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憶 陸壓本是逍遙仙,奈何塵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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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明所要去的乃是海外三仙島,那是個頂好的去處,孤曾聽姐夫說起過:
煙霞嫋嫋,鬆柏森森。煙霞嫋嫋瑞盈門,鬆柏森森青繞戶;橋踏枯槎木,峰巔繞薜蘿。鳥銜紅蕊來雲壑,鹿踐芳叢上石苔;那門前時催花發,那山後風送浮香。臨堤綠柳囀黃鸝,傍岸夭桃翻粉蝶;確然別是洞天景,勝似篷萊閬苑佳。
仙島之上,便住著趙公明的妹妹,三霄。三霄者瓊霄、雲霄、碧霄也。
這三位仙姑的風姿孤至今難以忘記,說句對不起媚兒的話,若能得其一,孤縱然是舍了整個天下也無怨無悔。奈何天妒紅顏,三位仙姑最後俱沒個好下場。
三位仙姑手中有兩件頂厲害的法寶,一者混元金鬥“裝盡乾坤並四海,任他寶物盡收藏”;一者金蛟剪“萬物一剪則兩段,所向披靡無可擋”。此番趙公明便是借來了金蛟剪,來我軍陣前叫罵。
“燃燈老賊,出來受死!”趙公明喝罵著,亮出了明晃晃的金蛟剪。
燃燈一見,嚇的渾身一振,對眾仙道:“趙公明竟借來了金蛟剪,你們不可出鬥,吾獨自去會他。”想必燃燈也是知道金蛟剪的威名,才會這般吩咐眾仙。
“燃燈老賊,你將定海神珠還我,則萬事幹休;若不還我,便將你一剪兩段!”以趙公明的性格自然不會警告燃燈,而是瓊宵娘娘囑咐與他“哥哥,金蛟剪不可輕出,你可先警告一番,若燃燈仍舊不還,再與他定個雌雄”。
“此珠與我有緣,今見主自行來投,此乃天道。憑你那左道旁門,哪有福慧壓得住他?你還是早早放下執念,回峨眉去吧。”燃燈說這話的時候,臉既不紅心也不跳,明明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說的這般理直氣壯,仙人果非凡人可比。
趙公明氣的三屍神暴跳,叫嚷道:“燃燈老賊,氣煞我也,納命來!”說話間縱虎上前,祭出金蛟剪。
在這一刹那,孤仿佛看見剪子化作兩條蛟龍,自空中俯衝下來,直殺向燃燈。一時間風雲變色,電閃雷鳴,天地震動,那一刻感覺世界到了盡頭。
“啊!”燃燈見狀不妙,毫不猶豫自豹皮囊中取出一木質小人,借著小人施展木遁逃回了蘆蓬,隻是可憐了他座下的梅花鹿卻無辜遭殃,被金蛟剪活生生剪成兩段,可恨剪子上還不留一點血跡。
“好生厲害,金蛟剪果然名不虛傳。”燃燈逃回蘆蓬感慨不已,當然更多的是後怕。
趙公明在陣前跳腳不已,怒罵到:“燃燈老賊恬不知恥,快將定海神珠還我,還我!”如此這般叫罵了有一個時辰,這才幹休回了大營。
“老師,如今趙公明一剪在手,所向披靡,我等該如何是好?”廣成子代表眾仙問計。
燃燈長歎一聲:“唉,非掌教天尊不可破。”除非是元始天尊親至,否則休想破了金蛟剪。這威力也隻比誅仙四劍稍遜一籌了。
“不可,不可,乃是我等犯了殺戒,怎敢驚擾師尊。”正在眾仙左右為難之際,天邊慢悠悠的飛來一朵雲彩,雲彩上頭載著一不修邊幅的邋遢矮道人。
其人未至聲先到,歌曰“貧道本是昆侖客,石橋南畔有舊宅;修行得道混元初,了長生知順逆。休誇爐內紫金丹,須知火妄焚玉液;跨青鸞騎白鶴,不去蟠桃餐壽樂。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虛門下諾;三山五嶽任我遊,海島篷萊隨意樂。人人稱我為仙僻,腹內盈盈自有情。”歌罷了,道人正好降下雲頭,立於燃燈麵前。
“這位道兄請了,敢問哪座名山,道號為何?”燃燈問道。
道人哈哈哈一笑,答道:“貧道乃西昆侖閑人姓陸名壓,因趙公明保假滅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有傷眾位道友,故此貧道特來會他一會,管教他了賬。”
“如此,便有勞道友了。”燃燈歡喜不已,正愁無人能破趙公明,卻不想來個毛遂自薦的,隻希望不是鄧華這等隻會說大話之流。
次日,趙公明又來叫陣,陸壓道人當仁不讓,出陣迎敵。
“兀,那矮子,你是何人,燃燈卻讓你來送死?”
