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節 戰雲與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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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恭國勢力恰恰低估了,柳國方麵的這種侵略性。

    恭國勢力以為他們一方占理,就能夠理直氣壯的在外交方麵占據主動地位。

    讓對方吐出從恭國拿走的息壤自然是不可能,不過退而求其次表麵上的讓步,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帶著這種想法,恭國勢力對柳國展現出了強硬的態度,他們隻等著柳國方麵低頭。

    然而,就像前麵所說的,恭國方麵低估了柳國的擴張欲。

    在至妙宮瓦解,遁甲宗不複昨日的當下,恭國已經陷入了最為虛弱的時期。

    對於恭國的狀況,柳國方麵自然是看在了眼裏。

    相比於柳國的另外一個鄰國雁國,恭國更像是擺在案板上的肉。

    並且,有了之前的合作基礎,柳國和雁國方麵都有意罷戰。

    最近幾年丸山戰場的局勢已經區域穩定,雙方都已經很久沒有發生衝突了。

    丸山戰場參戰的,都是胎息境以下的修士。

    就算不考慮這方麵的因素,柳國也不至於無人可用。

    而柳國與雁國關係的緩和,更讓廣陵派有了抽出手對付恭國的理由。

    不趁著恭國這個近鄰虛弱,在他身上狠撕下來一塊肉,那實在不是柳國的作風。

    就這樣,廣陵派以恭國挑釁為由,直接對其發動了戰爭。

    柳國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就像是一記沉重的悶棍,直接把恭國勢力打的有點懵。

    曾經的丸山戰場,柳國在雁國身上占不到半點便宜。

    那是因為雁國有星壇宗、金闕宮以及降府,這三家頂尖勢力作為領頭羊。

    所以,柳國方麵的調度,完全看不出任何優勢。

    然而,現在對上了一個群龍無首的恭國,柳國方麵的優勢就完全體現了出來。

    一眾恭國勢力,根本就不是柳國廣陵派的對手。

    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恭國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領土,落到了柳國的手上。

    眼見己方不是柳國的對手,恭國勢力第一時間想到了求援。

    而這個援兵,一定要距離恭國足夠近。

    如果太遠的話,等他們趕到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基於遠水不解近渴的想法,恭國方麵第一個想到的求援目標,就是近鄰的範國。

