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入祖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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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驅散了霧氣,如通天接地,矗立在前方,浩浩波動從中散出,令人心驚。

    巨大的門戶下方,兩頭冥魚如侍衛一般,以身體承托著大門的重量。

    白歧正打量著這大門,驀地,門中央的那青銅獸首,雙眼兀自睜開,如從雕像的狀態活過來了般,眼中閃過青金色的金屬光芒,透著冷漠,血盆大口張開,竟口吐人言,“獻祭......”

    這聲音剛傳出,白歧頭皮一炸,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這古宇文國葬宮內雖危險重重,但大多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但自從踏上了那傳送祭壇,便詭異不斷,遭遇的都是他前所未見怪誕莫測。

    其中白歧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然而,還未等他作出反應,宇文殤左手並指如劍,在自己的右手掌上一劃,出現一道血痕,有殷紅的鮮血溢出,隨即甩手灑出一股血液,飛向那青銅獸首。

    青銅獸首張口一吸,那一股鮮血便落在它口中。

    咀嚼了兩下後,同樣的金屬寒光在那青銅獸首雙眼中閃過,看著宇文殤的目光不再是無情,反而透出一絲恭敬道:“血脈符合,可入祖骸殿!”

    、說完這句,青銅獸首緩緩閉上雙眼,重新化成了雕像,緊接著,轟隆隆,金色大門裂開一道縫隙,光芒璀璨,看不見其中景象。

    雖說隻是一道縫隙,也足有三丈寬,完全可容整艘船進入。

    回頭看向白歧和公孫延二人,宇文殤麵帶微笑,“好了,祖骸殿已開,二位作何打算?是與我一同進入這祖骸殿,還是選擇他三人的老路?”

    “為什麽?”白歧盯著宇文殤。

    宇文殤目光一閃,稍微一想便明白白歧所指,隨即笑道:“你可是指為何犧牲他三人,卻放過你們?嗬嗬~若我說,我忌憚你二人你信嗎?”

    白歧的眉頭皺了起來,宇文殤繼續道,“我知道,你二人和他們一樣,都有底牌未展露,但他三人是鬥不過我的,隻有你和這位公孫前輩,我始終未曾看透!”

    宇文殤的眼中露出一抹迷惑,不似作假,臉上笑意卻依舊自信從容,“你二人的關係,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對勁,叔侄不像叔侄,主仆不像主仆,而一路上,也隻有你二人最為鎮定,這就是我想不通之處......”

    “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你忌憚?是否太過高看我二人了些?”白歧冷冷道。

    宇文殤搖頭,臉上笑意收起,罕見的有些認真,“我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正如之前所說,祖骸殿內之物,我誌在必得,他們三個,我很容易就能看透,越是簡單的人,利用起來也越是順手,隻有這個理由,對我來說便已足夠!”

    “現在,你二人可以自己決定進是不進,不論如何,對我來說都沒有半點損失,”宇文殤嘴角一勾,再次露出他那標誌性的邪魅笑容,“我隻說一點,此地並無出口,留在這裏隻是等死,另外就算是我持有族典,對於我族重地祖骸殿的了解也很淺薄,此中是否有出口,連我都不得而知,哈哈!”

    聽到這些話,白歧和公孫延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眼中閃過遲疑的光。

    這宇文殤不僅謹慎多疑,心狠手辣,心機亦很深沉。

    隻是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就放過自己二人,這說明他的多疑幾乎刻到了骨子裏。

    若非如此,恐怕自己二人早已被其作為祭品獻祭了。

    以其如此謹慎多疑的性情,卻仿佛毫無顧忌的告訴他們這些,說明他很有信心,已經勝券在握。

    另外,宇文殤說的也是事實,此地太過廣闊,很有可能沒有出口,唯一的希望便在那祖骸殿內。

    這是陽謀,請君入甕的陽謀。

    不知前方凶險,也不知這宇文殤是否還有別的算計,卻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這些念頭在白歧的腦海中一一閃過,沉著臉,白歧冷冷道:“你就不怕我二人現在就發難?”

    “你大可試試!”宇文殤一挑眉,“我再說一點,若無身為宇文血脈的我的帶領,旁人根本入不得祖骸殿,況且,此地乃是我族祖地,我豈會沒有些保命的手段?”

    白歧心中一沉,目光一瞥那金色巨門下方的兩條冥魚。

    兩條冥魚拱衛著金色大門,一動不動,周身氣息也沉寂,宛如死寂化成了兩座雕像一般,就如凡人中的豪宅府邸前的兩頭石獅子一般,威懾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這冥魚的凶悍,二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白歧想到一點,頓時眼睛一亮。

    這冥魚既如此強悍,宇文殤卻不操控它們直接斬殺自己二人,其內大有文章。

    有一種可能就是,唯有獻祭之時,這冥魚才會主動攻擊,除此之外無法操控。

    另外一點則是,操控這冥魚的代價,他宇文殤承受不起。

    白歧在一看那祖骸殿大門上裂開的縫隙,其內光芒透亮,照亮了這片海域。

    一旦操控冥魚離開,這大門或許會沉入海中後,要麽無法再開啟第二次,要麽需要極大的代價,才能再次召喚。

    然而,不論是哪一種可能,白歧都賭不起。

    若是前一種,自己和公孫延就算斬殺了宇文殤,也進不了祖骸殿,隻能被困在這裏,不見天日。

    若是第二種,白歧盤算這自己加上公孫延,麵對一頭冥魚都困難,別說是兩頭了。

    還有,宇文殤說,唯有宇文氏族的血脈帶領,才能進入祖骸殿這話,雖不知是否可信,但看他此時的從容,再結合他如此謹慎多疑的性情,很有可能是真。

    白歧和公孫延皆沉默,麵龐在大門上的金光照耀下,看不出臉色如何,卻從他們凝重中隱有無奈之色的表情看來,心中應該是作出的決定。

    “哈哈~看來二位已經決定了,既然如此,就雖在下進入我族聖地吧!”宇文殤哈哈大笑,刺目金光照耀下,風姿卓絕。

    抬袖一甩中,舟船再次動了,向著那巨門裂開的縫隙緩緩飄去。

    舟船前進的過程中,白歧和公孫延修為暗提,全部的心神也都提了起來,以防任何不妙。

    然而,舟船行進到那裂縫之前,卻如穿透了一層無形的隔膜,緩緩滲入。

    白歧和公孫延還有宇文殤的聲音,沐浴在金光之下,隨即消失在門內。

    轟隆隆~

    巨門閉合,被冥魚承托著,緩緩沉入海底,掀起的浪潮傳遞得很遠。

    直至,最後一縷金光消散,周圍霧氣再次彌漫了這片海域。

    茫茫海上,霧氣彌漫,亙久不散,壓抑且淒涼,遠處傳來隱約的嗚咽,似風聲,又像是掙紮著欲掙脫苦海的冤魂的哀嚎。

    這片天地或許會一直存在下去,又或許會有崩潰的一日。

    也不知下一次再有人涉足此地,又將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