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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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白歧的飛劍出現的刹那,上首案幾處,古悅目光一凝,眉頭微微蹙起,心中輕咦一聲,暗自稱奇不已,心道自己替白歧煉製的那柄飛劍明明是銀灰色,此時看到的卻成了灰色。
不僅是外觀大變,連氣息也變化了許多,內斂深邃,有種厚重的感覺,更奇特的是,在古悅的感知中,那飛劍上竟似有股塵封之感,好似隱藏著什麽封印在內,隱隱透出的氣息連古悅也要動容,憑借其築基初期的修為亦無法徹底看透。
古悅目光一閃,落在白歧的身上,靈識散出仔細感受一番後,當即一瞪眼,露出濃濃的震驚,全都表現在臉上。
他發現,短短三月的時間,不知何時白歧的靈魂境界竟已突破了練氣第八層,達到了練氣第九層,還不是尋常的第九層,而是練氣第九層巔峰,距離練氣第十層隻有一步之遙。
這一發現連古悅都被狠狠震到了,忍不住輕嘶一口冷氣,一旁的王曲風察覺異狀,有些詫異的掃了古悅一眼,傳音問道:“古師弟,何故震驚?”
古悅回過神來,忙收斂形容,側頭對上古悅清澈中帶著一絲疑惑的雙眼,傳音回道:“師兄,你說馬師弟的徒孫如何?”
古悅一提,王曲風便是一怔,遲疑中目光一轉,掃向前方擂台之上,很快地便停在了一道修長的身影上,立刻認出了白歧,頓時一驚,凝目細看之下,麵色開始變化。
“這......這怎麽可能......練氣第六層巔峰,練氣第九層的靈魂境界......”
看其睜大的雙眼,以及漸漸泛紅的麵龐,早已失去了平日裏的嫻淡若適,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傳音喃喃著:“妖孽啊妖孽......這怎麽可能......這才一年半啊!”
“嗬嗬!”古悅笑著傳音打趣道,“師兄啊,當年你我可都是看走了眼啊,還是咱們的馬師弟慧眼如炬,替本門尋到了如此天才,實屬我曲風宗之大幸呐!”
“不錯!”王曲風點頭感歎道,“本以為有個諦朝,已算是我宗百年難遇之機緣,沒想到馬師弟的徒孫,白歧這孩子也有如此天資,甚至超過了那諦朝,若他能入內門,本宗必定傾盡全力去培養,師弟你不會不樂意吧?!”
說話間笑看著古悅,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無比,像是在征求著他的意見,卻是任誰都能聽出其言辭中的堅定和決心。
古悅自然是知道王曲風指的是什麽,諦朝是自己的弟子,若隻有他這一名天資弟子,宗門的資源必定會全部傾注在其身上,不遺餘力將之栽培,如今多了一個白歧,自然要有所傾斜。
見王曲風看著自己,古悅灑脫一笑道:“師兄當我是何人,為了宗門的未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如此甚好!”王曲風滿意點頭,二人不再交談,繼續將注意力轉移到前方擂台上......
