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之薙,其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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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瀟雨剛想飛過去將北城雪帶離黑色液體的影響,卻被北城雪手中的動作阻止。轉動山之終,向前打出,一道火焰構成的罩子出現在她的前方,幫助她阻擋下人心之膿。

    然而隻是接觸了火焰的屏障,人心之膿上忽然爆發出強大的能量,液體轉化為巨大的能量,衝擊波產生,將北城雪與龍瀟雨震飛。卜部季武冷笑,停止了傾倒的動作,黃金之杯收起。

    “就憑你們那些三腳貓技巧,也想要突破它的能力?”

    杖槍揮動,鈴聲響起,地麵的人心之膿快速地波動起來,凝聚成千奇百怪的事物。有樹木,有人類,有動物,有昆蟲,有機械,有器物,似乎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不僅如此,那些事物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斷地交流著,栩栩如生。

    鈴鐺聲音一轉,從平穩轉向暴烈,人心之膿的事物也為止一變,紛紛穿上鎧甲拿起武器,化為無數的軍隊。由各種各樣事物構成的軍隊,盡管看起來滑稽,龍瀟雨完全笑不出來。

    鐮刀轉動,直接對麵前衝過來的一個士兵下瀕死宣告。士兵不敵龍瀟雨的力量,在宣告之下化為原型,又再度凝聚,成為一名全新的士兵。北城雪也不斷地運用著天目,在狹小的車廂中不斷地移動著,保證自身的遊刃有餘。軍隊似乎無法被殺死,不論多少次被打碎,都會重新組成全新的士兵。

    不過其中的幾個士兵,北城雪感到了些許的熟悉。其中後方還在作法的士兵,給予她的熟悉感更為深刻。還能記得,這些士兵似乎和陰陽寮的一部分陰陽師非常相似,又不能下定論。

    與這些軍隊的戰鬥不能受到一點的傷,否則會導致人心之膿侵入身體中對精神產生侵蝕。隨著軍隊的規模的擴大,這樣行為的難度不斷地上升。卜部季武大笑,享受於龍瀟雨兩人在大軍中的掙紮。

    草薙天信有點尷尬,似乎那些軍隊都是他為不見的模樣,到底是威脅太低還是如何,但是不管怎麽說,沒有武器的草薙天信的的威脅的確是最低的。

    不知道為什麽天之羽之羽斬不聽他的召喚,明明在之前都能順利地召喚而出。當然更應該注意的是為何魔刀會自動融入他的精神之中,不再具備正常的實體,那也要等到結束後才好研究。

    到底是為何,回應我的召喚,天之羽之羽斬!心中不斷地咆哮著,然而魔刀沒有給予任何的反應,更是眉宇出現在他的手中。

    “太棒了,你們越是掙紮,我越是不舍得直接殺了你們!”

    卜部季武不斷地空揮著杖槍,鈴聲瘋狂地搖動,隨著搖動頻率越來越快,軍隊的狂暴程度節節攀升,兩人也逐漸感到了吃力。

    最先出現疲態的是北城雪,她的天目因為疲憊有了些許的中斷,被大軍包圍。龍瀟雨振動鴉翼,卷起狂風,將之間地敵人分開,勉強解除了北城雪的困境。

    山之終高速地轉動,每一次轉動都會掀起一陣熱浪,人心之膿被這種精神上的高溫所影響,出現不小的軟化,軍隊的動作也不禁降低。風切輕輕一揮,麵前一片的敵人被暴風切成無數的碎塊,又化為液體,再度凝聚組合。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然而也束手無策。

    卜部季武這才注意到,草薙天信似乎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參加戰鬥,站在車廂的末尾,看著局勢。

    “參謀長,想出什麽絕好的計劃了嗎?”

    出言挖苦道。不僅如此,卜部季武的杖槍直接刺出,一道火紅色的火線射出,衝向草薙天信的眉心。

    急忙回避,不斷地後退著。現在沒有武器,實力可謂大打折扣,與卜部季武正麵衝突,隻有自尋死路。似乎有點奇怪於被動退縮,杖槍的末端用地敲擊地麵,一根根淩亂地地刺在草薙天信的腳下出現,又被這個黑發的青年靈巧地回避。

    隻是武器不在,運用神之力加速還是能夠做到的,但是隻是被動回避,遲早都會露餡,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要麵對的可就不是這樣試探性的攻擊了。

    “北城!不要管我,我沒事!”

