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和他相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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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忍不住笑了一聲,雙手在背後交錯,斜著眼看她:“你今年才幾歲?這麽小小的年紀就要結婚生孩子?”
“那也總比您五十多歲才生孩子要好的多,最起碼我能多陪孩子很多年。”小女孩強詞奪理的。
老爺子微微昂首,這就是他的好孩子。
老來得女,本來是喜事一樁,可是這丫頭卻整天就知道給他惹火,還總嫌棄他年紀大。
哎!
“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大年紀才有你?”老爺子聲音平淡。
小女孩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望著別處,驕傲的很。
“那是因為我的身份不同,要你,我都是三思在三思,若不是因為你媽跟我尋死覓活,你也不會被生下來。”
在道上混的最怕什麽?
他沒結婚,已經要七十歲,他也沒結過婚。
他有愛的女人,但是他卻不敢結婚,不敢給那個女人一個名分。
他小心翼翼嗬護一個女人幾十年,擔心那個女人會因為他而受到迫害。
終究,還是因為他而死,那年,他們的女兒才五歲。
他答應要好好照顧這個女兒,他女人死的時候還對他笑,他那時候就想跟她而去,若不是因為這個女兒。
“反正我不管,你答應媽媽要疼我愛我,我要跟陸城結婚,我要跟陸城結婚。”
女孩氣的跺腳,他無奈的皺著眉。
直到屬下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喃,他的臉色才寒了下來:“什麽?”
屬下退到一邊,他抬眼看著女兒:“你還綁了誰?”
冷冷的一聲,仿佛跟剛剛那個人根本不是一人。
女孩被突然的厲聲嚇一跳,抬頭望著父親:“什麽還綁了誰?就是——就是一個女人啊。”
她的聲音開始有些緊張。
老爺子皺著眉:“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哎,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寵的無法無天。”
他真想給女兒一巴掌,但是想想,終是不忍,都怪在自己身上。
女孩不知道父親為什麽突然這麽悔恨的樣子:“您幹嘛這幅樣子,您說過,在城裏,您要風得風,我便是也想怎樣就怎樣。”
“可是那是孟家的大少奶奶,孟子喻是什麽人?c城的巨子,他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現在他正滿世界找他不見了的小妻子,我卻萬萬也想不到是我的女兒綁了他的女人。”
老爺子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裏,臉色煞白。
“不過是個生意人,他除了有錢還有什麽?我們卻是有刀有槍,他的錢能比我們的刀槍硬嗎?”
老爺子艱難的抬頭看女兒一眼:“有錢什麽買不到?”
“他剛到集團不到兩年就買了一支隊伍,前後為他打點了多少人多少事你根本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這次他老婆失蹤他更是把跟這件事情哪怕有半點關係的人全都處理掉,就在今天早上,他就收購了長朗旗下的兩家子公司,跟了他十年的女人都被他滅口,他的狠絕,遠遠不止我告訴你的這些。”
“您在嚇唬我呢吧,雖然我沒見過他,我卻是聽說過這個孟大總裁是個正經商人,可是從來奉公守法。”
“正經商人?像是他那樣的巨豪會是多正經的商人?他要是什麽都不做,你以為他會有今天?”
女孩的天真讓父親心寒,但是又沒辦法:“放了他們,立即放了他們。”
“放了?您跟我開什麽玩笑?我好不容易才抓他來,要放——那就放了那個女人好了,陸城不能走。”
小女孩趾高氣昂的望著遠處,她的心可是全在陸城身上。
“留著那個男人在這裏你以為你會安全?孟家大少奶奶一回去就會找人來救他,到時候我們都得完蛋。”
女孩聽著這話卻是更不高興:“我不放,我死都不放。”
說完轉身離去。
女孩推開那扇門,陸城躺在床上,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因為沒有及時的處理傷口,他的身體狀況非常差。
她走到他身邊就尚了床:“我要跟你生小孩,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皺著眉:“你!”
當他蒼白的聲音剛一說出口人卻就被推倒,她已經到他麵前捧著他的臉便是吻他。
陸城緊蹙著眉心,還從來沒有女人敢對他硬上。
這屈辱……
他卻是沒有一點辦法,傷口突然疼的厲害,連中兩槍,他還活著已經是萬幸。
她吻著他的唇,吻著他的頸,卻聽著他蒼白無力的聲音:“唐小婉在哪裏?”
