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禍兮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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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去見劉瑜明。”江傳雄說,“但我半句都沒有向他求情,我隻是建議他如果實在不好評分,可以將情況及時地匯報給陛下,由陛下來定奪。然後我給陛下去了封信,建議他兼容並蓄,對於一些新穎、尖銳但卻對國家有利的觀點給予客官公正的評價,我在整封信裏也沒有提到過你。”

    江月棠歎了一聲,道:“那便是有人借題發揮、蓄意詆毀。”

    “嗯。所以陛下得知後立即派人去調查了,不過暫時還沒查出主犯是誰,之後陛下和我商討出了一個辦法,就是讓你當著百姓和官員們的麵再考一次。”江傳雄邊說邊看著她,目光裏有擔憂,也有愧疚,低聲道:“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大吃苦頭,但這是你證明自己的最佳途徑。”

    江月棠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我願意。”

    為了維護陛下、審卷部以及江家父女的聲譽,她知道她必須要勇敢地站出來。

    見她如此勇敢,江傳雄很是欣慰,摸著她的頭感慨道:“說起來還是怪我當時太過緊張,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阿爹這麽做也隻是希望他們能客觀地評分而已,並沒有做錯什麽。”她邊說邊望著他問:“阿爹,複考的時間定下來了麽?”

    “定下來了,”江傳雄忙說:“就在後天辰時一刻,於皓月宮舉行,屆時還會邀請一百名群眾和三十名大臣前來圍觀。”

    想到那個情景他就不由得為她捏一把汗,忙暗暗祈禱她屆時能夠穩定發揮。

    江月棠點頭,目光堅定地說:“好,那我明日好好準備一下。”

    “嗯,今晚就先睡了吧。”

    “好。”

    離開江月棠的房間後江傳雄去了客廳,對陶老夫人和甄慧媛說:“明天好好給她做三頓營養餐吧。”

    兩人忙點頭。

    那邊廂,得知此事後的皇後劉遙映忍不住心疼道:“他之前那次都是帶傷考的,現在又來一次,身體可怎麽受得了?”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李霈道,又望著窗外的夜色微笑道:“沒想到江首輔這個兒子這麽有韌勁。”

    “還不是給逼出來的?老實說,這重新考一次對他其實不太公平呢。”劉遙映歎氣道。

    “朕也知道,可這也是能堵住那些造謠者的嘴的最佳辦法呀。”

    劉遙映沒再說話。

    “什麽?她要重考?”聽得這消息的司馬彧大慌失色。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著。

    可現在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後天前往現場的人中有一百名群眾和三十名大臣,監考的那三位工作人員又全是皇帝親自選派去的,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司馬彧心煩意亂地在房間踱著步。

    張裰便建議道:“不如在他趕往考場的路上下手?”

    司馬彧斜了他一眼,搖頭道:“這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最好是按兵不動。

    “不用動手,就動動嘴,他們一定查不到的。”說罷張裰便湊近司馬彧的耳邊小聲地提供點子。

    張裰的意思是可以通過請人扮演路人與江月棠在路上碰見,然後通過講話而將可以致人昏迷的藥粉噴給江月棠,以便江月棠在考試時由於精神不濟而倒下。

    “反正又不會要了他的命。”張裰說。

    “辦法倒是不錯,但這手段跟她上回參加初級晉級賽時的太相似了,很容易被人懷疑的。”司馬彧若有所思地說,又道:“這事若一個不小心露出了破綻,肯定馬上引起朝廷的重視,還是別冒這個險了吧。”

    張裰仔細想想覺得也是,便說:“那就按照您的意思來吧。”

    “可是,”張裰忽然降低聲音說:“萬一他此次又考了個高分,那我們先前所做的努力不都白搭了?”

    “那也沒辦法,總比貿然行事的好。”司馬彧說,說罷看了看張裰,說:“你想過沒有——萬一這是陛下和江傳雄使的計呢?如果我們在此時行動,不就中計了?”

    “說的也是。”張裰點頭道,又輕歎一聲道:“但願他後天發揮失常。”

    “不管他發揮正常還是失常,聽天由命吧。”司馬彧說,然後抬手示意他退下。

    張裰立即告辭。

    次日一大早陶老夫人便安排人去買各種食材了,還親自給江月棠煮了安神補腦的藥湯。

    江月棠也早早起來看書了,為了節省時間,她的早膳也是在書房裏完成的。

    才剛吃過早膳,她便得知上官澈來了,忙放下書走出去迎。

    她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見上官澈了,這時再見心裏感慨良多,叫了一聲“老師”後便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然後,她的眼眶慢慢地紅了,說不清是為自己還是為見到了他。

    上官澈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外頭的傳言我聽說了。”

    她問:“老師怎麽想?”

    “那都是經不起推敲的誣蔑,我不會信的。”

    江月棠這才抬頭看向他。

    他似乎比上一次見時胖了一點點,但樣子看起來更加沉穩了。

    結了婚的人,過上了俗世夫妻的生活,就算思想再高韜也難免沾染了些人間煙火味,不過這樣的上官澈看起來倒更真實可親了。

    “謝謝老師!”她誠心誠意地說。

    就算別人將她抹得多麽黑,起碼還有人能看清事實,堅定地支持著她,這已是她莫大的榮幸。

    “我今天沐休,來輔導輔導你。”上官澈笑著說。

    江月棠頓時笑了,連連點頭道:“好。”

    她並不知這是上官澈專門請了一天假來輔導她的。

    接下來的一整天裏,他都在輔導她,從治國思想到作戰策略,再到強國規劃,但凡可能會考到的他都講到了。

    經過上官澈的講解,江月棠信心倍增,因此送上官澈走時心情輕鬆了不少。

    見她這樣子,上官澈便放心了,臨上馬車時又仔細地囑咐了一番。

    江月棠一一記下,目送著他的馬車走遠了才轉身進屋去。

    那天晚上,江傳雄、陶老夫人和甄慧媛將江月棠叫到客廳來談了一會兒話。

    “緊張嗎?”江傳雄問她。

    江月棠搖頭。

    她先前已經曆過一次這樣的考試,所以她並不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