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雪忙朝上官澈看去，上官澈微笑解釋道：“他是我的學生。”

    江月棠也趕忙解釋道：“是的，我與老師來書肆買書。”

    程若雪便看向江月棠，道：“我家住在城西。”

    江月棠欣喜道：“我們也往市內去，可以一起走。”

    程若雪也很欣喜，道：“好。”眼光不自覺地看向上官澈。

    上官澈也笑著說：“那就一起走吧。”說罷朝程若雪做了個請的手勢。

    程若雪便提著裙擺上了自己的馬車，又隨即將窗簾挽起。

    她看見上官澈將江月棠抱上了馬車，又見江月棠將窗簾挽起，嘴角便露出了羞澀的笑。

    江月棠笑著對程若雪說：“程姑娘要不要坐到我們這邊來？裏頭挺寬敞的。”

    程若雪紅著臉道：“不必了。”

    上官澈沒做聲。

    如果邀請她坐到這邊來，似乎顯得太冒失了，所以他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程若雪坐了下來。

    馬車開了，程若雪這才怯生生地看向上官澈。

    從側邊看過去，他的側臉更顯俊朗英挺，但又不失溫和。他不僅有謙謙公子的溫雅，也有青年男子的健美。

    這是一個心有乾坤又飽讀詩書之人，她在心裏道。

    與此同時，她不免好奇他是否成家。

    她又悄悄地朝他看去，不料正好被他的眼神逮住，頓時臉紅如火燒。

    他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馬車在不算寬的郊野路上行駛，她與他在無數不期然的目光相遇中心裏埋下了一顆美好的種子。

    他看向窗外的藍天，覺得今天的天空仿佛得了神召般出現屢屢白光，那白光隨著馬車的走動而不斷地變幻著，讓他有如活在了神靈的目光與庇佑之下。

    而江月棠呢，她也敏銳地覺察出了上官澈與程若雪之間的微妙，心裏頗是欣慰。

    然後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程姐姐成親了嗎？”

    程若雪沒想到江月棠會有此一問，頓時臉頰飛紅，但隨即又暗暗敬佩這小孩子的敏感與聰慧，遂笑著搖了搖頭。

    上官澈親眼看到她含羞搖頭的那一幕了，心裏頓時如有萬千波浪洶湧而來般，心跳也驟然加快了幾拍。

    江月棠差點想說“我老師也沒有”了的，又怕惹上官澈不高興，故笑著對程若雪說：“程姑娘風華絕代，日後定能嫁得個如意郎君的。”

    程若雪笑而不語。

    穿過百花盛開的郊野，馬車來到了大路，跑得就更快了，就在這時，天色忽然轉暗，狂風開始大作，緊接著天空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如果繼續走的話即便是坐在馬車裏麵的人都將會被雨水淋濕，所以上官澈命馬車夫將馬車停在公路邊的一座破廟前，然後帶著江月棠和程若雪進寺廟裏麵躲雨。

    這間寺廟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但裏麵供奉著的那尊觀音菩薩雕像依然絲毫無損。因為這尊觀音菩薩雕像的緣故，整座寺廟給人一股莊嚴肅穆感。

    上官澈、程若雪和江月棠朝菩薩恭敬地行了叩拜禮，然後再打量著這家寺廟。

    但見這寺廟不過十來丈寬，裏麵的凳子、用具皆已破爛不堪。在這風雨大作的午後，看著這些殘敗的物件，眾人又不免感受到了幾分蕭瑟之意。

    雨越下越大，還時不時夾著響雷，狂風呼嘯，帶著要席卷一切的氣勢。

    這雨看來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上官澈便和隨從在寺廟裏找了幾塊尚未破朽的木板和幾塊石頭，用它們做成了幾條簡單的凳子，幾人於是坐了下來。

    上官澈坐在程若雪的正對麵，兩人之間相隔不到兩尺。雖然程若雪依舊戴著帽子，帽沿的紗幔依然遮蓋著她的麵容，但由於隔得近，上官澈可以將她的麵容甚至神色都看得清。

    她一定很緊張吧，臉蛋兒紅紅的，眼神也很局促，但臉上的神色又分明帶著喜悅。

    上官澈隻覺喉嚨發幹，忙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手和身上。

    她的雙手白皙細嫩，手指修長，透出一種養尊處優又有涵養的美感。她穿著收腰的衣裙，坐著時，她纖細的腰姿、豐滿的胸部和渾圓的臀部曲線便一覽無遺。

    顯然，這是一個發育成熟且發育得極好的青年女子。

    上官澈從未像這般與一個年輕女子近距離接觸，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

    無疑，她對他是具備吸引力的，而他對她也一樣。

    江月棠旁觀者清，不禁大感欣慰。

    雨一直在下，風也不停地刮，聊天無疑是打發時間的最佳辦法，於是上官澈主動問程若雪家父何人，家住哪裏。

    先前隻是得知了她的大概住址，並不知詳細的。

    程若雪見他主動問起，心裏既驚又喜，麵帶羞澀輕聲答道：“家父叫程運，在工部任員外郎；家住城西九號街梧桐路三號。”

    原來是程員外郎的女兒，上官澈恍然大悟。

    上官澈與程運偶爾也有工作聯係，所以兩人並不陌生，程若雪長得跟程運頗像，難怪他初見她時會有似曾相識之感。

    上官澈微笑。

    程若雪便問：“公子認識我阿爹？”

    “嗯，我們偶爾會有接觸。”上官澈微笑道。

    程若雪又問：“不知公子在哪個部任職。”

    “在內閣。”上官澈低聲答道。

    程若雪欽佩道：“怪不得公子舉手投足都氣度非凡，原來是朝廷的精英骨幹。”

    “姑娘過譽了。”

    兩人便這樣展開了談話，從官職到家庭成員再到個人的興趣愛好，越談越起勁，不知不覺間便沒了先前的拘謹。

    雨停了，天放晴了，但兩個談得投機的人並不曾發覺，周圍的人見他們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故都不忍心提醒，於是都靜靜地坐著等。

    聊了約莫三刻鍾，上官澈抬眼朝外麵看了看，見天已大放晴，這才帶著大家繼續趕路。

    上官澈親自將程若雪送至梧桐路三號的路口。

    程若雪邀請他到家裏坐一坐，他婉拒了。

    他走後，程若雪看著他的背影發呆，直至完全看不見了還在看。

    忽然，有個聲音道：“雪兒在看什麽？”

    程若雪聽出是父親程運的聲音，不禁驚慌失措，紅著臉答道：“方才前方樹上有一隻白羽毛的鳥，女兒一時看得失了神。”

    陪同她的那兩名丫鬟頓時掩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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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二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