女孩立即氣急,爬起來雙手摁著他的鎖骨:“她死了,她死了!”
聲音越來越大,她告訴他小婉死了。
他呆呆的望著她,如果眼睛可以殺人,他已經把這個女人給殺了千萬次。
但是他剛一抬手準備掐死她,傷口扯動,他卻一下子昏厥過去。
女孩嚇壞:“陸城?陸城?”
她大吼著,整個屋子裏都是回聲,那樣慘痛的回聲。
那個漆黑的屋子裏還是沒人再來,但是那一聲嘶吼卻是震耳欲聾。
仿佛整個島上都是那個聲音。
陸城……
漆黑的屋子裏隻聽到女人嗚嗚的聲音,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突然屋子裏一道光線閃過,她屏住呼吸不敢再發出聲音。
覺得周遭都涼的如刀子那般,在一刀刀的割她的肌膚。
把她那細皮嫩肉一刀刀的全都割下來晾在她眼前。
那血淋淋的的恐怖的……她不忍直視卻又被逼眼睜睜的看著。
“別害怕,隻要你不出聲,我保證不殺你。”
於是,她不敢出聲,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裏,嘴裏被堵著,原本也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問題,陸城是不是還活著。
她連哭都不敢,此時故作堅強,忍著那份恐懼,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裏,感覺著那個人在一步步的逼近。
不知道下一刻,他會殺了她還是會給她毒藥讓她自己死在這個黑色的屋子裏。
又或者……
死的方法又太多種,然而她的眼前突然出現孟子喻跟兒子女兒的臉,她不舍的——
孟子喻回到家女兒已經睡了,兒子還沒睡,躺在小床上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雙大眼睛卻好似滿是心事。
他輕輕地走近,蹲在小子喻麵前:“怎麽還不睡?”
小孩子聽到聲音後轉頭,看著自己的爸爸回來也隻是看他一眼,長睫眨了眨然後又望著自己的手指。
他的心沒由來的涼滋滋的,忍不住要哽咽,卻聽到兒子突然低低的念了一聲:“媽媽!”
一顆向來堅硬的心髒猛然被抽了一鞭子。
然後看著自己兒子的眼裏也晶瑩一片。
小子喻沒哭,但是眼神裏,表情裏,似乎都在傳達。
他也會想念媽媽,雖然他不怎麽會說話,但是太久沒見那張溫暖的臉。
太久沒聽到那熟悉的溫暖的聲音。
太久沒有聽到有人跟爸爸拌嘴讓爸爸無奈的聲音,太久沒看到爸比高興了。
於是,小子喻的眼裏好似還有了寂寞。
看的孟子喻的心一陣顫抖,最後卻隻是望著別處:“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很快!”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輕輕地關上門,坐在床沿拿起他們的合影,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有時候晚上就看著照片然後抱著抱著就睡了。
再找不到她,他真的要瘋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她。
難道真的要等到天長地久?
記得初次見麵,他在她家的沙發裏,他讓她跟男朋友生孩子,她反問:為什麽不是你跟你女友要個孩子呢?
