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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見到小軒的時候，蘇舒站在玻璃窗外。他還沒有醒。要不是醫院的各種儀器跟各種管子，她覺得小軒還是以前一樣，隻是輕輕的睡著。
    她沒有掉落半點眼淚，因為已經哭了一個晚上，眼睛紅腫幹澀的不像話。沒過多久，老太太過來了。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就站在窗口哭，許寂賢隨後也趕到。三人相顧無言。
    無限的悔意在心底鋪開，如同野草野蠻生長。
    許寂賢就靜靜看著眼前的女人。其實蘇落長得好看，蘇舒也不差，但是現在站在麵前的女人就如同被抽幹了心血一樣，憔悴的好像玻璃瓶子。一碰就碎裂。要不是眼珠子還能轉動，許寂賢都覺得自己看到了鬼！
    蘇舒這個時候抬起了頭，安靜的說了一句話。
    “許寂賢，你不停的跟我說，我對蘇落那樣會不會造報應。我從來不怕。但是小軒這件事情，我覺得是我愛錯了你，今天我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報應。”
    許寂賢隻覺得心頭一緊，心裏像是突然被塞進了一塊石頭，重重的，呼口氣都困難。
    “我不想爭了，許寂賢，我不要了，我不敢要你了。但是你能不能把小軒還給我。我的媽媽死掉了，溫心來的時候我以為我也會有媽媽，但是溫心把我爸爸都帶走了，我的妹妹把你帶走了，你能不能把小軒還給我，這個世界上，我孤零零的，我也會怕...”蘇舒就不停的念叨著，一段話重複兩三遍。雙眼無神，她不敢要了，她要不起。
    第一次，蘇舒主動轉身。背影蕭瑟，甚至比躺在病床上的蘇落還要脆弱無助。許寂賢不太明白這一天的感覺，直到很多年後才明白，很多東西終究是在自己的生命中漸行漸遠，如時光，如沙漏。直至消失不見。
    他轉頭回來看了一下這個孩子。三年似乎他都沒怎麽關心一下。突然從一點點就到了這麽大。他的確是被迫娶了蘇舒。因為不是自己中意的女人，連帶著蘇舒生下的兒子也排斥，他可能在內心裏麵就認為這是一個謊言的產物，不值得承受他的愛和照顧。
    可是他沒有發覺，孩子是第一次做孩子，父親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他不知道怎麽去對待，所以沒有絲毫為人父的喜悅。隻是出了這個事情，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肩膀上扛的是責任。
    接下來的三天許寂賢都守在小軒的病房門外。要不是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也不會回來。
    但是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到了這幾天毫無音訊的蘇舒。他有點想問她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小軒還在危險期，為什麽不去看看他。
    但是太累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輕輕的坐了下來。
    “給你。”蘇舒伸手拿出了文件。
    “什麽？”
    “你看看吧，這麽多天，辛苦你照顧小軒了。”
    隻見白紙黑紙寫著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