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自然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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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友紀這邊,白堊騎士莫德雷德帶他轉移到了就近的一個村鎮,當地已經完全處於冰封中,木結構的房屋牆壁被白堊騎士一碰就碎開了。依靠山脈地形,稍微避開了導致降溫的風雪。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鈴木友紀用來保護自己的魔術道具經過這輪折騰,剩餘魔力不足。
上策是聯係達·芬奇尋求幫助,他也是這樣做的,但達·芬奇那邊在阻截重啟動的阿波羅,不一定能抽身出來支援。
躲在一處被白堊騎士暴力破牆的房屋內,就地拆了房屋內的家具除冰後點火,算是拖延時間的手段。
“怎麽回事?你的上級還沒回複嗎?”白堊騎士在一旁徒手剝離木材上的冰層,她見鈴木友紀反複搗鼓另一顆跟控溫球差不多的魔術道具。
“她交給我時,說這裏跟這裏按一下就能聯係。還有發射信號彈,照明和魔力充能等等用處。”鈴木友紀擺弄著跟控溫球一並給他的另一顆複雜金屬球,上麵的按鈕他都按了一遍,也試了不同排列組合,但除開照明都沒反應。
“希臘的主神阿波羅本身就是台機械,說不定帶有強幹擾,身處附近的達·芬奇收不到信號也是可能的。”白堊騎士心裏又開始盤算自己單獨出去莽一波的勝率,但看了眼弱不禁風的鈴木友紀,覺得她名義上的禦主百分百會死。
按達·芬奇性格,肯定在各地都安放了備用人偶,本體接收不到信號,備用的不受影響。如此這般商討了半個小時,球體終於嗶嗶地響動起來,白堊騎士突然有了動作。
響聲是預警,探測到了帶有魔力的個體接近。
白堊騎士步伐如電閃,瞬息之間到了山路上,將隱藏於雪地裏的偵查者按住了脖頸。
“你是什麽人?”因為對方看著是一個人類,白堊騎士沒有當場下死手。
後者也沒反抗的餘力,整個人被單手吊了起來。兩者同樣有著人類的外形,卻天差地別。
白堊騎士觀察著不出聲的俘虜,如果剝下偽裝用的白色皮絨大衣,被她抓獲的人隻穿了一身根本不禦寒的普通衣物,身上有濃重的印第安文化元素,臉上還畫著色塊油墨。在博物館的這幾天,白堊騎士自學過一些知識,對裏麵收藏的印第安文化藏品有了解。
“你看著像個從者,但靈基弱小地反常。你到底是什麽人。”瞪著眼惡狠狠逼問,白堊騎士耐心很差,礙於現在沒進展不得不審問他人。否則以她性格,下一秒就會讓不配合俘虜身首分離。
寬容一次已經是特例,連續寬容絕不存在。
“……鬆手。你這怪物、”
被抓住的印第安風格男性還在試圖掙脫,但以他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白堊騎士單手。仿佛那不是人手,而是碼頭的龍門吊,力量差了數個量級。
“我最後問你一遍,說,你是誰?讓我想想,多久沒有連續問別人三次了。”克製著捏碎對方腦袋的衝動,白堊騎士開始展現她作為一位異聞帶之王的威懾力。隻是眼神間的接觸,就能讓另一方打消無用的反抗意識。
“他在迦勒底的資料庫裏有記錄。登記職介caster,真名傑羅尼莫。”鈴木友紀稍後跟了出來,他觀察時通過解析能力,立刻得到了對方更準確的情報資料。
並非正常的caster職介從者靈基,而是劣化版本,嚴格而論說成沒有職介也可以,大概率隻能使用部分能力,對應的寶具無法使用。
“master你先別靠近。這家夥立場存疑,偷偷潛伏在周圍,跟外麵遊走的冰雪生物像是一夥的。”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提醒了一聲。
“鬆開,我不是來跟你掰手腕的。”被鈴木友紀一眼看破真名的傑羅尼莫還在掙紮,但他與白堊騎士差距太大,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抓住他脖頸的手。
為了鈴木友紀安全,白堊騎士也不會輕易鬆手。她從抓住俘虜起,一直留意其他方位,暫時確認沒有第二個敵人。
“哼,從者?又一個叛徒。阿賴耶識被隔絕的現在,你身為從者卻降臨在這裏。你覺得你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想偷偷殺害我的禦主,好向召喚你的watcher邀功吧?”
