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和飯桶繞著候診區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孫曉夢和龍纖看得直樂。 哈士邊跑邊擠眉弄眼，從這時的表現能聯想到它是如何撩撥那隻藏獒的。金二邊追邊罵罵咧咧，數落飯桶忘恩負義沒心沒肺，在外人麵前讓他丟臉。

    追了十來分鍾，金二硬是沒追，自己倒累得不行，往候診區的椅子來了個葛優癱，不追了。

    飯桶也坐在地吐著舌頭喘息，隨時準備再戰，還不時地衝自己主人叫一聲，像是在挑釁一樣。

    龍纖的笑點低，笑得肚子疼，孫曉夢也是麵露笑容，攤這麽一隻古靈精怪的哈士，當主人的可是受累了。不過這個主人看去也不太靠譜，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有什麽樣的狗。

    金二實在沒辦法了，衝著孫曉夢搖了搖伊麗莎白圈，“這玩意兒能不戴不？”

    不行，你要是不想讓它那條傷腿出問題，最好戴。”孫曉夢回答。

    可是你看，我一追它跑……”金二無奈地指著飯桶，“我是沒本事給它戴了，要不你來試試？”

    孫曉夢接過伊麗莎白圈，向飯桶靠近了一小步，飯桶蹭地一下跳開了一大步，警惕地盯著她。

    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這隻哈士貌似很二，實則異常精明。

    怎麽辦？”金二問道。

    三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主意了。

    算三人一起圍追堵截，也不一定能搞得定它。

    要不算了，不戴不戴吧。”金二徹底放棄了，從椅子站起來想走。

    孫曉夢靈機一動，“對了，我認識一個人，那人滿肚子壞水，而且對寵物了解得很深，興許能以毒攻毒。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她掏出手機，撥打張子安的電話。

    金二懷疑地望著她，心不抱太高的期望——不是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麽？在場三個人都搞不定的事，一個電話能解決？而且以毒攻毒是什麽鬼？

    喂？”張子安那邊接通了電話，“你不是剛走麽，怎麽又打電話過來？是不是錢包忘了？”

    我才沒有那麽健忘！別胡扯，找你是有正事的。”孫曉夢說道，“我這來了個顧客，他的狗……骨折了，了夾板，為了不讓它亂啃，需要給它戴伊麗莎白圈，但這隻狗死活不肯戴，一追跑，怎麽辦？要不你過來一下？”

    她說完這幾句話，居然出了冷汗，因為她險些也說出“他的狗腿骨折了”，在最後關頭硬是把“腿”字咽了回去……

    張子安在電話那頭懶洋洋地說：“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這種雞毛蒜皮的小問題也要麻煩我老人家出馬啊……”

    要是平時，孫曉夢早冷嘲熱諷掛電話了，但現在有求於他，隻好違心地拍馬屁：“你不是一直號稱行內翹楚業界良心麽，沒有你解決不了問題，各種疑難雜症手到擒來，所以煩勞你趕緊過來一趟，顧客還等著呢。”

    張子安那邊美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嘖，說得我跟專治皮膚病的老軍醫差不多……也罷，我老人家過去一趟吧，當是活動活動筋骨。”

    你快點兒吧，人家顧客都等急了！”孫曉夢催促道。她清楚地知道張子安那一身懶筋，如果不催的話半天過不來。

    哎呀，催什麽催，我知道了，馬過去。先掛了啊。”張子安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金二聽得一頭霧水，誰這麽不要臉敢自稱是行內翹楚業界良心？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龍纖知道孫曉夢是在跟誰講電話，興高采烈地瞪大了眼睛，坐等看戲。

    成功推卸了責任，孫曉夢一身輕鬆地跟金二說：“請稍等一下吧，那人離得很近，馬能過來。”

    金二見她似乎很有把握，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找誰來了？”

    孫曉夢也不隱瞞，抬起胳膊往南一指，“一家寵物店的店長，在南邊不遠。”

    寵物店店長？”金二摩挲著胡子拉碴的下巴。

    是啊，那個人在這附近很有名。”龍纖搶著回答，“他店裏的寵物也很有名。”

    哦？”金二按照常規模式思考，“是因為他店裏的寵物較名貴？”

    不不不。”龍纖連連擺手，“他店裏賣的都是常見的貓和狗，跟別人家不同的是，他店裏的貓會做特技——對了，現在他的貓寄存在我們這裏，你要不要……”

    小纖！”孫曉夢皺著眉打斷她。

    龍纖驚覺自己有些多話，趕忙閉了嘴。

    張子安的寵物雖然寄放在診所裏，但孫曉夢並不會幫他賣寵物，也不會幫他推銷寵物，因為這是越俎代庖的行為，隻會在有顧客來時通知張子安。她自知沒有張子安的口才和忽悠能力，顧客未必會買賬。

    會做特技的貓？”金二愣了愣，想起小雪那隻會走“8”字的波斯貓，那時小雪好像也說什麽這是會做特技的貓，難道是從那家寵物店買的？當時他還誤會是不是有人為了討好小雪的父親而送給她的，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在場的兩個女人都閉口不言，他隻好主動提問：“這所謂的特技，是不是走‘8’字？”

    誒？你知道啊？”龍纖又忍不住接了話，她偷偷瞅了瞅孫曉夢的臉色，見孫曉夢這次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說道：“是走‘8’字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嘛……”金二沉吟了一下，“是我一個鄰居買了一隻會走‘8’字貓，我當時還以為是獨一無二的稀罕物，這麽說來不止一隻？”

    當然不止一隻！他店裏的貓都會做特技！”她的重音放在了“都”字，“因為他是個馴貓人！”

    其實她也是現學現賣，關於張子安的一切傳聞都是從孫曉夢以及王乾李坤那裏道聽途說得來的。她與張子安隻見過一麵，並未親眼目睹他的神之處。

    馴貓人？”金二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新的名詞，“是說他擅長馴貓？”

    這倒是也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小雪能以那麽便宜的價格買到會特技的波斯貓。

    是啊，不信一會兒你親口問問他知道了。”龍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