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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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乃天罰之力,修士不可掌,但總有天資驚人之輩,擁有奇特的神通,能將之納為己用。
古有傳言,天地間有一口雷池,蘊化萬雷,罰滅眾生,掌控之,便可代替天道行使天罰,煉化不滅雷體,然......這隻是虛妄傳說,並無可信之處。
但這種神通卻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不在天元大陸,而是在靈海對麵的昆吾大陸。
上古時期有一修士,納天雷入體,淬煉己身,成就無上雷霆功法,號稱雷道子,此人修為通天徹地,能演化出完整的雷池。
這雷道子凶名赫赫,曾以一己之力,獨挑一個大型宗派,蘊化一口先天雷池,將整個宗門納入其中,屠戮數萬修,將那整個宗門毀去了大半。
最終因這個大型宗派的老祖,突然從某處秘境回歸,才將之重傷潰逃。
此刻,隨著諦朝的閉目,原本略有平息的雷霆,頓時再次狂暴起來,如沸騰了一般,瘋狂肆虐著,與此同時,一道宛若雷池的虛影緩緩浮現在周圍。
玉雕牙沿,其上如鬼斧神工天成一般,浮現諸多珍禽異獸的圖案,碧波清臒,池中還有幾株靈株搖曳,似有靈香散出。
隻是,不論是浮雕,還是池水和靈株,都隻是虛影,看不分明,其內似乎還有更多之物,卻隻在偶然閃息中出現一刹,飄飄忽忽,不可捉摸。
隨著這口雷池的浮現,一股奇特的波動彌漫了整個“雷獄”,仿佛恢弘,多出了一種不同,似某種意誌。
同一刹那,看台案幾之上,原本毫無波動的公孫延,於此時驀然睜眼,神色大變,近乎駭然,失聲道:“這......這是......”
“怎麽了師弟?”一旁的王曲風詫異地看了過來,隨口問道,“莫非師弟識得此物?”
諦朝這式神通,身為宗門高層的這幾人,大多也曾聽說過隻言片語,但真正見到,也都是第一次,雖然精氣,卻也沒有聯想到什麽,隻道這神通威力強悍罷了,哪裏會如公孫延這般見多識廣。
且不說公孫延乃是昆吾大陸之人,至少曾經也是一名元嬰期的強者,眼光見識,自然不是這些修為低微的築基修士所能比擬。
修為雖然跌落,但靈魂境界卻仍舊存在,看到這雷池虛影的瞬間,便能感受到一股道蘊,貼近大道的氣息,雖然還很微弱,卻是真實存在。
“咳咳~”幹咳兩聲,掩飾了些許不自然,公孫延忙回道,“未曾見過,老夫隻是覺得這神通很強,不應練氣修士所能掌控,更何況還是一名修為才練氣第七層的修士!”言語中毫不掩飾驚歎之意。
“是啊!”
聽到這話,王曲風並無多想,而是點點頭,便不再多言。
公孫延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口雷池,瞳孔止不住的收縮,雷道子的傳聞他也有幸得窺隻言片語,還是在一篇古籍中尋到的記載。
此人並非與他身處在同一個時代,而是在數十萬年之前稱雄,其威名在當時幾乎震動了整個昆吾大陸,此後數萬年的時間裏一直長盛不衰,直到這雷道子的突然失蹤,才漸漸平息。
然而,公孫延又如何會知曉,這雷道子並非失蹤,而是早已身死,更是死在了雷霆之下!
