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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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充瞬間帶入了自己。

    若是自己能夠把普及義務教育的事兒做好,將來全國百姓感謝的就是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朝廷上下,都是他的門生故舊,隨便振臂一呼,將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情雖然沒有江充想的那麽簡單。可若是細細的去做,也不是一絲可能都沒有。

    能有這樣想法兒的男人,應該是個什麽樣子?

    江充的心中震撼了。

    這一刻,他更想去燕銘的舊居看看。

    就算是沒有什麽違禁物,也會有他生活留下的蛛絲馬跡。

    越是這樣,江充越是想毀掉燕銘的名聲。自古高樓大廈都是在廢土之上崛起的。

    現在,燕家就是一片廢土。而自己,將會踩著燕家的名聲,在教育界崛起,然後一路飛黃騰達的發展下去……

    看著眼前的田喜,他嘴角的冷意逐漸消散,一拱手之間,已經是春風和煦,笑道:“夫人,江充繼承了燕侯的教育大計,自然要來憑吊一番。這事兒原是該當有的,隻是老夫人不甚喜歡,倒是江充孟浪啦。”

    田喜微微一愣,她就是這麽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看到江充的態度,一時間倒是沒了主意。

    “憑吊就不必了,義務教育這事兒,你做的的確不怎麽的。”一個聲音響起,熟悉而親切。

    江充驀然回首。

    無名直接跪在地上,嘴唇顫抖,卻數不出話來。

    田喜卻是身子如同遭到雷擊一般,僵直在當場。眼中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流淌出來。

    眼前的這個身影,這數月來,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的夢中。一閉上眼就是這個人的音容笑貌。

    就這麽突兀的,原本已經宣告死亡的人,突然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而這個人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這種感覺,你會哭還是會笑?

    田喜流著淚,卻一年摸著眼淚,一邊笑著,身子就是那麽僵直,人就是那麽傻傻的看著眼前出現的燕銘。

    這一瞬間,秋末少有的和煦日光仿佛定了格兒一般。

    漂浮在陽光之中的那些飛絮塵埃仿佛和平常都不一樣。

    這一瞬間,田喜的世界都虛幻了,唯有麵前更加高大的身影是那麽清晰,那麽真實。

    田喜不敢相信這種清晰到仿若虛幻,真實到仿佛水月鏡花的感覺。她不敢做聲,也不敢亂動。

    就在淚與微笑之中,感受著這股仿若天降一般的美好。

    終究,田喜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驚醒了自己的美夢。她怕微微的一個抖動就脫離了那個幻境。

    直到,堅實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依舊是那麽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擁抱。田喜才清醒過來。

    臉上的淚還未幹,嘴上那分不清是哭還是笑的表情也未退去。

    “……”

    此處無聲勝有聲。

    良久,田喜一拳打在了燕銘的胸膛之上。

    粉拳落下,並無多大力道。

    燕銘,並沒有因為這一拳而消失。依舊是硬生生的站在麵前,臉上全是微笑。

    “哇——”田喜哭了出來。

    這種巨大的驚喜,讓她手足無措。

    原本已經有所成長的田喜,這些日子傷心欲絕。此時大喜大悲之下,淚水再也止不住。

    手中的拳頭卻在燕銘的胸膛不斷的捶打,一邊捶打,一邊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燕銘任她捶打自己,直到田喜累了。

    他才重新抱住田喜,說道:“祖母可還好?父親可還好?嫣然可好?破虜和雲中可……”

    “他們都好,你回來他們會更好。”田喜哭了良久,終於冷靜下來。說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的。”

    燕銘嘿嘿而笑,撫著田喜的頭發說道:“是唄,總也叫你給我生一窩後生才算罷休。”

    “胡說八道。我又不是豬……”田喜抱著燕銘似乎是不願意鬆開。可是看到江充和無名還有幾個隨從都在邊上,隻好戀戀不舍的放開了燕銘。

    在小院子周圍,已經多了十八個壯漢。

    雖然這十八個壯漢穿著漢朝的裝素,可從他們的臉上看,卻不是漢人,而是匈奴人。

    “燕侯?燕銘?你沒死?”江充是個聰明人,從田喜和無名的表現來看,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燕銘。

    傳說中的燕銘,在他的心中已經越來越高大。尤其是剛剛自以為領悟了義務教育的真諦,他更是把燕銘看的如同神魔。

    一瞬間,江充覺得,似乎可以和燕銘談一下合作。

    一瞬間,又覺得燕銘的氣質完全和傳說中的不一樣,怎麽有了一絲殺意在身上。

    “有些失望是麽?”燕銘嘴角噙著笑意,那笑意怎麽看上去都有一些殺意。

    有的時候,人不用身經百戰。

    隻要經曆過絕望,經曆過殺戮,就會變得不一樣。

    如今的燕銘,正是這種狀態。

    和頭曼部一起經曆過的事兒,產生了讓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質變。

    “燕侯,說笑了。”江充就是再囂張,也不敢和燕銘較真。

    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皇帝麵前的第一紅人。是帶著一百多人就把軍臣單於腦袋給割回來的大漢英雄。

    江充不敢和燕銘硬撼。

    如今燕銘回來,所有的事情都變化了。他原來的計劃是把燕銘的東西全盤否定,然後拿出自己的一套東西,套用上去。

    那樣,義務教育的開山始祖就不是燕銘,而是他江充。

    可如今,燕銘歸來,帶著一身滄桑和殺氣。

    江充眼睛一轉,看到了燕銘身邊的那十八個騎兵。

    任誰,一看都知道,這十八人都是匈奴人。

    在必死的絕境之中,帶著匈奴人回來。這說明了什麽?

    江充的心底,一絲陰謀的意味兒被無限的放大。

    “燕侯歸來,這茂陵的事兒自然交給燕侯。江充就此告辭。”這個時候,江充果斷的告辭。

    茂陵邑,他已經不能再留。

    留下來,對他來說,隻是自取其辱。

    燕銘看著江充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陰霾。

    下一刻,他看到了無名。

    無名也看到燕銘眼中的那一絲陰霾。

    甚至,燕銘身後的十八騎,也看到了燕銘眼中的陰霾。他們是和燕銘廝殺出來的,此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殺了那個漢人官員。

    “回家吧!有些人永遠都回不了家,這樣的機會,要珍惜。”燕銘輕聲說著,帶著田喜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