他當時說他沒女友,她倔強的眼神望著他,那時候他便覺得這個女孩雖然有些心計但是一生氣就在臉上顯示出來,城府太淺。
他覺得她能在那一行混,除了能察言觀色再就是運氣,他覺得,她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但是,她那麽單純的活著,卻在某一天用一張懷孕證明把他打敗的一敗塗地。
後來……
他們登記,她搬到他的房子。
多少次她去他的房間裏拿睡衣都被他在門口堵著。
她麵若桃花,那麽美,卻又那麽安靜。
她仿佛與世隔絕,不染塵世。
明明身在那樣的行業,她卻還可以出淤泥而不染。
她用她的隱忍向他證明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愛上她。
她用她的倔強向他證明了她從來沒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像是其他夫妻那樣生活。
她用她的堅韌向他證明了就算沒有他,她照樣會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
她卻是也用她的隱忍,倔強,堅韌,證明了了她的魅力,讓他再也無法自拔。
她越是謙遜,越是隱忍,越是刻意跟他保持距離,他便越是亂了情緒。
殊不知哪一天的事情,她竟然已經落在他的心底,結結實實的紮著根。
他站在櫃子前,打開那個抽屜,裏麵滿滿的他送給她的鑽石,首飾。
在別的女人當做寶貝的東西,在她卻不過是些俗物,枷鎖。
她身上戴著的永遠都是那兩樣,一是婚戒,一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年她生日他送的手表,因為是一對。
後來,他一直戴著的也是這兩樣。
再往下的抽屜裏,是他們的結婚影集。
好看的手指把影集從裏麵拿出來,封麵上是他們倆站在湖邊他追著她身後,她溫柔回頭看著他的一張。
夕陽西下,那景色美的讓他心疼。
那笑容太暖,暖的他的心沒著沒落。
他捧著影集去了床上,靠在床頭一張張的翻開,滿滿的記憶,仿佛就是眼前發生的事情。
又好像早已經過了幾個世紀。
深沉的夜,他孤獨地睡在曾經兩個人糾纏的床上。
曾經她在他的懷裏不停的蹭著,尋找著一處讓她感覺舒服的地方。
而今,他的懷裏卻放著他們的影集,一手搭在影集上,一手壓著疼的要裂開的額頭。
就那麽靜靜地躺在那裏合著那雙平日裏看起來冷漠的眼眸。
藏起了所有的鋒利冷漠,喜悅或者悲傷。
如今——哪裏還有喜悅?
夜裏,夢一場就是幾個小時。
夢裏她孤獨的在海邊跑著,那麽黑的夜裏,她沒有穿鞋,不停的跑,還有——槍聲。
她的呼吸已經不穩,她的眼裏滿是恐慌,卻又那麽有韌力。
她在努力地跑,努力地想要存活下來。
然而,那一聲巨響——
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眼裏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
而他的心跳卻在那一刻無法控製,似是轉瞬就要跳出來。
玻幕上被雨滴打著,滴滴答答的聲音,如今,早已經是春暖花開。
高蜓的身材站在往樓下走的台階上,木訥的望著那大玻幕前移不動腳步。
她纖瘦的背影站在大玻幕前望著外麵的細雨朦朧,那一頭烏黑的頭發那樣溫柔地貼在她的後背,靜靜的跟著她一年又一年。
她的手裏捧著一支牛奶杯,像是往常一樣在下雨的時候靜候在那裏。
他的步子緩緩地往下,一步步的到了樓下。
她轉身,衝著他溫柔地笑著:“你怎麽才下來?”
他一步步的往前走著,那溫柔的聲音仿佛侵入肺腑。
客廳裏寂靜如絲,這一切是真的麽?
他正要走上前一探究竟,卻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
李姐跟在他一雙兒女後麵:“小少爺小小姐你們走慢一點。”
他突然緊皺著眉頭,臉上驟然升起的寒意仿佛能把人凍住。
當他發覺不對頭再轉頭看向玻幕前,那裏哪還有她的身影?
偌大的客廳裏熱鬧起來,他卻覺得冷如骨髓。
竟然隻是一場幻覺,他還以為——
她怎麽會回來?
不自禁的低了頭,犀利的眸光裏漸漸地閃過無能的神情,他痛的低著頭,許久都無法呼吸。
終究是濕了眼眶。
想想自己幾次視線模糊卻隻是因為她,落淚對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來說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他這種男人,大概前麵三十年都沒料到自己這一生竟然會落淚,還是因著一個女人。
“媽媽,媽媽!”姐弟倆走到父親麵前,看著父親低頭站在那裏發呆忍不住牽著父親的手叫媽媽。
客廳裏靜下去,李姐跟王姐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紅著眼眶。
他看著兒子女兒那麽執著的眼神,不由的微微一笑,長睫上的濕氣很快凝結,他緩緩地蹲下高大的身材:“媽媽現在不在城裏,但是她很快就會回來。”
再也不知道怎麽去找借口,再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明明隻是兩個小不點,但是他卻是努力,絞盡腦汁。
但是最後說出口的,卻也不過是這些沒用的托詞。
姐弟倆就那麽眼巴巴的看著爸爸對他們低低的笑了下,他的眼神裏似是在安慰他們。
但是他們高興不起來,聽著他的話反而更低沉:“媽媽!”