陸壓踮起腳尖,不忿道:“好你個沒見識的,竟不識我,且聽我道來:性似浮雲意似風,飄流四海不定蹤;或在東洋觀皓月,或臨南海又乘龍。三山虎豹俱騎盡,五嶽青鸞足下從;不富貴不簪纓,玉虛宮內亦無名。玄都觀裏桃千樹,自酌三杯任我行;喜將棋局邀玄術,悶坐仙山聽鹿鳴;閑吟詩句驚天地,靜理瑤琴樂性情;不識高名空費力,吾今到此絕公明。”
趙公明聽罷,頓時火起“無名小輩,也敢大放厥詞?”縱虎提鞭來殺,陸壓持劍對麵交還,未及三五回合,公明將金蛟剪祭在空中,兩條蛟龍瞬時向陸壓殺去。
“不跟你玩了。”陸壓道人大笑著,一甩袍袖,身化長虹一道,徑直回到了蘆蓬,明明白白的雷聲大雨點小。
“道友,如此便了了?”燃燈張大了嘴巴問陸壓,眾仙也是一臉的尷尬,說好的絕公明可結果卻大相徑庭。
“貧道自有處治,要想絕他趙公明,還需子牙辛苦一趟。”陸壓說著自豹皮囊中取出一幅書,交予薑子牙。
“子牙,吾書上寫得明白,上有符印口訣,你依次而用。往西山立一營,營內築一高台,台上結一草人,草人身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點一盞燈,足下點一盞燈,腳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午時,貧道自來助你,公明自然絕也。”
“這莫非是落魂陣陣主姚賓之術?”赤精子問道。
“非也,非也,姚賓之術焉能與我釘頭七箭書相比,他之術隻降的了凡傷不得仙,我之術即便是聖人也能撼上一撼。”陸壓一臉的傲氣。
也難怪,依仗此術即便是聖人也不敢輕易招惹他,果然不愧是孤的師傅——你沒聽他歌中唱到,石橋南畔有他舊宅,孤之《壯魂功》定也是他之術,孤習他道術自是他弟子,而他也當得起孤稱一聲師傅。
“道兄大法,我等自愧不如。子牙,你且依言行事。”燃燈拜服,命薑子牙行事。
“諾。”薑子牙隨即命武吉、南宮適帶上百名工匠先去築造,而後集結了三千精兵,開赴岐山深處。
薑子牙軍至岐山,南宮已安排停當,尋來稻草紮一草人,依法製度。但見薑子牙披發仗劍,腳步罡鬥,書符結印,隻拜了三五日,趙公明便心如火發,意似油煎,焦躁不安,帳前走到帳後,抓耳撓腮。
趙公明本是一派仙風道骨,沒幾日就成了混世的魔王,見得兵士,非打即罵,就連猛虎坐騎,也被他用鐵鞭打的皮開肉綻,也隻在聞仲麵前稍有收斂。
“唉,前後不過幾日,趙道友何以性情大變?”聞仲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