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大概是我在路上看到一棵奇怪的樹，我的第一反應竟是拍下來給他看，那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真是通俗的戀愛表達。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大概是我在路上看到一棵奇怪的樹，我的第一反應竟是拍下來給她看，那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喂喂，不需要重複啊，我們將耳朵都沒有問題的，對吧。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酥酥麻麻，沉浸在幸福之中。而你，為什麽覺得大事不好了呢？”

    因為在遇到她之前，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你怎麽辦？放棄，還是腳踏兩隻船？”

    無論哪個選擇，對她們都不公平。這是我的錯誤，我希望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你想做什麽？”

    我不會承認我喜歡她，但是我會默默照顧她，至少在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我會出現在她身邊；在她受傷哭泣的時候，我已經在她的麵前成為一具屍體。”

    等等，你的意思是，喜歡上一個人是個錯誤？”

    沒錯，對我來說，是個荒唐的錯誤。因為我不配喜歡上任何人。”

    所以，你選擇死亡。”

    所以，我選擇死亡。”

    ……

    虎鯊和霸龍一起在天台喝酒，往日繁華的皇城已經變成了一些廢墟，除了少量的人還留在這裏以外，這兒已經沒有什麽生機。

    青空鳥皇室的愛德華五世殺了很多人，他煉製了無量沙，並以此作為能量，驅動了戰爭機器“天空之城”。他帶著薔薇皇妃向著最遙遠的蒼穹進發。

    皇城失去了皇帝和皇妃，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以後這兒就是一片廢墟，一片在某個地方缺了一個大口子的廢墟。原本是青空酒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深坑。

    皇家騎士隊除了隊長虎鯊以外，其他騎士以忠誠為名，與愛德華五世一同登上了“天空之城”。無論皇帝去哪裏，他們都要跟隨到哪裏，這是騎士的誓約與精神。

    但是很神奇的，虎鯊脫離了他們。沒有人責怪他，畢竟誰也不知道“天空之城”能不能到達神的領域。

    隻不過，虎鯊再也配不上騎士之名，這個為忠義與皇室效力三十多年的大騎士被青空鳥皇室除名了。

    霸龍陪在他的身邊，一起看皇城最後一個夜晚。虎鯊明天就要和家人一起從皇城裏搬走，離開這裏之後，他要隱姓埋名，不再動用虎鯊這個名字。

    他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叫做羅嵐。

    他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是騎士精神。所以，再失去什麽榮耀什麽榮光之類的，他都無所謂了。他現在唯一想要守護的東西，僅僅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兒。

    普普通通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夠了。

    剛才你說的，就是你和白雨第一次見麵時說的話嗎？”霸龍問。他戴著金兔子耳朵麵具，沒有摘下的意思，本來羅嵐還以為都要分別了，可以看看他的真麵目。

    與騎士隊大部分人跟隨皇帝離去相反，皇家禁衛隊大部分人選擇了離開。他們就地解散，陸陸續續離開了皇城。

    皇家的核心倉庫被毀壞了，所以皇帝沒有什麽好東西留給這些為他賣命了那麽久的人。所以愛德華五世讓他們將皇城內的建築拆了，將石頭上的金子刮走。當做路費和遣散費了。

    霸龍和虎鯊兩個人在天台一直坐著，他們挑了一棟已經被拆下金子但是依舊能保持平衡的房子，冷眼看著普通螞蟻一般地士兵將皇城摧毀。

    皇城再也不能發光了，原本這兒一草一木上又都金子的裝飾，可是現在再也不能發光了。

    是啊，霸龍，你可不知道，那小子多有意思。為了不知道什麽理由的東西拚命，為了不知道什麽理由而執著。就好像我年輕的時候一樣。”虎鯊說。

    他們不知道怎麽地，突然聊起了白雨，或許是沒有什麽話題了吧。

    霸龍感歎：“白雨說得對，愛情就是一場錯誤，唯有死亡可以終止。”

    他摘下了金兔子耳朵麵具，他看著羅嵐，羅嵐也看著他。

    老師。”

    虎鯊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某次他度假去到鄉村的時候，順便去鄉下的騎士學校體驗生活，教導了一名小孩子。

    某次他在皇城中一家子逛街，與夢百香相遇的時候，發現了一名禁衛隊的士兵挽著夢百香的手。

    那人有著金色的長發，臉像雕塑一樣有型帥氣。

    我早該知道，你是誰的。”

    現在我不晚，我一直是霸龍。”

    霸龍又戴上了麵具，他將虎鯊放在一旁的長劍提起來，交到虎鯊的手上。自己則是也握起了長槍。

    你明明知道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為什麽還答應她的告白？你有妻子，有女兒，你可以出軌，可是為什麽要答應她的告白？”霸龍問。

    他在說誰，他們心知肚明。虎鯊知道了霸龍的身份，他當然知道霸龍在說什麽。

    我不希望她傷心啊，她說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不忍心。你不知道，第一次的失敗對人來說是那麽痛苦。我覺得，等到她看清我，自然就會離開。”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等到在一起了，坦誠相見之後，明白一切的那個人就會離開。

    所以，到底是你在玩弄感情，還是她。”霸龍問。

    我盡力了。”虎鯊說。

    這兩名昔日的戰友都沒有忘記他們兩人的約定，沒有忘記他們的賭約。哪怕是虎鯊拖延了搬家的日程，還是霸龍遲遲沒有離開皇城，都是為了現在。

    他們要為了名為夢百香的女人決鬥一場，雖說沒有規定生死，但是卻彼此都知道，對方會全力以赴。

    這將是我以虎鯊之名，最後一場戰鬥。因為一場錯誤的出軌，因為我執迷不悟的感情。”虎鯊說。

    以霸龍之名，提出挑戰。”

    很久之後，無人區中會流傳著一個關於“天空之城”的傳說。想要闖入神之世界的皇帝帶著他最忠誠的騎士在天空遠航，誰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有沒有到達想要前往的彼岸。

    世界上也沒有哪兒出現新聞，說有一個巨大的鋼鐵城堡從天而降。無人區內再也沒有青空鳥皇室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