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孩子呢,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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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善抿了抿唇,沒說話。
    “說話!”周景川手下的力度重了幾分。
    季善這才聚了神看向他,她語氣挺淡的,“辦證的事情,對不起,是我太幼稚了。”隨而,她同周景川對視,“而且,當時季溫逃了你的訂婚,我如果不出麵,周家的麵子,你的麵子都掛不住。更何況,外界傳得本就是你跟季家的女兒訂了婚,結婚的消息也沒傳出去,我們現在把婚離了,對你一點影響也沒有。”
    周景川臉色暗沉,聽她這些話,鼻腔裏溢出一聲冷哼,“你打得一手好算盤。”
    季善:“我都能暗箱操作拿下結婚證,你想把這段婚姻銷毀,一點問題也沒有。我幫你解決了困難,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結婚證的事情。”
    周景川一拳打在季善旁的牆壁上,他笑,“季善,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把我放在手心裏玩弄。”
    玩弄嗎?分明她才是被玩弄的,她記得昨晚昏過去之前,眼前仍舊浮現著周景川伏在她身上滴汗的臉。
    季善昂起頭,下頜微抬,“周總,從一開始都是你受我脅迫,現在你徹底自由了。”
    她這個表情,周景川看過數次,麵對季家三口,以及欺負過她的人,她都是這麽一副倨傲的模樣。
    挺直的腰板,平靜的臉龐,微微眯起的眸子,跟之前在他麵前展露的模樣,完全不同。
    周景川收回手,擰眉壓住胸口湧起的不悅,沉聲問,“孩子呢?怎麽處理。”
    原本鎮定的臉龐上終於晃過裂痕,季善胸口一緊,嘴角不禁勾起一分嘲諷,原來他還記得她懷著孩子,可明明知道,還為非作歹,冒著一屍兩命的風險去滿足私欲。而現在,又要拿孩子威脅她,他怎麽這麽壞,怎麽能這麽壞。
    心尖刺痛,清澈的水眸內波光晃動,季善用力握住手掌,努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你生病需要腎,我的腎救了你的命,周總不會天真的以為陪睡幾次就夠了吧。再買你一顆精子,夠了吧。”
    一句句話,一個個字,都踩著周景川的雷點去。
    周景川的臉色黑到大概能跟石炭相媲美,他說不清楚怎麽這麽惱,簡直比昨天看到她躺在別人床上還憤怒,隻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算了。
    “行。”他咬著牙,沉沉道,“希望季小姐記住今天說得話,別後悔。”
    撂下這句話,他摔門離開。
    耳畔響起砰得一聲摔門聲,季善肩膀顫了兩顫,忽然間,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似的,整個人沿著牆壁,癱坐在地板上。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周景川不是她的光,也不會當成好爸爸,不要為他難過。
    “唔……”
    胸口忽然泛起惡心,季善從思緒中抽出來,捂住嘴,連忙起身,跑到浴室,好一陣吐。
    吐得昏天暗地,差不多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這下子,季善完全沒心思去考慮其他事情了,倒是成功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拋到腦後。
    ……
    重新變成一個人住,季善的生活節奏沒有被打亂。
    隻是,吐得厲害,她根本吃不下飯。而小寶寶沒有營養攝入又不行,季善隻好約了一位專門做孕期營養工作的學姐。
    周末兩天季善都窩在家裏,突然間出來,和煦的陽光照得她渾身都如同泡在棉花裏似的,軟綿綿的。
    伸了個懶腰,季善撫摸小腹,溫柔道,“曬曬陽光舒服吧,以後媽媽多帶你出來走走。”
    跟學姐約在十二點,季善正是因為想帶寶寶走走,提前出來了兩個小時。她悠閑自得,踏在陰涼裏,她小聲唱著歌。
    這兩天沒出來,她一邊學專業書,一邊看關於胎教方麵的書,學了好多東西,比如多跟寶寶說話,再比如多陶冶情操像唱唱歌、畫個畫之類的,都能促進寶寶發育。
    遠處,一輛黑色奢華的豪車緊跟著。
    趙凡透過後視鏡瞥了周景川一眼,“川哥,要停下來嗎?前麵那好像是嫂子。”
    周景川目光灼灼,目光定定地落在季善的後背上,她紮了個丸子頭,穿著簡單的T恤長裙,伸懶腰打哈欠玩手機唱歌,好不清閑。好不容易被壓下的火,被挑得旺盛,他眸色深了幾許,冷然道,“開車。”
    趙凡聽這語氣,算是徹底明白出差這兩天這位爺反複折騰手下的根源在何處了。
    ……
    季善準時來到約定的餐館。
    學姐賴茜茜衝她招手,“善善。”
    季善勾起嘴角,笑著走過去。坐在賴茜茜對麵,她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學姐,浪費你時間了。”
    賴茜茜抬手,頂了下季善的腦袋,“跟我說這種話,你想酸死誰啊。”
    賴茜茜也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季善當時進孤兒院時賴茜茜就在了,剛去的時候兩個人完全是死對頭,打得你死我活,抓頭發扯衣服,大人們攔都攔不住。也可能是不打不相識,她們之間打著打著,關係還就好了。
    “嘖,這你還不知道,酸死你啊。”季善回擊。
    賴茜茜哼聲,“不跟你計較。”一頓,她問,“在微信你說得不清楚,究竟怎麽回事啊。你是懷孕了嗎?”
