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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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太後點名要他進京,他當然不想錯過機會,何況他自己這一年也是因為她才憔悴至此的,能和她見上一麵,對他來說就比吃什麽藥都要管用。
於是,在臨近李淩啟程的日子時李懷冷不伶仃地說:“阿爹,請允許孩兒與您一同進京吧。”
李淩臉色一凜,道:“你這身子骨哪裏能出得了遠門?”
“這點路途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我能熬得住的。”
李淩靜默了片刻,歎氣道:“那地方隻會徒增你傷心而已,你暫時還是別去了。”
“孩兒去,隻是想把一件事做個了斷而已。”李懷默默道。
李淩忙道:“你可別做傻事。”
“不會,我隻是有幾句話想親口跟她說,跟她說了後我就可以心甘情願地與她一刀兩斷了。”
李淩咬牙道:“人家都已經放下了,何需你再去說什麽話?”
“這幾句話說了對她、對我皆好。”
“那由我來轉達吧,你不必非得一同去。”
“有些話孩兒不能跟您說。”
李淩冷笑道:“我看你是中毒太深無可救藥了,但是我告訴你,你這麽幹遲早會害死自己。我不同意你去。”
李懷微微一笑,道:“皇太後都邀請我去了,您不同意也無所謂,孩兒可以自己去。”
他又不是沒單獨去過京城。
這麽說他知道皇太後的信的內容了。
李淩沒有表態,沉著臉走了出去。
兩天後,李淩對他說:“好吧,你同我一起去,不過你給我聽好了——絕對不許和她弄出什麽緋聞來,否則我一刀把你殺了。”
李懷點頭。
去往京城的路上,李淩問李懷:“你到底還有什麽要跟她說的?”
他覺得她給出的態度已說明了一切,李懷實在沒有必要再進京。他現在擔心的是李懷對她餘情未了,此次返京不過是想再次與她幽會而已。
對於李懷對此事的態度,他實在是非常的不讚同,也非常的擔心。
到得京城時已是晚上,父子兩立即去見了皇帝李霈。
由於次日就是李暲的滿月,皇宮裏的人這天都顯得很忙碌。
“母後已經睡了,你們明日再見她吧。”李霈在接待他們時說。
難得見他們一次,李霈顯然是開心的。
他們點頭。
這一夜,李懷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想著自己和皇太後之間的一切,忽然覺得既無奈又滑稽。
她顯然不會在乎他此時此刻是怎麽想的了,他覺得他的到來就好像是來接受一場嘲笑。
可是他還是來了,他也不太在乎她此時是怎麽想的,他已經想好了明天要表現得像個真正的男人般,在有她出現的地方就故意不朝她看。
或許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傷害她了。或許這種方式對她也根本構不成傷害。他忽然痛苦地發現——他也許已經傷害不了她了,
他苦笑,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夾著失落和自嘲的情緒中睡去。
次日,李暲的滿月宴,皇宮裏到處是人。
李淩忙著與眾位藩王打招呼,李懷則不自覺地到處尋找皇太後的身影。
她沒有在。
那麽,眼前的人影和人聲於他便像是虛設的一樣了,他疲憊地垂下眼眸,好奇自己竟然還是會忍不住期盼她。
應該承認吧,愛情的火一旦燃燒過,就算哪天你用盡力氣將它澆熄了,可當你又與那人相遇時,那火便又會哄的一聲燃燒起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終於,皇太後出現了,那是在即將舉行滿月宴時。
原先還告誡自己別朝她看去的李懷還是不由自主地朝她看了過去。
她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緩而來,一如既往的端莊、美麗,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對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彬彬有禮。
他沒有上前去,他知道這不是兩人見麵的時候,悄悄地閃到了一旁。
宴席期間,他和李淩需要來到皇太後和李霈這一桌敬酒,所以他隻得厚著臉皮上。
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太後看向他的目光非常的平靜而克製,跟其他長輩對待晚輩一樣,甚至帶點疏離。
他所有的擔心都瞬間消失了,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在他敬酒時,李淩的目光敏銳地觀察著他和皇太後,似乎想要從中收獲點什麽訊息,可是他失望了,他們之間什麽反常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李淩長舒了一口氣。
傍晚,李懷單獨到慈清宮來見皇太後。
當他即將到達慈清宮時,他對自己產生了種說不出的厭惡,他厭惡這般放不下她的自己,也厭惡自己內心深處對她仍存的不息/欲/望。
他在慈清宮門口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敲了門。
在等待裏頭開門的時間裏他心亂如麻、渾身顫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緊張還是掙紮。
門開了,那開門的宮女一眼便認出了他,忙進去稟報。
他站在門口等,隻覺四周有滾滾的熱浪朝他襲來,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自從身體變差後,他的一切反應都變得比先前敏銳了,敏銳得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反常的人一樣。
那名宮女出來了,很客氣地說:“太後說她累了,要休息,讓您明天上午巳時一刻來。”
李懷沒有說什麽,默默轉身走了,走的時候有一點慶幸,又有一點受傷,他邊走邊苦笑,連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苦笑什麽。
次日,他如約前來。
這次,他心靜如水,步履輕快。
他才到門口那名宮女便來開門了,仿佛算好了時間一樣,見了他便低聲道:“您進了門後直往左側的院子去,她在西苑的第一間房間。”
那是她的琴房,他知道她時常在那裏彈琴,彈累了便在那靠窗的羅漢床躺下小憩。在那房間的後麵,是一個環境清幽的小花園。
他對她選擇這個地方作為兩人的見麵地很感滿意。
門是半開著的,但他還是在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
是她的聲音,嫵媚而帶點慵懶的聲音,這種音調隻在她與他兩人相處時才用。他隻覺腦袋轟的一聲,那個原來的他又立即回到了身上。他大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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