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第333章 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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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荷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容貌秀美,唇紅齒白,雖家道中落,日子過得也有些清苦貧寒。可骨子裏的貴氣始終凝而不散,流轉在細長清淡的眉宇間,讓小姑娘看上去有種凜然的美。
“你要做什麽?”
她有些緊張兮兮的望著眼前男子,灰色的長袍已經遮掩了他大半的身影,寬厚的帽簷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毫無疑問,這是個比影密衛還要恐怖的人,聲音不禁有些微顫著說道:“你不要過來,若不然我……”
“你會怎樣?”許青雲停住腳步,有些好奇的問道:“自殺嗎?”
“我不清楚你為何要救我,但我不允許你過來!”蘇荷不清楚他救自己的目的,但自己有著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微抬著白淨的臉龐,小臉滿是認真的說道:“你若在過來,我真的會死!”
小姑娘說的很是認真而誠懇,沒有人會懷疑,正如剛剛影密衛將要欺身上前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我必須要過去的啊。”
許青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是不會懷疑小姑娘的決心,可有些事情自己必然是要過去的。
“姑姑,對不起……”小姑娘心灰意冷,慢慢閉上了雙眼,直接屈指決然點向自己的眉心。
許青雲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很是精準的握住她的手腕,在小姑娘驚恐而又悲哀的眼神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拎了起來,把掉在地上的那塊‘均衡’玉牌撿了起來。
“你把我的東西坐在屁股下麵,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過來。”許青雲像丟垃圾似的把她扔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玉牌上麵的灰塵,這東西裏麵的貢獻點可值不少錢,若是丟了回去夜冷冷定然會發脾氣。
“你……”蘇荷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想著剛剛那塊玉牌就壓在自己的屁股下麵,小臉紅的都要滴出水來,有些惱羞成怒的咬牙道:“你就為了這個?”
許青雲挑眉道:“不然呢?”
蘇荷心裏雖然忿忿不平,可對於眼前衣著長袍的怪人,其強大的實力以及神秘的來曆,讓她沒有絲毫辦法,也不願過多接觸。
何況自己就算在如何惱他,這個人總是救過自己的生命。
“多謝恩公救我性命,隻是小女子家世清貧,沒錢去報,若是來生……”小姑娘正撣著衣裙上的灰塵,本就按照詩詞劇本裏的內容隨口說著玩,可瞧著許青雲灼灼期盼的目光,心裏一顫,嚇著連忙擺手道:“再說吧,這輩子都沒過明白呢,下輩子再說。”
許青雲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本就是萍水相逢,舉手之勞,哪裏還會去求什麽回報。
他將‘均衡’玉牌收好,再次攏了攏寬大的衣袍,不讓外人見著自己太過醒目的長發,免得引來影密衛的窺探,畢竟均衡教派的劍月嵐,實在有些引人矚目。
“不見!”
他背起長劍,沿著河岸繼續走了下去。
蘇荷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略感奇怪,因為至始至終自己都未曾真正見過他的樣子。
“古古怪怪的,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
她心裏這樣想著,可心裏卻總是有些好奇於他的樣子,隻是正事要緊,不能在耽誤下去。
“父親交代給我的任務,必須要完成。”
蘇荷麵容凝重,在沒有人的地方,直接掠過幽深的溝壑,踩在滿是泥濘的滄瀾河,目光垂落在枯竭頻臨的河底,眼眸有些微微紅潤,俯身將懷裏珍藏的那枚玉符貼在地麵。
“姑姑,你能感受到我的氣息嗎?”
若是許青雲再此,定會認出這塊玉符蒼鳥為印,四方為尊,正是當初師姐蘇珂借給自己的那塊玉符,可堪破虛妄,落倉山思過崖全靠這枚玉符,才能走到竹林深處。
可現在這塊玉符,正貼在枯竭的滄浪河底,幽藍色的蒼鳥,仿佛正在展翅翱翔,若是有人細心的觀察,可能就會發現玉符磅礴的靈力,正在瘋狂的湧入在已經枯竭的滄浪河。
滄浪河水九曲,原本泥濘貧瘠的土地,在蒼鳥展翅間靈氣流轉充盈,氣勢愈加磅礴。清澈冷冽的滄浪河水,從地脈深處逐漸噴湧而出,沿著曲線蜿蜒的河床順流直下。
“姑姑,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蘇荷望著腳底冒出的清澈河水,眼圈忍不住微紅,她趴在已經滿是積水的河底,不顧臉頰上的塵土泥濘,聲音有些哽咽著道:“姑姑,你回答我啊,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可惜滄浪河水依舊,根本沒有絲毫回聲。
“姑姑……”
蘇荷失魂落魄,這件事雖早已成了定局,自己也來過好幾次,可她還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心裏忍不住的悲傷,就拿著玉符沿江河而走,淚水不斷滴落下來,滾到了逐漸氣勢蜿蜒的滄浪河水。
這次的滄浪河愈加洶湧磅礴,也逐漸有了幾分當年的氣勢,隻要再來幾次定能恢複往昔神韻。可愈是如此,姑姑的氣息也就愈加虛弱,前幾次來的時候可能還會說幾句話,這次來了似乎已經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她甚至有個可怕的猜測,也許姑姑不是沒了力氣說話,而是已經真的離開了自己!
小姑娘再也忍不住的哭泣。
她坐在岸邊,雙手掩麵痛哭,任由河水拍打著自己,也止不住的哭泣。
直到感覺有人將自己手裏的玉符搶走,她抬頭望著那人,眼神充滿憤怒,張牙舞爪瘋了般的撓了過去。
可那人仿佛就像失了神般,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玉符,一動不動,也不還手,任由自己抓破他的衣袍,任由自己抓破他的臉頰,任由自己抓破他寬厚的帽子,露出裏麵那如雪蒼白的長發。
直到他回過神來,一把握住蘇荷的咽喉,眼神冰冷的有些嚇人,神情極盡冷漠的問道:“這玉符是你從哪裏得到的?”
蘇荷不答,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不說?”
許青雲神情冷漠,屈指點出,生死劍意直接穿透小姑娘的手臂,問道:“現在感覺怎樣?”
小姑娘微抬著頭,唇線冷漠,似是嘲笑。
許青雲眉頭微蹙,抬手又是一指,點在小姑娘的肩膀。
沒有鮮血,但卻痛苦百倍,可蘇荷依然緊抿著唇角,不曾言語,也不曾哭喊,隻是冷漠的望著他。
極盡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