小小婉又叫了一聲,很低落很低落的。
小子喻也咬著小嘴唇,那表情似是想要表達:隻要媽媽在,爸爸就會開心一些的,但是沒想到媽媽不在。
“媽媽,哪裏?”小小婉抬頭看著爸爸,鍥而不舍。
他微微挑眉,摸著女兒的頭:“她在別的地方尋找靈感,很快回來,小小婉不要著急好不好?”
小小婉悶悶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
他卻忍著差點哭出來,最後憋出一抹笑,想到自己的說辭也是要醉了。
尋找靈感?
哈哈,若是尋找靈感倒是還好了。
一顆強硬的心仿佛被人在用力的挖出來,然而他不甘,因為他不想死,所以他努力的保留。
那痛,讓他麻木,因為他必須忍受。
他要去上班的時候一對萌包子傷透了心,小小婉的眼淚咕嚕就滾了出來打濕了肉嘟嘟的小臉,小子喻隻是低著頭不說話,姐弟倆站在他身後都很哀怨卻沒人哭出聲。
他轉頭看了一眼:“好吧!”
然後蹲下身子抱著兩個孩子:“一起去上班!”
她不在,他如何能讓孩子們難過?
李姐出來:“總裁,把小少爺跟小小姐給我吧。”
“不用了!”他淡淡的一聲抱著兩個孩子往外走。
小小婉跟小子喻很開心的樣子,抱著他的脖子一人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有點哭笑不得,胸腔內起伏的厲害,卻隻是到了車門前把他們輕輕地放下,打開後麵的車門把他們抱進去。
小子喻看姐姐進去就自己要爬進去,孟子喻忍著笑把他抱進去,給姐弟倆扣好安全帶:“坐好了,跟爸爸一起去辦公樓。”
眼神裏的溫柔以及認真態度讓他們倆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姐弟倆互相看了一眼似是在互相鼓勵著什麽。
然後爸爸開著車載著她們去辦公大樓。
當父子三人到了辦公大樓,立即驚豔了前台的幾個小女孩。
一雙雙美的驚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那一雙小萌包子更是緊緊地摟著爸爸的脖子,孟子喻微微心動,看著兒子的眼低低的望著遠處的前台不由的抬眼朝著前台看過去。
那懾人魂魄的眼一射過去便是立即嚇的前台的小姑娘低了頭再也不敢抬起來。
直到他們父子三個進了電梯,前台才悄悄地議論開:“咱們老板的雙胞胎孩子?”
“哇,那一對小萌包好美麗呀。”
“是呀,尤其是小少爺那雙眼睛,你們看到沒有,跟老板好像呀。”
“我怎麽覺得眼睛有點像是咱們老板娘?”
“咱們老板帶著小萌包子來上班會不會是跟老板娘鬧別扭,老板娘離家出走?”
“盡是瞎說。”
“是真的,咱們老板娘脾氣大著呢,聽豪助理說那可是說給老板臉子看就給一個看,而且老板還不敢翻臉。”
……
“那麽厲害……?”
小婉要是聽到這些話估計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誇她呢還是貶她呢。
辦公室裏阿豪望著那一對在沙發前的茶幾玩的萌寶不由的擰著眉:“你怎麽把他們帶來?”
孟子喻百忙中抬頭看了眼在那裏玩著卻絲毫不準備打擾他的兒女隻低低的一笑:“他們不願意獨自在家。”
阿豪更是擰著眉:“我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這樣——”辦公室這麽嚴肅的地方竟然有兩個小家夥……
“沒事!”他淡淡的一聲,文件看完後簽了字放在一旁。
“是沒事,不過待會兒的會議你打算怎麽開?找秘書給你看著?”
