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大乾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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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比蘇馬這麽說,馬哈切夫頓時便是確認道:
    "你說羅卑人和中原人互相提防著彼此?"
    “是的!他們對對方缺乏信任!”
    “這個份問題你具體講一講,怎麽一個不信任!”
    “我觀察到他們的營寨,是羅卑人一個營寨,大乾人一個營寨,而羅卑營寨中又有兩股兵馬涇渭分明,同時他們夜晚的崗哨特別多,依我看他們除了在提防我們外,更是在提防著彼此!”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聯合作戰,而是各打各的,羅卑騎兵衝鋒的時候,大乾軍隊就在那裏看著,大乾軍隊追殺我們的時候,羅卑騎兵也不跟著!”
    聽到比蘇馬這麽說,馬哈切夫微微頷首,然後又是開口講道:
    “大乾軍隊領兵的人是誰?”
    “打敗劄木合的那個荀柯,此次羅卑,大乾共計出兵約有五萬人,其中羅卑三萬人,大乾有兩萬人,其中大乾軍隊攜帶了超過三十門的各式火炮!”
    “大乾騎兵的馬術很差,他們也不擅長馬上的搏殺,但是他們的裝備很好,每個人都裝備了棉甲,他們的刀也比我們的更好,我們的刀和他們的刀碰幾次就有可能出現裂口!”
    “他們還有馬槍,就是那種可以在馬上打的火銃,這種馬槍我繳獲了一支試了試,雖然能射擊,但是射擊的準度很一般,不如下馬射的準··········”
    聽著比蘇馬的講述,馬哈切夫微微頷首吩咐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比蘇馬聞言卻是請命道:
    “馬哈切夫將軍,接下來的大戰我想請您任命我為前鋒,我想為我死去的弟兄報仇!”
    聽到比蘇馬這麽說,馬哈切夫沉吟了一下說道:
    “比蘇馬你勇氣可嘉!我會考慮你的!”
    “多謝馬哈切夫將軍!”
    在送走了比蘇馬之後,馬哈切夫也是重新看向了地圖,作為欽察汗國的高級將領,他是清楚大汗哈比布的計劃,知道哈比布正隱藏在達茂山以北的無名山穀裏!
    雖然相較於原定計劃,羅卑人和大乾聯軍出兵的時間晚了一些,沒有按照哈比布想的那樣立刻就出兵,但是羅卑人和大乾聯軍終究還是出兵了,所以原定計劃還是可以繼續執行的!1
    而此時在馬哈切夫看來,就應該盡快實施計劃,以免夜長夢多!
    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裏,欽察汗國雖然在和羅卑人的戰鬥中占到了一些便宜,處於優勢的地位,但是這種優勢並不大,也並沒有太多的勝利果實!
    所以欽察汗國內部也是有很多的議論,尤其是在大乾軍隊到來,哈比布宣布退兵的時候,盡管哈比布的退兵是一種戰略欺騙,但是為了瞞過達日阿赤的探子,哈比布連欽察汗國內部的一些人也都沒有告訴,隻告訴給了烏馬爾,馬哈切夫這樣的親信!
    因此欽察汗國內部的一些人,對於哈比布如此大動幹戈,但是卻沒有取得多少戰果,並且麵對大乾人不戰而退的想法是很有意見的,如果戰爭繼續拖下去,說不準汗國內部就會出現騷動!
    想到這裏馬哈切夫心中也是有了決定,他叫來了一個親信手下吩咐道:
    “你去達茂山北部尋找大汗!”
    “達茂山北部那是沙漠荒蕪之地啊!”
    “大汗率部就藏在哪裏,你去哪裏找到大汗,這件事情是絕對的機密,事情我交給你,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今晚就行動!”
    “如果碰到羅卑人或者大乾軍隊,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聽到馬哈切夫這麽說,親信神情一緊當即也是沉聲說道:
    “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絕不會落入到他們手中!”
