長老，無法向澹台千靈，說明真相，那老夫也隻好用自己的手段，逼你說出真相。”
    大長老抬手抓住龍頭拐杖，一股恐怖的氣息，頓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秦飛揚眼皮一跳，連忙轉身朝外麵逃去。
    可就在下一刻。
    恐怖的威壓籠罩而來，他當即被禁錮在原地。
    身體就如被冰封一般，無法動彈。
    要知道。
    他可是開啟了潛力之門，可以無視威壓，然而此刻就如身陷泥潭，絲毫動彈不得。
    可想而知。
    大長老的實力有多可怕。
    最關鍵的是。
    此刻的他，無始神域被澹台千靈破碎，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威壓之下，他的身體迅速變形。
    渾身毛孔，鮮血直湧。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著他的身體，像要把他的肉身捏爆一樣。
    “大長老，你幹什麽？”
    “想要殺人滅口嗎？”
    眼看秦飛揚危在旦夕，伴隨著一道怒喝聲，二長老闖進大殿，隨著手一揮，威壓轟然瓦解。
    秦飛揚當即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之前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死亡的危機。
    毫不懷疑。
    要是二長老再晚來一步，他可能就會死在大長老的手下。
    “都是狠人。”
    這是秦飛揚對二長老和大長老的評價。
    雖然大長老，看上去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那就是假象，手段極其可怕。
    “殺人滅口？”
    “老二，別說得這麽好聽，相處這麽多難，你什麽人，老夫會不知道？”
    “王小飛背後的人是誰？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又為什麽？別人不知道，但老夫會不知道？”
    大長老淡淡的看著二長老。
    二長老眉毛一挑，問道：“王小飛，你跟大長老都說了些什麽？”
    “什麽都沒說。”
    秦飛揚虛弱的應道。
    二長老目光一閃，看著大長老道：“老大，我還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老東西，很聰明嘛！
    這就已經猜到。
    不過那又怎麽樣？
    有主仆契約，這人敢背叛他？
    所以。
    暗殺澹台千靈的這個鍋，老東西，今天你不想背，也得背。
    “我們之間的事，你何必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大長老歎道。
    “老大，這話什麽意思？”
    “我們之間，能有什麽恩怨？”
    “是你，派王小飛，去暗殺澹台千靈，跟我能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不想看到王小飛，慘死你手，成為你的替罪羊。”
    二長老嗬嗬一笑。
    大長老默默地看著二長老，渾濁的眼神仿佛在覺醒一樣，逐漸能感受到一個淩厲。
    然而。
    二長老渾然不懼，淡淡道：“老大，我看這件事，還是得稟報會長，讓會長大人親自來審問。”
    “非要鬧成這樣？”
    大長老目光閃爍。
    “犯了錯，自然就要接受審判，雖然你是大長老，但法紀之下，皇子和庶民同罪。”
    “這道理，老大，你不會不明白吧！”
    二長老笑了笑。
    反正，他就是鐵了心，要借助此事，將大長老扳倒。
    突然。
    澹台千靈從外麵傳來，“義父如今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別去打擾他，先將此人關押。”
    “可是……”
    二長老轉頭看向澹台千靈，皺眉道：“這件事也刻不容緩，萬一到時，王小飛被人滅口，那就說不清楚了。”
    “這麽著急？”
    “那你去向我義父稟報吧！”
    “但驚擾到他老人家的修煉，有什麽後果，你自負。”
    澹台千靈淡淡的說了句。
    二長老瞳孔一縮。
    “況且，王小飛是來暗殺我的，我都不著急，你著什麽急？”
    澹台千靈淡淡的瞥了眼他，看向大長老，“對於我這個提議，你沒意見吧？”
    “當然沒有。”
    大長老沙啞一笑，沉吟少許，又道：“並且老夫建議，由你親自派人看押他，如二長老所說，謹防有人殺人滅口。”
    “這是必然的。”
    澹台千靈點頭，轉身一揮手，一縷本源之力卷起秦飛揚，開啟時空通道，帶著秦飛揚，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著這一幕，二長老不由得皺了皺眉。
    “老二，你還有什麽事嗎？”
    看著二長老一動不動，大長老笑問。
    “哼！”
    二長老冷哼一聲，轉身快步走出古殿。
    瞧著二長老的背影，大長老目光閃爍，突然露出一絲笑容，看來這王小飛和澹台千靈的關係，還真不淺。
    ……
    百花穀。
    澹台千靈打量著鮮血淋漓的秦飛揚，無奈的歎道：“沒想到，這件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讓你受苦了。”
    秦飛揚也忍不住苦笑。
    誰知道，這是一個針對大長老的局？
    澹台千靈說道：“現在，大長老倒不用擔心，你要防的人是二長老。”
    “我明白。”
    “二長老，一定會殺了我。”
    “因為隻要我一死，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針對大長老，對外宣稱，是大長老殺我滅口。”
    “那到時，大長老也百口莫辯。”
    秦飛揚點頭。
    從他簽下主仆契約的那一刻起，在二長老眼裏，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二長老要殺你，也很簡單，都不用他親自前來，隻要動用主仆契約就行。”
    澹台千靈道。
    “恩。”
    秦飛揚點了下頭。
    澹台千靈沉吟片刻，伴隨著叮鐺一聲，她隨身攜帶的古琴出現。
    古琴神光閃爍，懸浮在百花穀上空，以古琴為中心，一片片神光洶湧，形成一個結界，刹那間就籠罩了這個百花穀。
    “這是？”
    秦飛揚狐疑。
    “古琴擁有大神通。”
    “雖不能抹去主仆契約，但能斬斷主仆契約的因果。”
    “簡而言之。”
    “隻要你一直待在百花穀，二長老就沒辦法用主仆契約抹殺你。”
    澹台千靈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