“不必,他們不會打擾。”孟子喻隻淡笑一聲,看著兒子女兒那麽懂事他其實並不擔心。
而小子喻跟小小婉聽到這話也都抬頭看了爸爸一眼,然後又低頭玩耍。
阿豪心裏明白孟子喻現在的心大概很軟弱很軟弱,要不然也不至於把孩子帶到工作的地方。
當各位領導一到他辦公室也是呆住了,早上一來便聽說老爸帶了倆糯米丸子來上班,但是一見到……
“這才一年多竟然這樣大了。”
“是啊,小少爺跟小小姐長的可真水靈。”
他隻淡笑一聲:“不必管他們。”
兩個小家夥看到來了些大伯卻也是不出聲,隻是看著父親走過來便到他的身邊,在他膝下繼續把玩著什麽。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他們姐弟一眼然後宣布開會。
也沒人在寒暄什麽,會議一開始便是嚴肅起來。
而兩個小萌包什麽也聽不懂,也隻是在偶爾聽到誰高了一腔的時候才抬抬眼。
他的眼便是一直盯在兒女身上,偶爾看看手裏的資料。
而那高腔的領導自然一望著那兩雙天真的大眼就立即尷尬的低了低頭,然後再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禁的也小了些。
阿豪坐在邊上突然覺得這倆小萌包子竟然還是有用處的。
以往這些問題談不妥的話,總要有人不高興要鬧幾句,但是今天卻因為這倆小家夥大家都收斂了一些。
當然,他們要敢嚇著這兩位小萌包,那孟總自然也不會饒他們。
今天以後,全辦公大樓不會再有人不知道他們老板對他那倆孩子是多麽的在乎。
而辦公大樓的人也是一天不看到他們倆就怪想念的慌。
這都是後話了,而現如今,他雖然還在辦公室,心裏卻總是在想那個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裏呆了多久,因為根本就沒辦法分辨晝夜。
那扇門裏,纖長的手指抓著門板輕輕地把門打開,似是怕驚了這房子裏的人,當她的臉再見到光。
她的臉上沒什麽血色,若是這時候有人走過看到鐵定會被嚇壞。
小婉立即回避,回到門裏,她的雙腿虛弱無力,被綁了太久,又被光刺的眼疼。
說實話,這還隻是室內的光。
小婉使勁的壓著自己的胸口怕自己的喘息聲音太大吵到外麵的人。
她的惶恐,她的緊張,此刻全部需要被她自己壓製住。
她更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去找陸城,因為昨晚那個人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透過那一條亮光,隱約能看到她縮在牆邊的那道身影,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聽到她沉沉的呼吸,還有她那極度忍耐的眼神。
小婉從來沒覺得這樣可怕過,仿佛下一刻一顆心就要跳出來。
然而這唯一的逃生機會,她卻是必須把握住。
她必須一步步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她不知道是誰要放她,但是不管是誰都不要緊。
隻要她還能活著離開這裏。
隻要還能見到他跟孩子。
但是她現在必須要先去救陸城,他為她寧死,她又如何拋下他?
現在這種時候在說什麽狗屁愛情簡直就是混蛋。
而她在此刻卻願意做個有情有義的人。
再也不是要劃分界限的時候,現在,他們隻能共存,否則她就算活著出去卻也是一輩子的噩夢。
他在第幾個房間?
小婉再次輕輕地把門打開,隻打開到一條她能出去的寬度,然後她一出門卻傻住。
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陸城躺在冰冷的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的手被綁在床頭,這份羞辱,在電影裏他都沒有過。
倒是像在某網站看到的某種小說裏,整個被囚禁的犯人,供大小姐玩耍的。
想死的心不知道起過多少次,但是卻無奈連死都不能。
當聽到門被輕輕推開的時候他更是冷冷的說:“我不吃飯。”
小婉站到他麵前:“你逃跑嗎?”
那熟悉的聲音他立即轉了頭,看到她蒼白的模樣站在他麵前:“唐小婉!”
那一刻他驚住。
她又何嚐不是眼淚差點掉下來。
但是他的手被用手銬靠著,她想要幫他。
“在桌上!”他低低的一句,卻是立即打起了精神。
小婉的頭發早就亂的像是一窩草,整個人都沒發看了。
但是他卻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
她抓著鑰匙的兩隻手在發抖,他卻清晰地看到她手上的疤痕。
原本還隻是發紅的地方因為長時間被捆著早已經流過血結了疤,甚至有的地方還有獻血。
但是都沒關係,她現在沒空喊疼,她要出去,她要見她的男人跟她的孩子。
那從沒有過的堅強,她隻以為自己能做到。
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陸城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卻是心疼的要命,也恨的要命:“那女人捆了你?”
