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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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之上,玄空陣之前,二人一前一後,吳凡在前,正對著陣法,手中捏著一道紫色木牌,張承在後恭敬而立,垂著手,激動之色難掩。
那塊上品靈石已被吳凡再次收入了儲物袋中,一手捏著木牌,貼在自己眉心處,靈魂之力融入其中,一縷若有若無的聯係從木牌中溢出,向著陣法之內滲透。
陣法中心,玉牌發光,其上一道玄妙的符號漸漸呈現,散發出的波動透入虛空,不知向著何處蔓延著,仿佛能夠到達極遠之處。
背對著張承的吳凡,心神漸漸被牽引,沉入其中,卻未注意到,張承垂下的雙眼中,兩道幽芒不時閃爍而過......
另一處洞窟內,周瑩站在白歧所在的石室門前,猶豫了片刻,輕喚道:“白師弟......”
無人應答,像是其內之人正沉浸在深層次的修煉當中,周瑩不知該不該強行將白歧打斷,隻能徘徊在門前,始終下不定決心。
此時,玄空陣之前,吳凡的呼喚已然有了應答,玉牌一震,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嗡鳴,其上那道玄異符號疾速閃息幾下,便有一道神念跨越虛無傳遞而來:“何人呼喚本宗?”
本以為會是某位長老,沒成想竟是王曲風本人傳來話語,吳凡有些意外,卻依舊應答自如:“晚輩吳凡,有要事啟稟宗主!”
“哦~”那聲音一頓,似在沉吟,片刻後繼續傳音道,“可是俞長老的徒兒吳凡?”
“是!”吳凡的語氣不卑不亢,即便是麵對王曲風本人,也沒有半分失態。
“何事稟報?”王曲風的聲音不鹹不淡,直接掠過了之前的話題,身為一宗之主,諸多職責在身,百忙之中抽出空閑與吳凡交流已是不易,豈會多說廢話,幾句便直奔主題。
“稟宗主,就在不久之前,礦山生出兩次震動,其中出現一塊晶石,疑似......”
“疑似什麽?”那聲音一沉,好似有了一種預感,變得沒那麽冷靜了,略帶催促道。
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吳凡繼續傳音:“疑似上......你?!”
還未說完,便是一聲厲喝,左手一撤,強行掐斷了心神中與玉牌的聯係,玉牌一震,其上符文隱去,王曲風的神念也不再傳來。
借助玄空陣傳音,需要心神沉入其中,慢慢溝通才能做到,此刻強行掐斷,頓時靈魂震晃,眼冒金星,吳凡麵色陡然一白,卻是強撐著腦海中的恍惚之感,猛然轉身中,一掌拍向後方的張承。
***
一息之前,原本靜立在吳凡身後的張承,不知何時已然抬頭,目中幽光沸騰,在吳凡剛剛傳音說到一半時,募然抬手,有黑氣繚繞,無聲無息中,一掌按向吳凡後心。
常年與魔修打交道,徘徊在生死一線多次,警覺性不是其他內門弟子可比,一瞬間,吳凡汗毛倒豎,幾乎是下意識的作出這番舉動,也救了他一條命!
砰——
一聲悶響,張承全身劇震,右手傳出噗噗之聲,有鋒銳劍氣在其內亂竄,炸開數道血花,眨眼變作一灘爛泥,已是徹底廢去。
如此傷勢,張承竟連一聲痛哼都未發出,目光森冷,嘴角掀起一絲怪異的弧度。
再看吳凡,悶哼一聲,一股黑氣自其右手疾竄而上,眨眼攀上了整個右臂。
不敢拖延分毫,吳凡立刻原地盤坐,左手連點右肩位置,卻怎麽也阻止不了黑氣的蔓延。
再加上之前靈魂受創,吳凡的意識飛快的模糊下去,在其右手掌心,有著一枚細小的釘子,其上黑氣濃鬱,之前與張承對轟一掌時,正是這枚釘子,直接破開了他掌心劍氣,正深深紮入他的掌心內!
那股黑氣猛烈異常,不多時便已蔓延過吳凡半身,麵上黑氣繚繞,緊鎖著眉頭,吳凡已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桀桀~這鑽魂釘的滋味不好受吧!”
獰笑一聲,拖著殘破的右臂,張承來到吳凡身邊,沒有任何顧忌,好似對他那鑽魂釘法寶尤為自信,直接彎下腰從吳凡腰間抓過他的儲物袋,看了一眼後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中。
其間吳凡沒有半點反應,亦失去了一切的反抗能力。
仿佛認定了吳凡必死無疑,張承沒有再出手,而是從一旁撿回那塊紫木令牌,咬破舌尖噴出一絲鮮血落在其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血液蠕動,很快凝成一道符號,緩緩滲入其中,玉牌變得血紅一片,霎是刺眼。
握著這塊令牌,張承來到玄空陣之前,將之貼在自己眉心,玉牌之上再次浮現出之前的那道符號,隻是其上似有一股黑氣一閃而過......
