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愛的不同理解
字數:4490 加入書籤
watcher海帕芙塞絲在外麵暈呼呼轉了幾圈,發覺自己一直沒找對方向,等回到德納裏山,花了不少時間。看到山巔冰冠下殘留的粉色花朵,祂想起了之前騙自己“pretender職介都是二流貨”的壞女人,或許還躲在附近。
那名白甲騎士要算二流從者,一流得按什麽標準定?海帕芙塞絲越想越氣,如果不是靈基足夠結實,就會消融在星之錨無限製衝擊中。
重啟萬物俯瞰能力,海帕芙塞絲氣鼓鼓地飄在冰冠旁觀察。巡視兩圈,很快捕捉到了一名死氣沉沉的人類,海帕芙塞絲記得自己臨走前拜托騙子收拾掉從南坡爬上來胡鬧的兩人。想來一個滿嘴胡話的騙子能出手消滅一個已經算是可以了,祂也沒指望對方真心幫自己。
文明的末日召來的不隻是獸與天使,還有其他趁亂單獨顯現的“觀眾”,他們以此取樂。
“下一次抓到她,必須凍成冰雕!”
粗略地再掃視周圍一圈,還是沒找到那個白衣女騙子,海帕芙塞絲心中連續詛咒著,克製怒氣,將視角收攏向繼續往山上爬到的“臭蟲”。
以海帕芙塞絲連通蓋亞抑製力的特性,仔細觀察一番,將觀察對象的身份來曆洞悉。
那個是大約活了500多年的人類女性,依靠抽取自身靈魂寄宿在妖魔化的改造身軀上延續生命,同時靈魂與肉體的分隔能延遲靈魂的異化進度。相比正常變為吸血種或妖怪,更能保持記憶和理性。
但本質上還是邪惡的“活死人”,這也是海帕芙塞絲粗看判定對方惡心的原因。剛才與這人一同胡鬧的則是比較標準的吸血種。將人類視作蟲子,活死人與吸血鬼自然是臭蟲。
吸引海帕芙塞絲注意的是這名人類女性的魔術回路,除開明顯的死靈類魔術特征,還有部分天體類魔術特征。掌握天體類魔術的魔術師從本世紀初起,就受到了兩大抑製力的共同追殺,他們被定義為末日提前的元凶群體。
具體是哪個天體魔術師犯下大罪不得而知,但全部消滅掉一定能扼製狀況惡化,兩大抑製力都得出了這個結論。如今看來,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沒有取得效果,漏網之魚也在自己麵前。
watcher海帕芙塞絲看著那條“臭蟲”越來越接近山巔冰冠,不斷靠近自己的方位,之前的憤怒與不爽情緒都冷靜下來。身體於風雪中淡去,山頂上除開仙女木之外的其他花朵都被冰雪凍結。
隱藏於自然之中,watcher海帕芙塞絲出於好奇選擇先觀察對方的意圖,究竟為了什麽而來。
————
與此同時,鈴木友紀得到了達·芬奇及時救治,經過一番外人看來很粗暴的治療法,恢複了各項生命體征。
白堊騎士全程看著“手術”過程,她這次明白了自己的搭檔究竟是什麽東西,血肉之軀下過分整齊的魔術回路驗證了“造物”身份。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從誕生起就為了一件事情快速成長,被母親魔女摩根灌輸一堆似是而非的知識。
外人視角會覺得“最多活10年”太短暫了,但隻為了一件事被製造的造物,事實上也不需要那麽長的設計壽命。如果沒有聖槍的力量,昔日劍欄之戰存活下來的她,也不可能建立微型異聞帶活了千年又千年,與卡美洛白堊異聞融為一體。
“你既然給他安裝了保險,又何必征詢他意見呢?”白堊騎士莫德雷德有偷聽過兩者的交談內容。
安頓好昏迷中的鈴木友紀,達·芬奇意識到莫德雷德觸景生情,扶了下眼鏡,沒有直視莫德雷德。
“雖然妾身不是他的父母,但他確實用了妾身設計的回路……情感就是這麽複雜,難以用言語道明。妾身不能反對鈴木友紀的使命,守護人理的使命必然伴隨危險,可也不想他為了使命而工具般死去。他應有屬於自己的夢與願望。”
說到這,達·芬奇的指尖按在了鈴木友紀的左胸上,感受著心髒的規律跳動。“他一定會因為守護人理的使命死去,這是他的命運。妾身能怎麽做?強行掐滅他的使命?可這樣做也等於是殺了他。”
“既然他不退縮,就成全他的勇氣吧。你能救他一次兩次,還能次次都救他一命?”白堊騎士莫德雷德不知該怎麽評價,她深知自己那條世界線誕生的概率跟奇跡沒什麽區別。重演幾百萬次,劍欄之戰都隻會是泛人類史的版本。聖槍背叛持有者的原因無跡可尋,莫德雷德深信自己逆天改命的奇跡,就是一次世界的玩笑。
