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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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江府的大門,那位年輕的公子的腳步便越走越快,就快要到達江月棠的房間時他的步履簡直可用‘健步如飛’來形容。

    江傳雄本想先弄清楚他的身份再說的,然而他已經進入江月棠的房間了,便隻好由他進去了。

    進入到江月棠的房間後,他的目光立即朝床的方向看去。

    此時江月棠的床前掛著帳幔,因此他隻能隱約看得見江月棠的一個大概輪廓。

    甄慧媛和陶老夫人正坐在床前,此時都不約而同地起身朝他和他身後的僧人行禮。

    這位年輕的公子也禮貌地朝她們點頭回禮,但目光卻越過她們看向江月棠。

    “我們可以看看小公子嗎?”這位年輕的公子輕聲問。

    他的聲音裏透著教養,和淡淡的威嚴,竟然讓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錯愕了一下。

    她們連他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這位年輕的公子便扭頭對江傳雄說:“江首輔,我們一邊說說話吧。”

    江傳雄點頭,帶著他去了他隔壁臨時設的書房。

    進了書房,這位年輕的公子伸手往臉上一抹一拉,隨即露出了真容。

    江傳雄驚訝莫名,趕忙拱手道:“原來是曙國二殿下,失敬失敬。”

    蕭棣元忙示意他別客氣,看著他問:“月庭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江傳雄便將江月棠中毒針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

    得知她差一點就要與他陰陽相隔的事後他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聽到最後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她了,遂對江傳雄道:“我不便對其他人亮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在這裏時還是會以先前的麵貌示人,老夫人和甄夫人那邊還請江大人通融一下。”

    江傳雄點頭道:“我就跟她們說你是我一位故友的兒子好了,她們不會起疑的。”

    “好,多謝。那位僧人叫宗一法師,他會一種獨門內功,我想請他來試試看能否將月庭體內的毒給逼出來。”蕭棣元一邊說一邊給自己易容。

    這消息無疑於暗夜裏的一盞燈,一下子照亮了江傳雄的心。江傳雄連連點頭道:“太好了,多謝二殿下!”

    蕭棣元用很快的時間將容顏給易了。

    江傳雄遂帶著重新回到江月棠的床前。

    “他乃我的好友張文虎的大侄子,我在他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次.......”江傳雄如此跟陶老夫人和甄慧媛介紹蕭棣元。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一向都相信江傳雄,因此既然江傳雄這麽說,她們便相信了。

    接著蕭棣元便跟大家介紹宗一法師。

    一切合情合理,水到渠成。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當然也覺得蕭棣元和宗一法師一同來是有些蹊蹺,但是既然宗一法師與蕭棣元是朋友,那麽宗一法師邀請他一起來也說得過去,所以兩人也沒有在這上麵過多地糾結。

    甄慧媛將江月棠床前的帳幔掀開、掛起,以便他們能看清江月棠此時的樣子。

    蕭棣元一看到膚色介於紅黑之間,全無知覺的江月棠時整顆心都要碎了,他多想馬上上前去抱抱她啊。

    從他就藩的地方到達曙國的京城需要花五天時間,再從曙國的京城到達昭國的京城(這是從曙國來昭國的最佳途徑)又需花五天的時間,因此梅香的信是他在她寄出去十二天後才收到的,收到信後他當即去找會獨門內功的宗一法師,請求他跟他一起到昭國來為江月棠治病。兩人騎馬一路急趕,在路上也一共花了九天時間,所以從梅香寄信給他到他來到這裏前後一共是二十一天。

    宗一法師是一名在深山古寺裏修行的高僧,他早年從他的師父元莊法師那裏學到了一套獨門內功,吃內功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將中毒者身上的毒給逼出去,並且能幫助中毒者調理內在,因此曾幫助過不少中毒者逃過鬼門關。

    蕭棣元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此事的,得知後便親自登門拜訪,沒想到他與宗一法師一見如故,很快兩人便成了至交。

    當得知江月棠中了無藥可解的毒的消息後,蕭棣元首先想到的便是宗一法師。

    放眼全曙國,也隻有宗一法師才具備這麽深厚又獨特的內功了,除了他之外蕭棣元想不出更理想的人了。

    蕭棣元在距離江月棠不遠的地方站定,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不省人事已經將近一個月了,但是她的麵容看起來依然那麽的美麗、生動,若不是因為膚色的異樣,一眼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在病中。

    “月棠。”蕭棣元在心裏輕輕地喊她的名字,又忍不住將頭俯向前一點,以便能更近距離地看著她。

    宗一法師就距離他不遠的凳子坐下,伸手去給江月棠號脈。

    蕭棣元便趁機也捏了捏江月棠的手心和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確實還有微暖和微弱的氣息。

    他從心裏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她還活著,那就好。隻要她還活著,其它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約莫半刻鍾後,宗一法師對在場的所有人說:“我可以試試用我的內功來幫他逼出他體內的毒,不過需要半天或一天的時間。”

    江傳雄、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都有如遇到了救星,趕忙跪下致謝。

    接著大家進行了一番商討,最後決定後天給江月棠施展內功。

    因為明天是江傳雄角逐內閣首輔的日子,大家都不希望他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分心。

    這天下午,江傳雄給蕭棣元和江月棠爭取到了兩人相處的機會。

    “我就在隔壁間,你可隨時叫我。”臨走時江傳雄對蕭棣元說。

    蕭棣元點頭。

    江傳雄便出去了,順便把門也關上。

    蕭棣元在江月棠床前的椅子坐下,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掌心裏那淡淡的溫暖讓他既欣慰又難過,千頭萬緒忽然一起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就差那麽一點點,他與她便要陰陽相隔了,多險啊。

    他俯下頭去,將溫軟的唇貼在她的額頭。

    她的額頭是冰冷的。

    他的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是失而複得、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有要幫她找到凶手和嚴懲凶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