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謀反 第五節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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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何不能留?”蕭宏問道。
“因為何將軍懷疑,當年打敗他的那個人,便是如今的範夫人。”宇文都冷冷的接著說道。
“哪個人?哪個打敗他的人?”蕭宏越聽越是糊塗。
“王爺您不記得了嗎?想當初你邀請我師父古逸山,下山來助你成事,你三番五次的請他前來,均被他拒絕,無奈之下你隻能派何征前去將他帶來,卻不料那古逸山連出手都沒有出手,何將軍便敗在了一位紅痣少女的手下。”
何征聽那宇文都慢慢的敘述著事情的經過,不知為何他恨的牙根真癢,這位師父是成心要自己難看,居然還在這裏重提舊事。
“啊,本王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不過,依本王看來,那範夫人可不像是個會武功之人,她如何能如何將軍所言,是一位絕頂高手呢?”
“王爺,你若不信她是位武功高強之人,那你可以派殺手,現在就去追殺她,若她不還手死在了殺手的劍下,那我願意接受王爺的處罰,若是她還了手,將您派去之人殺了,那我便會親自出馬,將她斬於我的劍下。”
房間之內的眾人,聽到何征冷森森的話語後,都吃了一驚,看來這何征是真的恨極了這位範夫人,一定要將他置於死地不可。
“何將軍,小人有一事不明,還望將軍給小人解惑。”宇文都突然慢吞吞的開了口。
“師父真是過謙了,我何征何德何能,怎麽敢替師父解惑?師父有事請講。”何征恭敬的回答道。
“你三十多年前便沒有打敗她,如今過了三十年,她若是那位雙眉之間長有紅痣的女孩,你怎麽能保證自己現在就能打敗她了?你的功夫可以說是突飛猛進,那她呢?她這些年來若是一直身負極高的武功,那豈不是可以趕超你的師祖了,那你又如何能夠打敗她?”宇文都的話句句帶剌,讓何征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再者講了,剛剛霍大人已經講的很明白了,那範夫人醫術高明,若能請她前來,或許能解了王爺所中之毒,可是你卻想立即派人將她殺了,那你------是不想替王爺解毒了嗎?”
宇文都的話點醒了蕭宏,蕭宏突然明白了什麽,他惡狠狠的盯著何征:“何將軍,你是不是想讓本王今日就死啊?”
何征聽到師父居然向著那位範夫人講話,雖然暗地裏是向著她,但是臉麵上卻是為了救王爺,讓何征一時無法進行反駁,但是他的內心是恨極了自己的這位授業恩師。
“王爺,剛剛是講話是有些不妥,那範夫人若醫術高明,在下倒是願意將她請來,替王爺診治診治。”何征素來是見風使舵慣了的,見勢頭不好當然是迎風便倒,順著師父的話講了下來。
蕭宏聽到此話後,心頭的怒氣方才減小了一些,他仔細想了一想,暫時不能動這位範夫人,若她真有解毒之法,殺了她豈不就是殺了自己?
宇文都邁上一步,低聲說道:“王爺不必擔心,剛剛禦醫已經替王爺診治過了,且開了藥方,那王爺暫且不必擔心,待那範夫人外出歸來後,將她請過來替王爺看上一看,以解王爺所中之毒。”
蕭宏心想也隻能如此了,他心情煩躁異常,揮了揮手命眾人退下。
出了王府之後,何征見宇文都走在自己的身前,便在他身後冷冷的說道:“師父剛剛在王爺麵前,所講的那些話,是想讓我何征死在當場嗎?”