    季善點頭,嗯了一聲。
    見季善興致不高,不想針對這個話題談,賴茜茜也不問。
    給季善倒了杯牛奶,她說,“飲食這裏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肯定把寶寶給你養得白白胖胖。”
    季善衝她舉杯,“提前謝謝謝姐了。”
    賴茜茜笑,“別介,謝謝多不值錢,我收費的。”
    季善:“大紅包,行嗎?”
    賴茜茜覷了她一眼,“行了,別跟我貧。咱說點正事。”
    季善細細品著牛奶的香醇,聽這話,她挑眉,“嗯?”
    賴茜茜臉色嚴肅起來,“你這幾天應該沒回喜樂吧,我剛從那邊回來,途經你外公家的四合院,發現有人在往外搬東西。看起來挺像顧敏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這一句話,無異於平地驚雷,季善的表情逐漸變冷,眼底的平靜盡數化作浮雲,已然被惱火跟恨意充斥。
    ……
    那棟四合院是外公溫良成留下的唯一遺產,季善視若珍寶。
    每個月,她都會過去清掃,給外公和母親上柱香。
    而這次回來,一切都變了。通往主屋的草叢被踩得亂七八糟,外公曾經養過的月季如被霜打過似的,葉子頹然,花瓣落了一地。
    而屋子裏,被糟蹋得更不像樣子。
    幾個屋子裏名貴的字畫以及古董,都被搬了個空!甚至連一些雕花的檀木椅都被人弄走了。
    季善胸口燃著火,她大口大口喘息著。而有些人,這樣刺激她還不夠,居然還有更惡心的。
    “你是誰啊?誰允許你進來的,哪裏來得小偷!”從門口走來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婦人,她叉著腰,憤憤地瞪著季善。
    季善艱難地問,“你是誰?”
    “我是這四合院的主人!”
    “胡說八道!”季善咬著牙,“誰告訴你的,誰準了嗎!”
    “合同都簽了,還耍賴皮啊。”婦人昂著頭,也不讓,從包裏抽出合同,亮在季善麵前。
    季善沉著臉,一把奪過來。
    簽名處季遠航三個字,將季善全部恨意都激了出來,她攥住合同,闊步走了出去。
    後頭女聲著急,“喂,你幹嘛啊!”
    ……
    “喂,季善!誰讓你來的!”
    從老房子到季家,季善隻用了十五六分鍾的時間。
    一腳踢開趾高氣昂的季溫,季善三兩步上了樓。
    顧敏在樓上,剛好睹見這一幕。
    她恨得咬牙切齒,“季善!你欺負人欺負到家了!你簡直沒教養!”
    季善眼睛裏漆黑一片,她一把抓住顧敏的衣領,“誰讓你動我外公的東西的!”
    顧敏剛睡過午覺,還穿了一件睡衣,領子被季善扯著,露出半個胸脯,她臉色一變,“你幹嘛!”她捂住胸口,“我告訴你哈小.婊.子,我就是動了,你能拿我怎麽辦!你外公的?我呸,現在溫家的公司都是季家的了,動個破房子怎麽了!”
    季善的血液在膨脹,她一把蓐住顧敏的頭發,紅著眼,將她的頭往牆壁上撞,“你再給我說一遍!季家季家,季家算什麽狗屁東西,全是搶了我溫家的!給一個鳳凰男當小三,誰給你作威作福的勇氣!”
    顧敏被撞得額頭上泛著紅色血絲,她痛苦地尖叫,“救命啊,殺人啊。”
    季善鬆開她,她把人甩開,徑直衝著書房去。
    而書房這時,門恰好被打開。季遠航臉色陰沉沉地,他抬起手,一巴掌甩在季善臉上,“這些年我不打你了,你是不是想上天!你老實點,季家最近資金周轉不過來,等手裏這個跟周家的這個項目做完了,我定然把你那個破房子裏的東西還回去。但是,如果你敢亂攪和,信不信我把那棟四合院給你拆了!”
    季遠航這巴掌極重,季善的臉頰上登時紅腫起來。不過,她一聲疼也不好,舌尖動了動臉腮,她用力握住拳頭,“都等著,你特麽給我等著!”
    季遠航眸色一冷,“你想幹嘛!”
    而季善,已經淩厲地下了樓,離開了。
    ……
    周景川出差兩日,把分公司各大高管折磨得不成樣子,這個消息早已在周氏集團總群裏炸開了,總部個個部門經理謹慎謹慎再謹慎,還是難逃魔爪。
    會議桌上,周景川淡漠地掃過市場部交上來的市場調查報告。
    “周總,您覺得……”
    周景川手指蜷縮,骨節叩擊桌麵,隻默默地睨著他,不說話。
    空氣裏,氣氛冷硬又緊張,在坐的人,都恨不得能屏住呼吸,盡量降低存在感。
    “嗡——”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在做的高管們,都嚇得繃直了腰,偷偷拿出手機瞧瞧是不是自己忘記關機了。
    而就在他們緊張時,有眼尖的人發現他們冰冷的周總眸色似乎微微柔和了那麽點,但又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因為周景川站起了身,一邊對著電話涼著聲,“有事嗎,我很忙。”一邊很誠實地拎著外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