“是,但是我覺得就算我這段日子一直沒有見到陽光,卻也是比你好的多。”
他整個人瘦了好幾圈,他的傷口也不可能這麽快愈合。
她甚至覺得他可能會因為處理的不夠及時所以得什麽感染。
小說裏經常這樣寫,在時大作家的小說裏她就見過很多,有人因為治療的不及時,或者不在意的小傷口,突然有天就發現感染然後沒過多久就死掉。
陸城一被放開立即起身,胸口卻突然撕裂般的疼開,不自禁的臉上就一片煞白,他唏了一聲,小婉更是低身擔憂道:“怎麽樣?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裏。”
她必須提醒他,盡管他可能很疼很疼。
但是她們不能這麽一直被囚下去。
她想孟子喻找她肯定找瘋了。
陸城點頭:“沒事,走!”
兩個人的眼神望著那道門,似是都已經渴望很久。
兩個人的心都在怦怦的強烈的跳動。
更像是遇難的占有,他們互相對視互相鼓勵,互相肯定。
她小心的撫著他,盡管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當他們知道自己是在另一個島上更是緊緊地皺著眉,但是那邊有一支遊艇。
海風太涼,涼的讓他們的肌膚都望而生畏。
小婉淩亂的頭發被風吹的打在臉上的嬌柔的肌膚,但是那疼卻隻是提醒她加快步子。
“你會開遊艇嗎?”
她隻好問。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然後邁開步子。
他們就這樣逃出來了?
他才剛一發動就看到那個房子裏跑出來那個女孩,瘋了似地在喊。
但是已經什麽都聽不清了,接著又跟著出來幾個男人,但是他們已經迅速離開。
許久,小婉都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
他們竟然逃出來了。
雖然是有人故意放走他們,但是他們真的離開了。
他們真的要回城了嗎?
她真的能見到她的男人跟孩子了?
她激動的說不出話,兩個眼眶都沉甸甸的。
陸城開著遊艇往前衝:“我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小婉抬頭望著他:“什麽?”
那聲音被遊艇發出的聲音所淹沒。
是啊,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兩個人被困在一個房子裏將近兩個月,卻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位置。
他低頭看著遊艇上的油量表指示,環視四周最後遊艇轉了彎。
遊艇在一個碼頭上停下來,他們已經在海上呆了四五個小時,沒有任何通訊工具,他的傷口也再讓他無力。
她扶著他,他的大部分重量都在她肩膀上,是一個很小的村子。
但是隻要一抬眼,山上是一個部隊的家屬樓。
好看的眉心微微擰著:“你要撐住,我會立即帶你去醫院。”
當一戶人家打開門看到兩個狼狽的人立即驚呆,她卻聽著開門聲立即抬了頭:“幫幫我們,求您幫幫我們好嗎?”
她臉上的激動跟誠懇,以及她的落魄都讓人皺起眉。
那人說了句什麽她聽不懂,但是很快那人就扶著她進了家裏。
那扇大鐵門被打開,院子裏喂著幾條狼狗。
那人幫她扶著快要昏厥的陸城,她卻是一抬眼看到他們院子裏的麵包車。
“現在可以送他去醫院嗎?他現在——快死了!”
她不再往前走,那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一直皺著眉,但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架著的這位,然後還是開了車門。
他們到了縣城裏,陸城靠在她的肩膀上,身上冰涼冰涼的。
“陸城,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車子一直到縣城裏麵才多了人,而她看著路上的一些指標也終於知道這是在什麽地方。
醫院裏陸城被送進急救室,她坐在急救室外,雙手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腿,看著站在旁邊的老伯不由的立即站了起來:“謝謝您。”
老人沒說話,隻是搖了搖手然後轉身走了。
她想追上去,但是記起自己聽不懂人家的話便是沒再追。
好在記住了人家的住處。
護士從裏麵出來,她聽到開門聲立即回頭去問:“他怎麽樣?”
“死不了!”小護士的聲音有些冷漠,看著小婉的眼神更是跟煩得很一樣。
小婉不知道是為什麽,隻是過了一會兒她去前台想借個電話,卻聽到人家半土不洋的議論她。
“你沒見那個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麽正經人,在我們這小縣城還說什麽普通話,搞的自己好像多高級。難道就她一個會說普通話?”
小婉此時的心裏微微動了下,隨後卻是連生氣都沒力氣。
隻是走上前:“我可以用一下你們的電話?”
小護士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而護士台的護士長把電話往她跟前推了一推,給她使了個顏色。
她點點頭:“謝謝!”
