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點不太對勁……

    雪神猶豫了一下，在簽下自己名字前下意識看李浩然一眼。

    見對方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的心裏猛的咯噔一下，想停下筆。

    “太慢了！”

    李浩然食中二指一並，對他淩空一點：“去！”

    二指之間射出一道紅光快如閃電！

    雪神後退一步，身體後仰，紅光從麵頰上飛掠過去，差毫厘就會擊中他！

    躲過這一招，他臉上升騰起怒火，從來隻有他陰別人，還沒有別人陰他！

    但這個外鄉人實在太厲害，自己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先強行遁走再說，這裏群山起伏幾乎都被積雪覆蓋，再厲害又能上哪裏去找自己！

    正準備施展遁術，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胸口被重物擊中，轟隆一聲，整個人麵朝上躺在地上，四肢自由，但胸口位置仿佛被一隻巨象的腳踩住一樣！吃力的仰起頭，雪神露出驚恐神色，壓在自己胸口上的即不是什麽巨象的腳，也不是什麽奪目的寶貝，而是剛才他寫字時的那張紙……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這這，這是怎麽回事，你用了什麽邪術！”

    李浩然收回劍指，他緩步走到雪神旁邊：“我不知道你是什麽異獸成精，但不得不承認有兩把刷子。術法告訴你也無妨，這叫搬山法，能取一山的重量給予在另一物上麵，這作為媒介之物，可以是一根稻草，也可以是一塊瓦片，甚至是一張白紙……”

    搬山法？

    雪神隻覺得胸口的紙張越來越重，上麵寫著的文字散去，一座挺拔的山峰緩緩出現其中，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座山峰正是腳下這座聖山，甚至山頂的宮殿也在紙上……

    雖然自封是這座聖山上的雪神，但他終究不是神。

    聖山的重量完全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而且白紙現在的重量恐怕還沒有聖山千分之一的程度，隨著重量在逐漸的遞增，他實在沒有自信能抗到千分之十的重量。難聽點的說，也許在千分之五的時候，自己就要被一張紙張給活活壓死了……

    大難當前，保命最重要！

    雪神身上浮現出一層白氣，這些白氣翻騰，將他整個身軀籠罩，但過了片刻，他難以自信：“怎麽失靈了，我的遁術怎麽失靈了！”

    原來他想化作雪水，借著這冰天雪地的地利遁去，卻無奈的發現，借來聖山之重的紙張不僅重，而且還有種莫名的禁錮力量封鎖住他體內法力的流轉，從而使遁術失去作用。

    他慌了：“外鄉人，我錯了，放了我這山下所有部落都歸你了！”

    李浩然緩緩抬起劍。

    雪神雖然沒從他身上感受到殺意，但卻絲毫不懷疑這劍真會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修行了多年，從一隻雪獸修煉褪去獸身到現在，可被砍了腦袋一樣會死……

    見對方不為所動。

    他急忙道：“除了部落，這座聖殿也可以贈送給你，它不是普通的聖殿，除了能在凡人麵前隱匿蹤跡之外。在聖殿裏修行每一天，都勝過在外麵修行三天，都送給你了，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李浩然笑著搖了搖頭。

    將白瑪珠穆從地上扶起來：“你的籌碼太低，不足以令我心動，再說我想要的話，殺了你一樣可以得到，為什麽偏要人家贈送呢？你的算盤打的挺響的嘛。”

    經曆大起大落之後的白瑪珠穆，她沒想到李浩然強大如此，竟能借來聖山的力量壓製雪神。

    簡直神一樣的手筆。

    昔日裏強大的雪神，現在也像一條喪家犬一樣不停為保全自己的性命哀求著。

    她咬住下嘴唇，鼓起勇氣：“雪神利用風雪欺壓聖山下周圍部落，因此死去的人年年增多，他還要逼迫每個部落都要按時獻祭一位神女，供他享用，要是被他逃走，這些部落今後恐怕都要麵臨滅頂之災……”

    該死，這礙事的神女！

    雪神恨得牙齒癢癢，年年的神女無不對自己抱有強烈恐懼，今年出了個異類！

    脖子能感受到來自熒惑劍上的法力波動，這一劍下去，腦子搬家，身體裏的靈活怕也會隨之消散。

    絕地求生。

    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她說的雖然句句屬實，但在天地之間物競天擇，人強，就能圈養牛羊馬用來吃喝當坐騎，我們獸類一樣也是天地生靈，憑什麽強大後，不能以人為食為奴？這些年我見過太多喊著消滅邪魔，而前來圍剿我的人……”

    雪神十分激動，脖子上青筋暴起：“憑什麽，人隨意奴役獸類，吞食獸類就是天經地義，而我千辛萬苦修煉有成，不過要求他們年年上供點東西，再獻出一命有點能力的女人，就成邪魔了？那他們是什麽，以各種殘忍手段屠殺，甚至專門挑選幼崽下手，便不是邪魔？”

    白瑪珠穆愣住，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雪神以風雪欺壓部落，又逼迫部落獻祭神女固然殘忍，但他說的話也不無實話。但部落宰殺畜生作為食物，毛皮可做成各種衣物，自己吃不完，也可以用這些肉以物換物與其他部落進行交易，甚至每個部落都有專門負責到山上狩獵的獵人隊伍，也確實都存在。

    這些事情世世代代從老祖宗便傳了下來，早已成為天經地義的事情，不吃肉，人哪能活？

    可同樣，除了牛羊吃草，其他獸類也要吃肉……

    這，就是物競天擇……

    李浩然看著白瑪珠穆有些愣神的樣子，他輕輕歎了口氣。

    這姑娘雖然頂著一張和白雨薇相似的臉，但卻太過單純，雪神的話很輕鬆就影響到了她……

    但雪神確實挺能說。

    他將熒惑劍貼著雪神的脖子：“我承認你說的都有道理，物競天擇，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但很抱歉，我的身份是人，你也確實殺了不少人，所以我還是要殺你……畢竟留下的話，後患無窮。”

    雪神緩緩吐出一口氣，紙張上的聖山重量快到達他承受的臨界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