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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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後要了這張畫像,拿回慈清宮放在床頭櫃裏。

    夜裏,皇太後又將它拿出來細細地看,這一看之下她猛然臉色大變。

    這畫中人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腦袋快速地轉動著。

    對了,就是前年她與李懷在清波島度假時見過的那人,那時他就站在湖對岸,白衣飄飄、清逸出塵,那時的他比現在還小一點,所以臉上的神韻還沒有很像先帝,但還是能明顯地看出那人與這畫中人是同一人。

    那時她根本不知道他乃曙國的二皇子,隻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親切、很養眼,讓人看了如沐春風。

    她又想起她當時是被李懷擁著肩頭的,不禁羞愧難當。

    她留給他的印象一定很不好吧?堂堂一國之母,竟然與一個小自己那麽多的男子有那般親密的舉止。可是現在後悔已來不及了。

    不過,她現在已與李懷斷了那種關係,她沒必要再老為過去的事而懲罰自己,

    她躺下,再次將蕭棣元的畫像打開,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年輕的先帝在朝她走來,她忍不住掩臉痛哭起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會不會還會選擇跟李懷發生這一段呢?她在暗夜中問自己,最後她發現她還是會的,這就好比幫助那個戀慕了她十多年的男子完成一個心願一樣,然後再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讓這段關係戛然而止,繼續過自己該過的生活。

    她不是聖人,她有人的七/情/六/欲,她選擇在自己最需要男人的時候和他有一段,然後又克製地讓自己歸於平靜,這就是她。

    有時候想起李懷,她也會心懷愧疚,無疑,結束這段關係會傷李懷很深,但是,這不也正是李懷該修煉的一門功課嗎?

    懷著那般熱烈的心去戀慕了一個人十多年,最後又如願以償了,他不是應該知足了嗎?況且彼此的身份都早已注定兩人不可能結合,因此,得償所願之後立即收手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已不是小孩,他應該想得通的,也應該有足夠的堅強來麵對這樣的轉折。

    至於蕭棣元對此事的看法,她有足夠的理由和底氣將之解釋清楚,並且也接受他因此而對她產生的不好的看法。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並不值得因此而一直弄得自己悶悶不樂是吧?

    人要往前看。

    是夜戌時末,李霈的次子出生,是位一出世就有八斤重,長得又壯實又可愛的嬰兒,模樣跟劉遙映簡直一個樣。

    嬰兒出世後全皇宮的人都轟動了。

    皇太後此時剛歇下不久,得知後立即起身興衝衝地趕去看。

    由於是第二胎,劉遙映生產的過程很順利,因此孩子在腹中沒有掙紮多久就安全落地了。

    這娃兒一出世就扯開嗓子大哭,哭聲嘹亮,整個坤儀宮的人都能聽到。

    李霈輕輕地抱起自己的次子,看著他閉眼吸吮著手指頭的可愛模樣,整顆心都快要化了。劉遙映沒有像生李晞時那樣暈過去,因此自李暲生下後她便在產床上斜躺著,目光定定地看著李霈手中的新生兒。

    “他漂亮嗎?”劉遙因問。

    “像你,很漂亮。”李霈笑答道,彎身將娃兒遞到她跟前讓她看。

    劉遙映見娃兒果然長得很像她,便笑道:“晞兒像您,他像我,挺好的!”又問:“陛下有想好他的名字了嗎?”

    李霈笑道:“就叫李暲如何?”

    這娃兒在黑夜中出生,他希望他的名字光亮一點。

    劉遙映很滿意地點頭道:“挺好的,就用這個名吧。”

    她的話音才剛落下皇太後就腳步匆匆地進來了,她忙叫了聲:“太後。”

    皇太後笑著示意道:“你別動,躺著就好。”她邊說邊來到劉遙映的床前關切地問劉遙映的身體情況。

    劉遙映答道:“先前斷續疼了兩個多時辰,然後就生了,生的時候很順利。”

    皇太後滿意地笑了,道:“那就好,那樣你和小娃都不用太折騰。”

    隨即皇太後便扶她躺好,給她掖好被子,又吩咐廚房的去準備月子餐。

    將該吩咐下去的都吩咐下去後皇太後從李霈的手中接過李暲。

    才看了娃兒一眼皇太後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因為李霈是未來的王位繼承人,所以先帝在世時特別注重對李霈的培養,也對李霈一直寄以厚望,他常常在她麵前表揚李霈,認為這個兒子是最像他的,也時常與她一起憧憬著他未來的妻子與孩子,還曾特別強調一定要給他娶一個像她一樣好的妻子。

    如今,皇太後覺得劉遙映做得比她當年還好,眼下劉遙映又為李霈生了兩個這般可愛的孩子,她真的很感欣慰。

    若先帝還在世,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更加欣慰的。

    可惜,他看不到了。

    她又不知為何忽然想起李懷。

    當她和李懷很親密的時候李懷曾悄聲問她擔不擔心懷上,她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因為她都是喝了藥才跟他在一起的。

    假如她當時不注意著,會不會也懷上了?如果會,此時說不定那孩子也出世了。

    皇太後隨即又暗罵自己,竟然會想這些事,她立即將思緒拉回現實來,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陪伴了劉遙映一會兒後皇太後起身回了慈清宮。

    此時夜已深,她卻忽然沒了睡意,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的夜色出了神。

    她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和李懷在清波島度假時的情景來,耳邊又仿佛能聽到了自己因極度的愉悅而發出的哦哦聲以及他的粗喘聲,那些日子,他是在用生命來陪她。

    她又何嚐不是?

    那些日子,說起來是不堪的,但又是她心底裏很快活的一段經曆,她始終忘不了。

    前些天有位官員從南域調了回來,她便找他來了解情況。

    她從他口中得知了李懷迷戀青/樓/女/子/雲蕤的事,也得知了李淩殺死雲蕤的事。

    皇太後聽後久久不言。

    “自雲蕤姑娘死後,世子爺就萎靡不振了,而且身體和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那官員一臉惋惜地說。

    皇太後手中的杯子忽然掉落。

    那名官員大驚,忙跪下道:“微臣說多了。”

    皇太後擺手道:“不關你的事。”又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據說基本上不管正事,整日呆在屋裏,也不怎麽吃東西。”

    皇太後的臉色頓時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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