宇文都聽後慢慢轉過身來,他臉上的神情極是古怪:“何將軍,如今你是羽林衛大統領,這朝中上下誰敢讓何將軍死?我宇文都一介武夫,手中更無半點權力,如何敢惹何將軍不高興?隻不過你剛剛的做法,若王爺事後想明白了,隻怕何將軍今日這明槍易躲,那日後的暗箭難防了吧。我好心提醒你,你卻如此想,何將軍------如今不止是你身邊的人怕了你,連我這位師父現在想起來,都有些怕你了。”
“我哪裏能比得上師父的心機,如今我何征在師父麵前,永遠都是那個抬不起頭的徒弟。”何征冷冷的說道。
“王爺的事情要暫且放上一放了,何將軍可要隨時待命。”
“王爺的事情?若我何征不去管那王爺的事情,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若是敢透露半點出來,那謗木函中便會出現一封信,信中直指你與王爺的外室有染,到那時你這羽林衛大統領一職,隻怕是坐不穩了。”宇文都毫不相讓的說道。
“哈哈------師父你可是真聰明,不過那蕙夫與我有何相幹?師父不要以為拿著那蕙夫人便可以威脅到我了。”何征哪裏受過這樣的氣,自然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何將軍若不相信老夫的話,那你就試上一試,不止是那蕙夫人,連你的女兒,隻怕到時也想將你一劍殺了。”
何征聽到宇文都冷酷的話語,臉色突然一變,他想不到自己真的是有一個孩子,而且是個女兒,看來那宇文都在自己身上做足了功夫,不將自己控製的牢牢的,他是不會放心的。
“師父------你莫要把我逼急了。”何征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爺的事情太重要了,你我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一定要謹慎行事。”
“王爺的事情?師父您說錯了吧,在我看來那根本不是王爺的事情,而是你的事情。”何征冷笑了一聲,“三十年了,我何征對你的心思,也是極為了解的,想想你這數十年來,潛伏在王爺的身邊,真的是為了輔佐王爺成事嗎?不要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你隻是想借著王爺要謀反的野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宇文都在心中悲歎了一聲,眼前的這位徒弟,確實是很聰明,而且對於他的心思,猜想的是絲毫不差,隻是他可不願意出言承認何征所講的這些,他手中控製何征的資本原本是很多,可是近年來這何征與自己的漸行漸遠,有時他幾乎不了解這位何將軍,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隻是在起事之前,他不能與何征撕破了臉皮,畢竟他們之間還是有些互相勾連的一些事情,想扯也扯不掉了。
“何征,你知道也罷,不知道也罷,總之你是擺脫不掉我的。”宇文都不動聲色的說道,“若我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個了結,我自然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何征微微冷笑著問道:“師父你真的了解我想要甚麽嗎?”
宇文都自信的望著自己的徒弟:“你從小到大,最想要的便是出人投地,而我若是成了大事,自然會給你這一切。”
何征搖了搖頭:“我何征這裏多謝師父了,不過我想要的東西,我要憑自己的本事去拿,師父就不必替我操這份閑心了,師父這些年想必身體也是大不如以前了,倒不如早些隱退,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起來,就如我那師祖一般,不也照樣逍遙自在的很嗎?”
“你師祖真的逍遙自在嗎?他三番五次被你們騷擾,我怎麽看不出他還有那份自在閑情?”宇文都想起何征數次前去,均被古逸山擋了回來的事情,忍不住嘲笑道。
何征不再回答師父,他匆匆離開師父之後,便動身去了城門,他四處城門全都打聽過了,才知道那範夫人自南門而出,已經走遠了,他心中並不舍棄,帶領手下之人快馬追了上去,他直追到天黑,也沒有發現那範夫人所乘坐的馬車。
他望著南麵官道之邊的柳樹,那些柳樹都已經早早的發牙了,在暮色之中滲出淡綠的顏色,隻是此時的何征,顧不得欣賞眼前的美景,他隻是苦苦的思索著,這位範夫人,為何腳程如此之快?難道她拉車的馬匹是千裏馬不成?為何自己快馬加鞭都沒有趕上她?
他懊悔之極,此時若是追上她,單憑著人多便可以將她碎屍萬段,並且殺她殺的也是極為隱蔽,殺了之後將她棄之荒野,那些出沒於亂墳崗之中的野狗,會很快將她的屍身分食幹淨,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她存在過的跡象了。
他咬著牙望著漆黑一片的官道,今日若是錯失這次良機,隻怕日後要殺她,更沒有機會了。他心中一直認定那範夫人便是他的大仇人,盡管她臉上並沒有那顆醒目的紅痣,但是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她一人的。
這些年死在他手裏的,臉上帶有紅痣的女孩,他隻怕是自己數也數不清了,每每遇到這樣的女孩子,他明知道這些女孩當中,沒有一個有著她那樣駭人的武功,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便將她們殺死了,她們死後便被他棄屍荒野,再也無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裏,是誰殺了她們?
他恨恨的回轉身趕往京城,他現如今是羽林衛大統領,私自離京便是死罪,他不能因為追殺一個女人,而放棄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他隻能是先回到京城,待那範夫人回京之後,再想辦法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