***
此時,第一輪爭奪已接近尾聲,已有五座擂台結束了戰鬥,還有一座擂台即將決出勝負,便是那名為徐奎的精悍男子所在的坤卦上。
此人不知修煉了何種外修法門,肉身堅逾金鐵,身上白袍早已破碎,被其一手扯開,露出渾身高高隆起的肌腱,宛若虯龍蜿蜒,有氣勁環繞,他的對手則是一名矮矮胖胖,如球一般圓滾滾的胖子。
別看此人很胖,身法倒是不差,極為靈活,不斷閃躲著徐奎的攻勢,在十丈大小的坤卦擂台上左衝右突,一對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時刻注意著徐奎的動作,要尋找最適合的時機,好伺機將之擊敗。
最終徐奎故意露出一絲破綻,那胖弟子目露興奮,袖子一抖,滑出一柄匕首法器,落在掌心,手握著匕首,有寒光吞吐,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還有濃濃的得意。
身形一閃中,這名弟子從一旁繞過,以一種疾速衝向徐奎,便是一刀紮向其腰間所在,那裏是徐奎的罩門,在之前的試探性攻勢中,此人早已發覺一點,便是徐奎總是有意無意地護著腰間。
這一擊速度極快,徐奎肉身雖強,動作卻有些遲緩,電光火石之間,寒光已至,下一刻,隻聽叮的一聲,有金鐵交擊聲響傳出,那胖弟子嘴角的一絲笑容還未綻放,卻陡然麵色大變,發覺手中匕首怎麽也刺不進去。
見此,那胖弟子心中立刻生出一股不妙之感,圓滾滾的身軀,肥肉連連顫動,就要抽身而出。
就在此時,以從未有過的疾速,徐奎目中冷光一閃,右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陡然發力,猛的一把握在了其持著匕首的右手手腕上,而後狠狠一陡。
哢哢~
有骨骼錯位的聲音傳出,那胖弟子直接張口發出一聲慘哼,還未結束,徐奎順勢一腳揣在其下盤小腿上,那胖弟子吃痛,腿一軟,身子一矮,就要倒地。
把握住這一刹,徐奎左拳猛地收勢,氣勁乍起,環繞他的整個左臂,而後一拳直接轟在了對手滿是肥肉的肚子上,令其噴出一口鮮血後,飛跌出老遠,落地後陷入昏迷。
因白歧早已結束了戰鬥,還未有下一名弟子上台挑戰,因此在巽卦上透過光幕,恰好看到了徐奎的戰鬥,心中略有驚詫,暗道此人的戰鬥方式與自己倒是頗為相似,隻是在先天上,肉身強度與自己有著難以彌補的差距。
靈識散開掃向徐奎,白歧頓時察覺了其修煉的功法之奇特,其丹田內靈力氣旋竟時刻處在發散狀態,無時無刻無有靈力貫穿全身,融入周身筋骨中,而後自筋骨中泌出,回轉經脈,再重新匯於丹田,形成一種奇特的循環方式。
這些靈力在白歧的靈識觀察下,一層一層呈現波浪之狀,宛若層層疊疊的防護盔甲覆蓋了全身肌體,唯有一處竅門所在,那是在頭頂百匯處。
之前那胖弟子的動作,白歧也是看得清晰,以他的心智自然猜出了一些什麽,想必那絲破綻乃是這徐奎故意露出的,且其竅門所在也是徐奎刻意作出的樣子,便是要引那胖弟子上當,果然最終被其反製功成。
白歧不禁心中一歎,這些個資曆深厚的老弟子,不論修為如何,果然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想到這裏,白歧搖了搖頭,目光回轉,看向正對麵的方向,心中冷笑一聲,果不其然,一如之前猜測的那般,其他擂台都有人嚐試挑戰過,唯獨諦朝所在的震卦,竟無一人敢於挑戰。
此時的諦朝,正靜靜盤膝坐在擂台中央吐納著,全然不顧周圍的震天轟鳴,好似不屑一顧,誰都沒有被他放在眼裏。
如感受到白歧的視線,盤膝中,諦朝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有兩道冷電一閃即逝,嘴角泌出一絲帶著挑釁的笑意,森森發寒,見此,白歧亦是目光一寒,眉頭微微皺起,隨即轉頭不再看他。
時至此刻,唯有一處擂台還未分出勝負,則是在離卦上,那名未邱蓉的女弟子戰鬥地頗為艱難,隻因其對手乃是一名練氣第五層的男弟子,無巧不巧,其所修煉的功法還是專克火的水屬性。
隻見一團明豔的火光化作遊龍咆哮,將一團水幕包裹其中,二者碰撞之間,有滋滋聲響不斷傳出,白色的水汽從中升起,幾乎掩蓋了大半個擂台。
這二人皆在艱難地支撐著,功法相克,唯有靠修為相抵,看誰能耗得起,支撐到最後的便是勝者。
隻是,這二人修為相當,體內靈力總量也差不多,即便是有人勝出,怕是也會便宜了下一名挑戰的弟子。
果不其然,又是半刻鍾的時間,那名男弟子終是支撐不住,麵色蒼白中,身前水幕破碎,倒地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火龍同樣扭曲中消散,邱蓉的身軀搖晃了兩下,麵容同樣蒼白得怕人,咬了咬嘴唇,努力擠出一絲艱難的笑意。
見此,不少弟子目光閃爍,心思活絡了起來,白歧輕歎一聲,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