    而範國方麵,也確實有意讓兩國罷戰。

    這理由就和當初慶國出麵,介入奏國與巧國之間得戰爭是一樣的道理。

    慶國需要遏製奏國的膨脹,並且他們也不想和這樣一個強鄰接壤做鄰居。

    所以,巧國就是這樣的一個緩衝帶。

    範國雖然地理位置特殊,但是依舊無法改變,他們一年當中有一半的時間要待在原地的事實。

    所以,同樣的理由,也完全適用於範國。

    於是,範國就這樣以援助恭國的身份,介入到了兩國的戰事之中。

    在範國方麵看來,有了他們的介入。

    柳國應該會一如當年的奏國一般,乖乖的退回到國內。

    然而,範國不知道的是。

    當年奏國入侵巧國,其根本目的是為了轉移國內矛盾,而非垂涎巧國這個鄰邦。

    當戰事慘烈到一定程度,奏國國內形勢恢複之時,他們自己就會終止入侵的。

    當年慶國的介入,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給了奏國一個台階。

    再者,有著五雷宗存在的慶國。

    在大陸諸國之中,綜合實力一直是數一數二的。

    被困在戴國的佛門為什麽會這麽老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慶國在側。

    換言之,奏國方麵願意賣慶國一個麵子。

    而範國能有慶國麵子大麽,很明顯是沒有的。

    不說具體國力方麵的差距,範國的特殊性導致他們一直處於半封閉狀態。

    光是在外交層麵,就不知道弱了慶國幾個檔次。

    一個名聲比柳國還低的國家,試問廣陵派又怎麽可能會正視他們。

    再者說,廣陵派所主導的柳國,原本就是為了入侵而來。

    他們又怎麽可能因為別國的介入,就輕易將侵占的地盤再還回去。

    就這樣,在範國介入之時。

    柳國就好像早走準備一般,直接拉來了雁國。

    雁國方麵在見到恭國如此疲弱,其實早就已經有參與進來分一杯羹的打算了。

    隻是礙於柳國擋在中間,雁國也沒有什麽參與的好辦法。

    如今柳國既然有了邀請雁國參戰的意思,雁國方麵當然也不會拒絕。

    就這樣,範國原本介入的意思是為了止戰。

    可最終,卻反而讓戰事愈演愈烈了起來。

    並且,就連範國自身也被卷入了其中抽身不得。

    憑借柳國高人一等的傳送法陣,雁國方麵介入的速度十分迅速。

    在柳國和雁國的聯手之下,恭國和範國援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柳國和雁國一方麵打壓反對者,另一方麵也采取了一定的懷柔策略。

    恭國之內有不少勢力見勢不對,已經徹底向柳國和雁國低頭,甘願做他們的附庸。

    而這更加劇了,恭國勢力潰敗的速度。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柳國和雁國幾乎快要占領恭國全境了。

    而恭國的攻取速度,讓柳國和雁國信心暴漲。

    他們的下一個目標,直接放在了範國之上。

    “哎,柳國和雁國實在是兩頭喂不飽的豺狼。

    範國與恭國不同,雖然我們並不怕他們。

    但是,我們終究要以一敵二。

    尤其是在柳國和雁國吞下恭國之後,我們難免會落入下風。

    正是出於有備無患的考慮,我們道旗派才會將師道友召回來的。”韓元在對師弋解釋道。

    師弋聞言,已經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不過,對於韓元在的說辭,師弋並沒有什麽認同感。

    韓元在雖然沒有明說,但潛台詞就是。

    如果範國和道旗派有個什麽好歹,那麽三年之後的約定恐怕就不能履行了。

    其人是在借此向師弋施壓,有意將師弋也卷入戰爭之中。

    一念及此,師弋挑了挑眉毛,看著韓元在平淡的說道:

    “在下可不記得,我與貴派簽有什麽互助協議。

    三年之後的芳國之行,完全就是一場平等的交易而已。

    我付給貴派想要的息壤,而貴派則給我勻出一個進入天淵秘境的名額。

    如果貴派自持名額珍貴,覺得我離了你們,就沒有進入的辦法了。

    那麽,我們大可以終止此次交易。

    我相信憑借我手中的息壤,一定會有他國修真勢力,願意將進入天淵秘境的名額賣給我的。”

    說罷,師弋站起身作勢欲走。

    眼見師弋一言不合就打算離開,韓元在一下也急了。

    範國雖然並不像恭國那麽疲弱,但是以一敵二多少還是有些虛的。

    若不是為了留下師弋這個強大戰力,其人也不至於說出前番的話語。

    “師道友不要動怒,我們萬事都好商量的。”韓元在站起身一把攔住了師弋的去路,同時陪笑道。

    師弋見狀,沒有執意離開。

    略微沉吟了片刻,師弋又坐回了原先的座位。

    師弋對於道旗派的求援之意心知肚明,並且師弋也有心下場幫忙。

    畢竟,雁國本就與師弋存在舊怨。

    能夠提前殺傷雁國的高階修士,兩年之後在天淵秘境當中,師弋也能少受到一些來自雁國的壓力。

    再者,如今距離天淵秘境開啟的時間,也隻有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樣子。

    如果師弋選擇終止與道旗派的合作,那麽很大可能是趕不上這次天淵秘境之行了。

    而天淵秘境開啟間隔極長,如果錯過了這一次,那麽就需要等上百年之久。

    師弋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指著師弋救命的陳然卻等不起。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師弋也不會冒然終止與道旗派的合作。