隻要把電話借給她,再也沒能讓她生氣的事情。
什麽時候記住的孟子喻的號碼?
某個不經意間吧,她記不清了,隻是迅速的打了他的電話。
他正在陪兩個孩子吃飯,飯桌上的手機一響他立即抬了眸,當看到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眼裏卻是敏銳的神情,下一刻拿起手機。
兩個小家夥看他一眼,他低聲道:“吃完才能離開飯桌。”
然後劃開手機:“喂?”
“喂?孟子喻?”
那一刻,她受傷的雙手攥著電話聽筒竟然再也無法克製。
眼淚更是莫名的落下來。
隻是瞬間,便是淚流成河。
那低低的,幾乎顫抖的一聲,然後她便再也忍不住要哭喊出來。
孟子喻那俊逸的臉上也是瞬間凝固了所有表情,有那樣幾秒根本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甚至呼吸都不敢。
但是轉瞬他卻立即作出反應:“小婉,是你嗎?你在哪裏?”
他突然激動的一聲,兩個孩子聽到媽媽的名字也都抬了頭。
他激動的放在桌上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卻是幾次顫抖。
李姐聽著他叫小婉也是跑了出來。
“我在利通縣的人民醫院,孟子喻,快來見我。”
她再也克製不住,電話扣上的瞬間她體力不支的身子緩緩地滑倒在護士台前,再也忍不住趴在膝蓋嗚嗚的大哭起來。
不知道時間,她隻知道那是大半個世紀的長度,她無法估測,因為那段時間,她好像死了。
突然就泣不成聲。
那段日子想都不敢再想。
不是怕死。
是那種活著卻好像死了的孤獨。
是那種再也見不到他的惶恐。
那想念,像是怪獸在吞噬著她的心,一天天的,她差點就要忘記自己是誰。
然而他激動的從椅子裏站起來:“照顧好他們!”
車子立即出發,手機打開導航。
夜已經很黑。
她說的利通縣……
他打開道行才發現,光是他們省就有三個利通縣。
電話在打過去的時候她剛走。
護士長接起電話然後起身看了看她已經拐彎:“我們這裏——”
孟子喻掛掉電話後立即又撥通另外的號碼:“飛機準備好。”
她後來一直守在陸城身邊,他們要的是高等病房,但是他們卻連醫藥費都沒得付,小婉不能脫下戒指換錢,她隻能摘下手表,他低低的看著她:“不然我們走吧。”
“我這塊手表還好幾萬呢,走什麽走?”
她是真生氣,卻是生氣他要走,而不是因為孟子喻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而且還可以將來他們離開了再贖回。
但是他的身體卻是不能耽擱的。
“我把這塊表壓在你們這裏,我老公來了之後立即給你們錢。”
兩個人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孟子喻跟燕燕從海邊的房子拿走,他們被帶走的時候還被帶走了行李,但是小婉一次衣服都沒能換過,而陸城,倒是換了很多,卻也都是些內衣。
“你鬧什麽鬧?我們醫院可不是典當鋪?”
還是那個小護士,操著她好不容易才聽懂的普通話。
小婉被拒絕的啞然,卻在片刻後說:“我要見你們領導。”
小護士這下卻是嚇壞:“你見我們領導幹什麽?這麽晚領導早就都下班了。”
“那就給他打電話,就說c城孟家有事相求。”
小護士聽不太懂:“你趕快去交錢,不然我不會給他打針的。”
小護士端著端進來的醫藥盒子要走,小婉走到門口攔住她:“你今天打也得打,不打也得給他打。”
偌大的病房裏原本的寂靜成了嚴肅,小婉就那麽冷若冰霜的站在那裏擋住小護士的去路,就那麽執拗的攔住小護士,冷聲命令,那口氣,似是不容別人汙泥她的。
小護士氣急,拗口的言語:“喂,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懂不懂道理啊?沒錢住什麽醫院?”
小婉氣急,卻不知道怎麽反駁。
陸城躺在床上笑了一聲:“美女,她不懂事,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小護士聽了他蒼白的聲音又走回去,也是因為真被小婉那冷漠的樣子給嚇住了,反正走也走不了。
“什麽事?”
“你有手機嗎?”