    “很好!上天會護佑汗國和你的············”
    ·············
    ·············
    七月十五日,申時一刻
    易京,禦史曾洋走出了都察院衙門,坐上了返回府邸的馬車,坐在車廂中的曾楊看似閉目養神,但他的心情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今天早上侍從司又有消息傳出來,陛下對於玄一豐彈劾雲並布政司的奏本很是重視,已經安排人去雲並了解情況了!
    除此之外陛下又看了方石的奏本,雖然依舊沒有采納方石的建議,但卻還是給方石批了一個閱字。
    想著陛下對玄一豐,方石的重視,再想一想自己最近送上去的奏本,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曾洋的內心便是十分不平衡,覺得陛下實在是厚此薄彼···········
    再怎麽說他曾洋也是奉武軍的老班底,從遼陽就追隨陛下的老人,如今陛下怎麽可以不聞不問們?
    當年自己在齊魯知府做的好好的,一紙調令說成立了都察院,讓自己回來擔任禦史,自己雖然晚班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回來了。
    在都察院成立之初,曾洋雖然覺得自己比不來的蕭靈玉,但以他的資曆,在都察院這個剛剛在大乾成立的衙門,肯定是擔任要職,就算不是左都禦史,也得是右都禦史!
    然而現實卻是,他曾洋隻是一個普通的禦史,雖然職級已然是從四品和之前一樣,但是相較於之前擔任知府,實際的Q力卻是相差太多了!
    Q力下降了,收入自然也就減少了!
    曾洋這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在齊魯那些年可以說是天天大魚大肉,那些商人為了討好自己,天天都請自己上飯店,自己看上哪個女人,都不用過夜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被窩裏!
    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簡直就是和神仙一樣!
    但是隨著葉明盛調令的下達這一切就都被打破了,他從一個大權在握的知府老爺,變成了一個清水衙門的禦史!
    這樣一個巨大的落差也就算了,最讓曾洋難以接受的是,在易京他就算有銀子他都不敢花,畢竟這易京可是天子腳下,不是齊魯天高皇帝遠,他這個知府老爺就是土皇帝············
    自己在齊魯就算是天天花天酒地,也沒有人敢管自己,但是在易京自己別說是花天酒地了,就是出去尋花問柳瀟灑一下,統調處都會記錄在案,然後看看自己花了多少銀子,是否符合自己的收入水平!
    不敢造次的曾洋,隻能是將精力都放在了仕途上,想著既來之則安之,自己要是能向上再爬一爬,無論是做到左都禦史,右都禦史,又或者外放出去擔任布政使,按察使那都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外放出去,無論是布政使還是按察使,那可都是封疆大吏,比知府什麽的威風多了,並且實惠也更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曾洋開始在都察院的日子,他熬走了蕭靈玉,但是他依然沒有上位,這兩年眼看著王懷義的空降,眼看著玄一豐,方石在都察院名聲鵲起,而自己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曾洋心中也是越發的失落和無奈。
    他不明白當年在遼陽陛下那麽器重自己,讓自己擔任縣令,後來又把自己調到齊魯擔任知府,如今為什麽又把自己棄之敝履,安排在了都察院這個冷衙門自生自滅·············
    曾洋也是徹底看清楚了,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無向上的可能!
    既然沒有向上的可能,那他也沒有什麽可怕的了,那個方石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天天批評改革,陛下你卻還欣賞他,天天給他的奏本批閱!
    自己天天給改革搖旗呐喊陛下你卻誰讓不見,既然如此那我也繼續學方石,陛下你不愛看這種奏本嗎?
    那好!我曾洋也會寫,而且寫的還比方石好!
    就在曾洋在心裏怎麽盤算著寫奏本的時候,馬車卻是停了下來,車廂外也是傳來了馬夫的聲音。
    “老爺到家了!”
    聽到車夫的話,曾洋也是從車廂中走了出來,走進屋子後曾洋飯都不想吃了,就想要進書房寫奏本,然而他的夫人馬氏卻是攔住了他道:
    “老爺,後院埋地下的那壇子金子,你看能不能拿出來?”