***
此時的擂台上,已然成為了一處滅絕禁地般的存在,潮汐湧動,波瀾迭起,恐怖的雷霆肆虐各處,掃除一切生機,幾乎無孔不入,卻猶有一處真空,便是白歧所在的位置。
深青色的光幕下,白歧靜靜的盤坐其中,柔和的青光將他包裹,守護著他未曾受到一絲一毫的侵襲,透過光幕往外看,卻是另一番景象。
目光所及,到處充斥著雷光,如虯龍似騰蛟,飛快閃爍著迸現,時而有兩道雷霆碰撞在一起,爆出一團刺目的藍光,放眼望去,唯有一片雷海汪洋,看不到邊際。
這一刻,身處其中,仿佛天地間隻餘他一人般,孤零零的,一種孤獨之感浮現在白歧心間。
諦朝的身影早已被雷光淹沒,不知所蹤,原先其所在的位置,隻有一道如圓球般的事物,是由雷霆組成,白歧能感覺到,他還在那裏,奇特的是,卻沒有任何氣息傳出,宛若死寂了一般。
見此,白歧目光一閃,右手一掀中,有劍光閃出,穿透光幕,向著那圓球急掠而去。
隻是,飛劍剛剛飛出光幕,立刻有濃密的電光纏繞過來,令飛劍一頓,速度漸緩,且隨著飛劍前行了一段距離後,仿佛變得越來越重,到最後直接停在了半空中,動彈不得。
此時,飛劍才剛剛前行了約莫十丈的距離,白歧心中一歎,右手一招中,飛劍淩空掉轉方向,緩緩飛回,進入光幕後,被他收起。
皺著眉,白歧陷入了沉思,粗略估計,自己與諦朝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四十丈,而身在雷池之中,飛劍能前行的最大距離隻有十丈,若超過十丈,即便是以他的靈魂境界,也沒有把握能將之牽引回來。
因此,若想擊中諦朝,自己至少要在雷池中前行三十丈的距離。
這還隻是粗略估計,且不說自己能不能辦到,就算真的能夠接近到十丈之內,再看那圓球,其上電光如此稠密,幾乎化成了實質般,防護之力必定極強,自己能否破開還是兩說。
再者,這雷池是諦朝神通所化,為他主導,就是不知,這諦朝是否能在其內隨意活動,若是能,那自己敗局已定,再無任何回天之法。
轟哢~
一聲爆鳴打斷了白歧的思緒,抬目去望,光幕之外,一團雷光閃現,扭曲中竟化成一柄長劍,向著光幕劈砍而下,威勢駭人,落在光幕上立刻崩碎,重新化成電光散開。
這一擊威力可怖,勢大力沉,好在光幕防護力驚人,更是有三重,想來即便是築基初期的攻擊,也能防住幾下,這雷霆雖然威勢駭人,卻還是處在練氣境內,不可能一擊就被破開。
輕鬆擋下了這一擊後,果然,防護光幕依舊明亮,甚至沒有出現絲毫不堪重負的跡象。
見此,白歧也是多少鬆了一口氣,心中詫異,暗道這神通果真奇特,還能化成兵器來攻擊,不禁又對諦朝高看了一眼。
沒有給白歧絲毫放鬆的機會,此時又有一團雷霆凝聚,憑空化成一杆長矛,通體湛藍,凝實無比,甚至能看到刃口處的棱角和血槽。
包裹濃鬱的電光,長矛一掠,呼嘯中劃破長空,有寒光閃現,下一瞬便重重地戳在了光幕表麵。
砰——
又是一聲巨響,長矛爆開,重新化成雷霆,席卷著倒退而去。
隨後,長刀、戰斧、匕首,各種各樣的兵器浮現,瘋狂地向著光幕劈砍而來,每次都是一擊就會爆開,倒卷而回的同時,便立刻有新的兵器凝聚而生。
每一擊都聲勢駭人,饒是光幕防護力驚人,也架不住如此之多的兵器接連不斷的砍伐,終是有了不穩的跡象,青光閃息,忽明忽暗,漸漸弱了下去,有哢哢之聲從中傳出,第一層防護即將破碎。
白歧麵色微變,目光閃爍,不斷遊曳在這些兵器上,心中念頭急轉,想要找到破解的辦法,磅礴的靈魂之力,亦呼嘯中散開,努力觀察著一切的變化。
隱約間,在這些兵器內,他感受到一股意誌,不用想也是來自諦朝,結合了此時諦朝身上的那股死寂之意,白歧心中一動,有了一個答案。
施展這種程度的神通,必須全身心融入,以整個心神來操控,否則必然無法支撐,那麽,此時的諦朝,則必定無法移動!
雖然有了這個發現,卻沒有任何用處,看著外麵密密麻麻的各種兵器,身處困局,還無法擺脫,更不用提接近了。
砰——
就在此時,光幕一震,第一層防護應聲崩碎,白歧麵色微變,咬了咬牙,終是有了決斷。
一手拍向地麵,整個人霍地起身,竟是邁步中,直直向著前方行去,既然無法破開,便隻能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