小護士掏出手機,他拿在手裏,手機是連著網的,小護士看他要上網立即阻止:“喂喂喂,上網花很多錢流量的,不要——”
然後他打開一個新聞給她:“花去的流量我們會補給你。”
他說著咳了一聲,小婉走上前去蹲在他麵前:“你這時候少說話行不行?”
他笑了一下:“嗯!”
他的嘴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小護士把盒子放在旁邊的桌上,然後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在看陸城的照片,陸城她是認識的呀。
她在低頭去看陸城,陸城還是對她用力一笑。
她這才發現:“你是想告訴我你是陸城?”
可是每次見陸城,他都是光鮮亮麗。
而如今,衣服髒的要發黴,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頭發也亂的要命,這哪裏是那個奪目的大明星?
小婉吃驚的是,僅憑一條新聞,小護士便是乖乖的給他掛上了針,還對他討好的笑著說了一些她聽著很費勁的話。
然後打電話給領導,當領導跟院長同時趕來的時候,小婉更是呆住。
那小護士那會兒還說他們領導下班了。
院長跟領導是碰巧,他是接了電話才趕過來:“孟太太身體不要緊嗎?還是也先做個全麵檢查?”
小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看向陸城:“不——”
“去收拾一下再過來,我會在這裏等你。”
陸城低低的一聲,反正住院的問題解決了。
小婉點點頭然後被小護士帶去另一個病房。
話說其實縣城裏的高級病房跟他們大城市也是沒辦法比的,但是小婉在美國的時候也住過這麽簡陋的地方。
雖然名稱不一樣,但是大致上設施都差不多了。
可是打開水龍頭放熱水的時候才突然記起,他們就這樣跑出來,連身衣服都沒有。
於是她洗了洗手,梳了梳頭發,看著鏡子裏像個小醜般的自己,她都驚歎,竟然活著出來了。
手心裏緊緊地攥著梳子,要不是傷處傳來的疼,她幾乎忘記自己受傷。
她又回到陸城的病房,陸城正在休息,她看著他露在被子外的腳上髒兮兮的才突然想起他們離開的時候他沒穿襪子,隨便蹬著鞋子就跑了。
去洗手間裏打了一盆水,這一天的凶險,他們卻總算是活著跑出來。
而且,她還跟孟子喻打了電話。
心裏突然暖烘烘的,她一邊給他擦腳一邊感歎,一個小女孩的愛情卻差點毀掉兩個人的性命。
想著那天在海邊,她瘋狂的跑著,直到高跟鞋陷入沙子裏她再也沒有力氣跑,眼看著那個人開了槍就要射到她的心口,他卻突然的冒了出來一下子將那個男人推倒。
連續兩槍衝著他的胸口。
她的動作很輕,但是他還是被驚醒了,當緩緩地睜開眼看到她在細心地給他擦腳,不自禁的心裏就動了:“唐小婉。”
他的聲音很沙啞,很低。
安靜的病房裏突然有了些生氣,她抬眸:“你醒了?”
他就那麽直勾勾的望著她,似是想要看到她的心底深處。
經過這次,他才知道她真是個勇敢地女人,更是一個敢於承擔,敢於麵對,敢於相信的女人。
他才發現,原本自己以為自己很了解她,但是今天,他才真正的知道,她有多麽的強大。
許久,他沒說話,她好不容易直起僵硬的腰身:“怎麽了?”
然後又彎腰把毛巾放在盆子裏輕輕地揉著。
擰幹後繼續給他擦腳。
他隻淡淡的一笑:“若是我將來的妻子也能為我擦腳該多好。”
她的眼神一滯,隨後卻隻是輕笑一聲,低低的道:“還是不要了,萬一沒換來女人給你擦腳先把命搭上了,那你還不如去足療中心花幾百塊的舒服。”
他便是認真的望著她,他知道,她想來把感激跟感情分的很開。
他知道她想來把她跟孟子喻的感情看在第一位,任何阻礙他們婚姻的男人她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絕交。
“也是,還是活著好,活著就還能在跟你繼續糾纏。”他說。
“別,您還是行行好饒了我吧,我可不想再來一次驚心動魄。”
“你怎麽沒洗澡?”他知道她的心思,不想聽她說那些冷薄的話,索性換了話題,才留意到她沒更換衣服。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