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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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輕撫這五個字,仿佛是在撫摸著他般,讓她的全身忍不住微微震顫。
想象著他刻這些字時的心情,她不禁莞爾。
於是,看著這些字就好像看到了他的人一樣,她的心裏有微波湧動。她不自覺地將臉貼向這幾個字。
就在此時,她忽然發現在這幾個字的右側不遠還刻有一字。她忙側頭去看。
那是一個‘庭’字,用的是和‘蕭棣元’三字一樣的字體。
一樣的龍飛鳳舞,一樣的筆力遒勁。
但從那刻痕來看,這個字應該是新近刻上去的。
這個字,足以勝過一切的殷殷愛語,勝過一切的山盟海誓。
江月棠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頹然地靠在樹幹上,任憑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最後蹲坐在了樹根。
“蕭棣元”她用盡全部的感情在心裏喊了他一聲,雙手捧臉哭了起來。
次日傍晚,蕭棣元回來了。
洞雲城的割讓事宜已落實完畢,其它三個國家的割城手續也在這天辦理妥當。
那麽,四國的選手和使者們明日一早便可回各自的國家去了。
這些留在這邊已達六天六夜之久的人都頓時有如釋重負之感。
為了慶祝,也為了踐行,這晚蕭宏又邀請四國的選手和使者們到麟德殿用晚膳。
或許是贏了四個國家心裏高興,也或許是為了給各國的客人留下個好印象,今晚的晚宴格外的豐盛。
但是江月棠沒有辦法前來參加,她今天發燒了。
從昨晚下半夜開始她就渾身發燙,冷汗直流,後來鼻子塞了,嗓子也啞了,隻覺得喉嚨裏像有把火似的。
江傳雄立即讓梅香去請禦醫來。
喝過藥後,江月棠感覺身體沒那麽燙了,但頭還是很暈,嗓子也依舊發不出聲來。
從她這情形看,她是根本沒法來參加晚宴了。
江傳雄也不大想去參加晚宴,但他又不可不去,因此他讓梅香留下來好生照顧著江月棠,他換了套衣服便出了門。
蕭棣元風塵仆仆地從洞雲城趕回來,最希望的便是今晚的晚宴上能見到江月棠,於是他一回到住處就讓人準備洗澡水,打算先泡個澡再去用膳。
躺進裝滿了溫熱的水的浴盆後,蕭棣元舒服地伸展開雙腿,對丁聰說:“本宮今晚想穿有小魚刺繡的那套衣服,你去取那套來吧。”
那條小魚是他讓一名工於刺繡的老宮女給他繡上去的,就繡在前襟的交領處,由於那條小魚的體積比較小,且繡線的顏色跟交領的麵料顏色接近,因此外人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丁聰笑著去拿,回來時說:“二殿下,您最近常穿這套,穿得領子和袖子都有幾處磨損了,不如奴才明日叫那老宮女再給你繡幾件吧?”
“嗯,本宮正有此意。”蕭棣元笑眯眯地說。
丁聰見蕭棣元一臉的笑意,便知他心情極好,於是又笑著說:“二殿下才十四歲就已經擁有一座城和一個小島,真真讓人羨慕啊,不過這也是二殿下憑自己的才幹獲得的,所以奴才真敬佩你,也真為你高興。”
蕭棣元道:“城也罷,島也罷,都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本宮並不是因為這些而高興。”
“那二殿下是為什麽?”丁聰忙問。
蕭棣元隻是微笑,並不作答。
他不會跟他說是因為自己遇上了夢中的人,他很清楚這件事是說不得的。
但丁聰也非愚笨之人,在短暫的疑惑之後立即就明白了過來,看向蕭棣元的眼光便變得複雜起來。
他笑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道:“二殿下,你真的……要考慮清楚哦,你和他日後可是各在一方,連個見麵的機會都難的。”
蕭棣元抬手在他的頭上輕敲了一下,道:“你胡思亂想什麽?”
心裏卻感覺暖暖的。
宴席上,蕭棣元把在座的人看了個遍都沒看見江月棠的影子,眉頭便立即皺了起來。
丁聰很聰明,一見他這神色便明白了個大概,忙上前幾步輕聲道:“二殿下,要不要奴才去了解一下?”
“嗯。”
丁聰當即離開了麟德殿。
不出半刻鍾,丁聰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附在蕭棣元的耳旁低聲說:“那江小公子今日發燒,來不了,如今正在房裏躺著呢。”
蕭棣元大驚,忙問:“可有請禦醫去看了?”
“請了。奴才聽她的丫鬟說的。”
蕭棣元點頭,揮手讓他退下。
於是,現場的歡欣都與蕭棣元無關了。她在病著,他怎麽能高興得起來?
蕭棣元默默地喝著茶。
不多久後,他終於有些坐不住,便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丁聰見狀也趕忙跟了去。
蕭棣元直往江月棠的住處去。
丁聰忙勸道:“二殿下,這不太妥吧?”
蕭棣元沒有應他,徑直往前走。
穿過幾條彎彎曲曲的長廊,拐過幾座宮殿,蕭棣元來到了她所住的地方。
他在門口站住,讓丁聰去通報。
守在外間的梅香此刻正暈暈欲睡呢,見丁聰進來,慌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
丁聰‘嗯哼’了一聲,低聲問她:“你家小少爺在裏麵嗎?”
梅香忙起身恭敬答道:“在。”
“他的燒退了些沒?”
“退了一點,多謝公公關心!”
丁聰道:“並非我,是我們二殿下在擔心他,所以親自過來看他來了。”
得知蕭棣元過來了,梅香頓時手足無措,道:“這……”
“他不過是來看望他一下而已,你慌什麽?”丁聰皺眉道。
梅香忙低下頭道:“隻是……”
她還沒說完,蕭棣元已經進來,大步地往裏麵走去。
梅香沒了辦法,隻好也緊跟著進去。
江月棠睡著了,但是睡得很淺,因為頭痛,加上喉嚨也痛,所以總會隔一會兒就因難受而醒過來。
當蕭棣元進來時,她並沒有察覺。
蕭棣元走到她的床邊,俯下身去看她。
發著高燒的她小臉兒紅紅的,嘴唇卻毫無血色。她的額頭上蓋著一塊濕毛巾,雙手交疊著放在被子外麵,看起來是那麽的端莊,又那麽地嬌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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