“等等,別殺了他。我想聽聽他找我們的目的。”鈴木友紀覺得或許能得到重要情報,可以先放立場存疑的傑羅尼莫一馬。
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考慮片刻,抓著傑羅尼莫往回走,示意到點著篝火的房屋內再說。後者沒有反抗餘力,174公分身高的健壯男性如小貓般被提著脖子往前帶。
回到屋內,白堊騎士一手壓在傑羅尼莫背後,一手橫著卡住胸膛,見鈴木友紀盤腿坐在三米之外,指示俘虜可以說話了。
“這根本不是對話的態度吧!”傑羅尼莫還有怨言,但胸口突然一記重壓,將他後續怨言都壓了回去。
“master,這家夥還沒弄清楚狀況,殺了算了。”
“等等。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鈴木友紀回憶迦勒底資料庫中的記錄,傑羅尼莫原是一位保衛家園的戰士,在有記錄的亞種聖杯戰爭中,多是以維護秩序為目的行動,雖然沒有勝率。
“你是曾阻止佛羅倫薩黑死病事件引爆的魔術師少年?我的召喚者有提起過你。祂對你敵意很深,因為你阻礙了大自然的決定,害死了使者黑死病從者。”傑羅尼莫提起這些眼神中並無仇恨或敵意,熱愛自然也不代表認可無法疾病屠戮同類。
“你既然知道這些,還跟著watcher作亂?”白堊騎士明白所謂“大自然”指的是蓋亞抑製力,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這是兩碼事!”傑羅尼莫很不喜歡被叫做叛徒,他並不覺得自己背叛了人理,他也沒能力在如此高規格的末日前兆做一番大事。無論是被召喚,還是被差遣,遇到的敵人也不是他能應對的。
鈴木友紀無法把疾病和冰雪災難直接聯係起來,watcher估計是某種災難的具象化。“你是特意來找我們?”
“我想近距離看看你究竟是什麽人,原來守護著人理的少年,並沒什麽特別之處。你、”
外麵的風雪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猛烈起來,但室內的三人都沒留意到。圍繞著廢棄鎮落外的山脊,風雪中一朵朵冰之雪花開始綻放。
“嘴巴放尊重點,叛徒。”白堊騎士手臂稍微使點勁,就壓得傑羅尼莫掙紮起來。
“我說了,我不是叛徒。我隻是被雇傭的隨從,而你們根本不明白,我的召喚者是什麽!”
傑羅尼莫厲聲叫喚,隻招來了白堊騎士的冷眼凝視。
“我才不管你的召喚者是什麽!我與我的禦主為了守護人理加入戰鬥中,你們既然在擴大冰雪災害,意圖威脅縮居在北美的泛人類史殘餘人類,那麽你我之間就是敵對關係。”
麵對白堊騎士的斥責,傑羅尼莫無法正麵反駁。如果名正言順,他也不會偷偷跟來調查鈴木友紀。
“我的……我的召喚者並不想凍結人類文明。祂被大自然捏造出來就是主神級靈基的從者,沒有等待的必要。祂如果想這麽做,早可以動手了。”
鈴木友紀覺得有點道理,但立場上的對立關係依舊,興許對方還有別的目的,才特意等待著。
“祂願意給人類機會,隻是因為幾大異聞帶的存在,想等到決出勝者後,再考驗剩餘的一方是否有資格延續文明。祂與普通的使者不同,祂心中愛著人類的概念,也想見證人類文明的嶄新未來。”
傑羅尼莫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與“人類愛”概念接近,但人類愛的反麵就是人類惡。所謂愛著人類概念絕非好事,這也是蓋亞抑製力的一道保險。
但鈴木友紀隱約聽出了問題,不管其他情報,單以傑羅尼莫說的,頗有種哪一方活到最後,就算是人類新未來的蓋章意味。最後的勝者迎接附加題的挑戰,在此之前不給參賽者添麻煩,這能算是善意?
“我想見一見你的召喚者,可以嗎?”鈴木友紀需要確認一件事,必須當麵質問。
“你就算了,換一個人來商談吧。興許也沒商量的餘地,你想想你要是安穩呆在某處,抬頭看到一顆核彈掉下來,事後還會有商談的心思嗎?還有你們之前派來的使者是什麽人?她與我的召喚者一見麵就打了起來。”
聽傑羅尼莫的描述,高揚斯卡婭曾悄悄溜上聖山會麵過watcher,不過沒任何交涉過程。傑羅尼莫自己在槍林彈雨中挨了兩槍,靠著從者身軀的特性,才扛了過來。
白堊騎士聽完傑羅尼莫的講述,覺得已經沒有去商談的必要。要麽別去搭理占據北美洲一角的aster,有個壞消息。”白堊騎士看了眼外麵,說話時右手用力一按將傑羅尼莫按在地板上。“外麵氣溫在快速下降。”
直覺告訴白堊騎士有大家夥要來了,以往她被侵島的巨龍襲擊,都是這種說不明白的預感,聖槍也推薦進入戰鬥準備。
破屋內,篝火被吹進來的風熄滅,另有一顆冰霜球體被風吹著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