“或許吧。”達·芬奇清楚怎樣算是理性,時常瘋狂的她在某些事上就是要任性。
莫德雷德沒再說什麽,這是別人的事情,她作為一段旅程的搭檔,已經盡了義務。但……她現在有些嫉妒了,鈴木友紀在人生最後階段還能遇到他人的寵愛,她隻有更瘋狂的母親與一條路走到死的“父親”,唯有兩人都離開了,她才真正獲得“人”的身份,真正有了為自己活著的感覺。
“對了,那邊的俘虜已經醒來一段時間了。既然我的禦主治療完了,該處理那邊的俘虜了。”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說著快步走到瓦礫堆一角,將側躺著的傑羅尼莫拉起來。
在之前的戰鬥中,傑羅尼莫不可避免地被兩名頂級從者的戰鬥波及,達·芬奇得知由來後,中途給他補了一次治療魔術。對待俘虜,能得到治療就不錯了。
聯想到達·芬奇alter的性格,白堊騎士覺得都不需要自己動手折磨了。
“你們……錯了,watcher並不是……”傑羅尼莫的劣化靈基得到治療也無用,他現在身體動一動都費勁,魔力在流逝,離流盡還有一點時間罷了。
“我們理解錯了?你這人理叛徒嘴巴倒是硬得很!”將傑羅尼莫放回雪地上,白堊騎士讓一個身位,示意達·芬奇自己來審問。
傑羅尼莫看到衣著華麗的邪魅賢者向自己慢慢走來,擺出一副任憑處置的姿態。
“那枚核彈把你的召喚者砸暈了頭?祂是蓋亞的觸須,我們這次來也沒指望祂改變立場,單純希望支援一下對獸(beast6)的戰鬥。說實話也沒抱奢望,祂繼續當個觀察者就好了。也不多祂一位看熱鬧的。”
達·芬奇的交涉語氣給了傑羅尼莫一種優待的錯覺,後者沉默一陣,回應了問話。“watcher跟一般的蓋亞觸須不同,祂是分化出來的使者,但同時對人類的仇恨很低。你們看現在,總共被祂凍死了多少人?祂完全有能力一下子凍住半個北美洲,目前狀態隻是消極完成工作,擴展範圍凍住了幾座城市。就算如此,也是留了足夠時間給這裏的住民逃命。”
“聽你的意思,人類還得謝謝祂?”白堊騎士懷疑傑羅尼莫被混淆了認知,身為沒有神性的人類從者,居然幫天災說好話。
“現狀就是這樣。我能怎麽做?勸誡?阻止?”
不等傑羅尼莫說完,達·芬奇alter的惡意就抑製不住了,她突然伸出左臂,用佩戴的萬能手套捏住了傑羅尼莫的腦袋。
“你要做什麽、啊、”
驚恐之中,這名劣化從者被活生生拽下了頭部,鮮血噴濺前,達·芬奇堵上一張紅布,避免噴到兩者身上。但血液還是從失去頭部的身軀上不停流淌下來,快速染紅了雪地。
如此處置讓白堊騎士都有點意外,畢竟還沒問完話,傑羅尼莫也有鬆口跡象,問完再殺也不遲。
“你把他現在弄死了,我們還怎麽問出情報?”
“妾身要驗證一下真偽,他願不願意說無所謂,隻要他知道就行。聽剛才他的自述,應該是知道一些watcher的目的。”
達·芬奇單手握著頭顱,啟動萬能手套上的輔助程序,開始對頭腦直接解析。不到十秒時間,倒下的流血屍體就化為金色光粒消散幹淨了。而傑羅尼莫保持驚恐表情的頭顱,同樣出現消散跡象,但在達·芬奇控製下過程緩慢。
“哦,原來真正刺激了watcher的是那位與異星從者們一同行動的高揚斯卡婭。同類相見,加倍厭惡……好了,他的記憶解析完畢了。”達·芬奇隨手一拋,那顆頭顱在落地前快速化為光粒消散。
“watcher海帕芙塞絲如他所言,搞出動靜純屬為了交差,甚至有凍結一部分人類等到文明毀滅後解凍的想法。”
“凍結後解凍?能行嗎?把人當成食物了?吃不完凍著,要吃了再解凍。”白堊騎士對此表示無法理解。
“這就是我們與祂的不同。人類會在意個體,而祂隻在意群體。祂所謂解凍是提取解凍人體的基因,再造出一批人類。祂不是把人當食物,而當做保護動物。與人類科學家複活恐龍的概念類似。”達·芬奇品味出了watcher海帕芙塞絲的別扭內心,隻是人類不會感恩那種方式。
文明毀滅了,所有人死完了,之後靠基因再造一批人類,那還算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