    此話一出曾洋立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這是又想要買首飾了?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這裏是易京,不是在遼陽,齊魯,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謹言慎行!”
    “你都有那麽多首飾了,金鐲子,玉鐲子,金項鏈,玉吊墜,珍珠耳環,這些東西你那樣沒有,你還要買什麽?你怎麽就沒個夠啊!”
    見自己剛一開口,丈夫就一大堆話等著自己,馬氏也是有些生氣但還是十分克製的講道:
    “老爺不是我要買首飾!”
    “是你弟弟曾全出事了············”
    一聽是自己弟弟出事了,曾洋不由開口問道:
    “這是怎麽一回事?”
    “曾全在賭坊輸了五百兩銀子,然後賭坊的人去追債,他還把賭坊的人給打了,現在賭坊的人直接就把他給抓起來了,聽說給好一頓打,咱爹也病倒了,說曾全要是回不來,他就不活了!”
    “所以這不就給咱們這送信,讓咱們出一千兩銀子,把人給贖回來嘛!”
    “不是隻欠了五百兩銀子嗎?現在怎麽要一千兩銀子?”
    “這五百兩是本金,一千兩是算上利息和醫藥費了!”
    “什麽利息醫藥費要五百兩銀子?他這不是搶銀子嗎?這賭坊誰開的這麽大膽子!”
    看著大聲嚷嚷的丈夫,馬氏十分平靜的講道:
    “賭坊的東家姓葉!”
    這七個字一出剛剛還大發雷霆的曾洋,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馬氏也是開口講道:
    “老爺最近金價又跌了,依我看那壇子裏麵的金子,咱們還是盡早出了吧!”
    “老話說得好,盛世收藏,亂世收金!”
    “現在時局平穩,這金價根本漲不起來!”
    聽到妻子的話,曾洋不由微微皺眉,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曾洋和妻子馬氏皆是不由望了過去,隻見十幾個統調處特務卻是走進了房間。
    看著為首的統調處特務,曾洋不由厲聲喝罵道:
    “好你個張力!竟敢私闖我的府邸,你這個混蛋眼裏朝廷的律法嗎?”
    統調處百戶張力聞言微微一笑道;
    “曾禦史你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張某人自然是不敢觸犯朝廷的律法,但是我既然敢來,自然是有朝廷的命令,曾大人您可看好了!“
    說完張力便是從一旁的手下手中拿過了一紙公文展示給了曾洋。
    “這是侍從司剛剛批下來的命令,曾禦史你跟我們去統調處喝茶聊聊天···········”
    看著這道抓捕自己的命令,曾洋身體不由有些微微顫抖,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曾洋很清楚統調處就算再膽大包天,他們也不敢偽造陛下的命令來抓捕他這個從四品的禦史!
    看著曾洋如此六神無主的樣子,張力臉上的笑容卻好似越發的得意,這個曾洋可是過去都察院抨擊他們統調處的主力,在這個曾洋的嘴裏,他們統調處就是鷹犬,就是狗腿子!
    以往他們拿這個曾洋沒辦法,現在這個曾洋落了難,他們統調處可就要好好招待一下這位曾禦史了!
    看著曾洋遲遲不說話,張力看著手下吩咐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請曾大人移步!"
    得到張力的命令,幾個統調處特務就是要上手將曾洋押走,然而此時曾洋卻是如夢方醒一般,掙開了這幾個特務,然後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馬氏,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盡管曾洋沒有說話,但是夫妻幾十年,馬氏還是明白曾洋的意思當即便是點了點頭說道:
    “老爺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家裏!”
    聽到妻子這麽說曾洋也似乎是安心了一些,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便是跟著張力他們離開了家。
    曾洋被帶走後,馬氏立刻便是吩咐起了管家。
    “你快去把後院的那壇子金子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