***
遠在數千裏之外,一座龐大的宗門之內,黑雲繚繞在山中,有殿宇無數,其中的某處洞府中。
中央是一座占據大半個洞府密室的血色陣法,一名紅袍老者盤膝而坐,手中變換著印訣。
在其四周,有四名童子,皆是女童,一個個緊閉著雙眼,麵泛黑氣,口鼻中有白絲溢出,繚繞在老者周身,令他的麵容略有模糊。
這些白絲被這老者一呼一吸間,吞吐著,每當其手上法訣變換一次,便有更多的煙絲從這四名女童口鼻中湧出,麵色更加蒼白,宛若陰雲一般的黑氣則更加凝重幾分。
驀地,這老者神色一動,停下了掐訣,白絲亦逐漸消散,露出了他的麵孔。
麵容蒼老陰沉,隱有狠戾暗藏,鷹隼的雙眼,其中光芒很亮,令人不敢直視,嘴唇微薄,略帶刻薄之意。
最為醒目的,則是其眉心處的一道紫黑色的詭異符文,如某種植物根須般,分支很多,還在不停的蠕動,又似一道醜惡的傷疤,駭人心驚。
抬手一拂腰間,一塊傳音玉牌從中飛出,其上正有一道符文閃息不斷。
沉著臉,靈魂之力探入其中,傳出一股神念:“何故打擾老夫清修,若不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自裁謝罪吧!”
“晚輩不敢驚擾長老,實在是有要是相稟!”是張承的聲音,帶著一種狂熱,顯得恭敬無比。
“何事?”老者的語氣中有些不耐,任誰正修煉到關鍵之時,被人打斷,總是會不喜的,更何況還是他——地魔門六大長老之一的左太辰。
此人一貫毒辣陰狠,言出必行,不過行的卻都是殺戮之事罷了,擅長采補生機,以凡人修爐鼎,屠殺凡人無數。
就算在整個地魔門,那些個魔門弟子,都要對他敬三分,畏七分,平日裏稍有忤逆,沒過多久,這名弟子就會消失......
但即便是如此殺人如麻凶徒亦有其擁護者,張承便是其中之一,當年被左太辰派往曲風宗的礦山作為暗自,一旦有什麽重大消息,便會立刻向他通報。
“稟長老,曲風宗礦山出現一塊上品靈石,如今已落在弟子手中,弟子這就趕回,望左長老出手接引!”
“上品靈石?”左太辰一怔,隨即露出狂喜之色,“好好好!你這次立下大功,老夫會出手,到時回到宗門,必有重賞!”
“是!謹遵左長老之命!”
傳音到此為止,放下傳音玉令,左太辰的眼中閃過兩道幽芒,“嘖嘖~上品靈石,確是值得老夫出手......”
說罷這句,黑霧乍現,卷著左太辰幹瘦的身軀,從洞府中呼嘯而出,化成一片五丈大小的陰雲,速度卻是極快,向著西南方向滾滾而去。
這一幕,許多地魔門的弟子都是目睹,一個個神情變幻,但唯一相同的是,瞳孔都是微微一縮......
***
此時於礦山之內,張承放下手中木牌,翻手取出一件黑袍披在身上,遮住了右手的傷勢,腳下一動,便向著出口處掠去。
那些個尋常弟子,之前皆被吳凡喝退,反倒方便了張承,沿途未遇上一人,直至來到出口處的幻化岩壁。
“張管事!”劉千山和另一名值守的弟子在看到來人是張承時,立刻抱拳一拜。
“打開吧!”張承語氣如常,唯一不同的便是穿著,以及因傷勢顯得異常蒼白的臉色。
“是!”這二人地位不及,也不敢多問,其中一人掐訣,打出一道符光落在岩壁上,光影扭曲,露出真正的出口,而後侍立在側。
點了點頭,沒有停頓,張承邁過出口,幾個閃爍,消失在不遠處。
“我從未見過張管事穿黑袍,今日為何這般反常?”劉千山皺了皺眉,喃喃道,“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的氣勢有些魄人,靠近就有一種心慌的感覺,與平日裏就跟兩個人似的......”
“管那麽多作甚,張管事何等地位,豈容你我在此編排?小心禍從口出,”另一人撇撇嘴道,“你我還是安心在此值守罷了!”
“也對!”劉千山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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