    隻不過,凡事都講究一個主次。

    如果師弋上來就毫不猶豫的答應幫忙,那麽反倒會讓道旗派覺得自己離不開他們。

    而一旦陷入了被動,再想要重掌主動權那可就難了。

    到時候,師弋一根毛都落不到不說。

    還要為了道旗派拚命,這很明顯與師弋的預期不符。

    在師弋表現出事不關己的態度之後,現在急得乃是道旗派。

    果然,重新回到座位上之後,韓元在對師弋說盡了好話。

    期間,更是許諾了各種好處。

    除此之外,韓元在更是言明,師弋無需再向道旗派支付息壤了。

    隻要師弋願意留下來,幫助道旗派度過難關。

    兩年之後的天淵秘境,道旗派依然會將名額雙手奉上。

    聽到這話,師弋心知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

    曾經,師弋對於息壤並不重視。

    畢竟,師弋擁有鴆血能力,根本不需要為煉丹原料發愁。

    而到了個人偉力淩駕於集體之上的高階,師弋也沒有建立勢力把自己給栓住的打算。

    所以,師弋一直覺得息壤對於自己,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然而,在師弋得到土屬性螟蟲之後。

    這個想法已經在師弋這裏,完全發生了轉變。

    因為經過實驗,師弋發現溶血能力對於息壤也是有效的。

    在經過溶血能力的融合升級之後,息壤進一步發生了變化。

    升級之後的息壤,已經完全喪失了金黃色土壤的原貌,轉而變成了如同水銀一般的金黃色液體。

    畢竟,這種液體其重無比,每一滴都有著萬鈞之重。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種程度的變化,並不會引起師弋對息壤的重視。

    除此之外,師弋還在這些液化之後的息壤當中,感受到了蓬勃的生機。

    土為萬物之母,水乃萬化之源。

    但凡生靈,都離不了水和土,就算是人類也無法例外。

    甚至按照遠古傳說所言,人類原本就是由女媧以泥和水創造出來的。

    女媧造人,原本隻是一則遠古傳說。

    不過,既然誇父逐日、女醜之屍、後羿射日,這些神話傳說都並非無稽之談。

    那麽,誰又能說女媧造人就是杜撰的呢。

    正是因為師弋見識到了上古時代的隱秘,所以並不會直接否定此事。

    假設女媧造人卻有其事,那麽女媧造人所使用,顯然並非通常意義上的泥水。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

    而後,經過多方查證。

    師弋發現,許多資料都將女媧的造人所使用的泥土,指向了息壤這種材料。

    息壤作為一種珍貴泥土,確實能夠說得通。

    不過,在師弋拿到息壤之後,並沒有發現它具有造人方麵的功能。

    於是,師弋直接就在心中將之否定了。

    然而,在看到升級之後的息壤之後,師弋又想到了此事。

    液體狀態的息壤,兼具水與土的雙重特性,並且還擁有磅礴的生機。

    如果女媧是用這種升級過後的息壤造就了第一批人類,卻也有些說的通了。

    換言之,師弋手中升級過後的息壤,很有可能是女媧造人的材料。

    這個信息足夠爆炸,不過師弋留著這些息壤,並不是為了學女媧造人。

    師弋留下這些息壤,是為了補足自己的肉身。

    雖然修士借助修真體係,並不會比遠古之時的人類弱。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原生狀態下,上古之人就是要比現今普通凡人要強的多。

    畢竟,血脈之力天生就存在於,每一個遠古之人的體內。

    在一代又一代的血脈稀釋之下,人類變弱完全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在血脈這層力量的作用下,存在越早的人類,無疑也會是越強大的。

    而按照遠古傳說,再也沒有比女媧造人更早出現的人類了。

    換言之,女媧所創造出的第一批人類始祖。

    是人之本貌,也是人之肉身最完善的狀態。

    師弋時常在想,自己所麵臨的鍛體上限,會不會就是因為肉身不夠完善所造成的。

    難道,肉身的巔峰狀態,就隻有獲得化身。

    然後,就將永遠陷入停滯了麽。

    既然聖胎境並不是修真的終點,那麽解除肉身掣肘的關鍵又在哪裏。

    偽道養形,真道養神,真神通道,能亡能存。

    師弋雖然不知聖胎境之上的境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但是,通過以上這句在五行類修士當中,流傳極廣的箴言。

    師弋大概也能得出,修煉到最後五行類修士大概率,是會舍棄肉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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