    北城雪看到了草薙天信的被動回避,想要衝出軍隊幫助草薙天信,又被他幹脆地拒絕。意識到了他現在的情況不妙,北城雪直接無視了他的拒絕,直刀刺出,風炮從刀尖脫出,將麵前的一大片士兵擊飛。

    樹木模樣的士兵是最先恢複過來的,張開由樹枝做成的手臂,想要攔截下她,卻被隨後而來的山之終引燃明亮的火焰,重新化為黑色的液體。等到再度凝聚的時候,原本是樹木的士兵現在是一個半截破碎的車輛模樣。

    這樣的變化,龍瀟雨終於猜到了,這些士兵的形狀並非毫無規律,而是由被人心之膿吞噬的物質為藍本化成的。難道說,那麽杯子就是人心之膿的根源所在嗎,能夠倒出這樣的黑色液體。

    卜部季武現在已經是全部由人心之膿組合成的,如果把那一隻杯子破壞了,也就意味著人心之膿的終結,可能這就是將卜部季武真正殺死的唯一手段。

    鴉翼振動,無數的烏黑色羽毛隨著振動脫出,精確而高效地不斷刺穿著周圍的敵人。

    當然隻是知道這一點沒有意義,因為卜部季武直到剛才為止,才將那隻杯子展現過一次,沒有人知道這一隻杯子到底藏在她的身體的哪個部分,更遑論將其破壞。

    北城雪直接衝到草薙天信附近,幫他擋下卜部季武的一槍。山之終與風切因為這一擊劇烈地震動著,傳來強大的力量就算是這樣的武器也不一定能夠完全地吃下。

    明明記得卜部季武的攻擊應該沒有如此的力量,難道是故意隱藏力量?

    因為北城雪的突圍,更多的士兵轉向龍瀟雨,她的壓力驟增。感覺到烏鴉之神的時間快到到達極限,龍瀟雨也不禁有點著急,鐮刀快速地揮動,一秒之中揮出數刀,一個呼吸都未到的時間內直接清理出一片空地。

    趁著軍隊還沒有重新組織進攻,龍瀟雨雙手將鐮刀舉過頭頂,不斷地轉動著,隨即末尾用力地一插地麵,甚至車廂的地麵都因為這一擊被擊穿,劇烈地震動。

    卜部季武回頭看去,龍瀟雨的身影卻直接被黑暗完全地吞噬。不,那嚴格來說不應該是黑暗,而是一種黑色的不斷飄動,層層疊疊的物質。

    一步踏出,周圍還在凝聚的大軍轉瞬之間被化解,地麵,長椅,扶手,都充實著不真實的氣息,就好像已經不再存在了一般,從這個世界中“死亡”。一步,兩步,龍瀟雨走的速度非常地慢,聲音非常地明顯,然而卜部季武卻感覺自己的大腦明明能夠反應過來甚至是清晰地思考,身體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就像是命令還沒有傳達到那般。

    瞟了一眼草薙天信兩人他們甚至是什麽都沒有意識到的樣子,北城雪還在嚐試調理混亂地氣息。

    這樣的感覺,如同被放入時間靜止的世界中,隻有你的思想還在轉動著,

    “黑暗”一步步鏗鏘地走到了卜部季武的麵前,深邃的其中亮起一雙金色的眼睛,和亮黑的武器的高舉,宛如死神在麵前的宣判死亡的事實。

    “迷霧的宣告(Der Zuruf Des Nibelheim)。”

    聲音平淡無奇,就連鐮刀的揮舞而下,也是平淡無奇的,亮黑色的鐮刀麵甚至沒有帶起一絲的光澤。隨著鐮刀的的揮下,龍瀟雨周圍包裹著的黑暗散開,這才看清是無數的烏黑的羽毛。羽毛們逆著鐮刀的軌跡,旋轉著上升,車廂的頂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這樣的儀式,卜部季武忽然之中想起了死者的葬禮,烏鴉們也如同羽毛那樣的盤旋著,換而言之,這就是在宣告著她的死亡。

    剛想出言反駁,卻發現全身上下已經化為了最為純粹的黑色液體,沒有了之前卜部季武的形態。

    而在無數的羽毛的旋轉中,眼睜睜地看著龍瀟雨的鐮刀揮下,斬在黑色液體的中央。

    沒有一點的掙紮,也沒有一點的咆哮,黑色的液體憑空蒸發,不留下一點的痕跡。隨著黑色液體的蒸發,大軍還在衝鋒的途中,直接省略去化成黑色液體的階段,直接原地蒸發。要不是車廂地麵上斑駁的痕跡,很難想象那裏曾經有著人心之膿的大軍。

    等到草薙天信回過神,原本還在於卜部季武被動回避的他,現在連卜部季武的身影都無法見到,有點迷茫地四處張望。北城雪也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麽情況,舉著雙刀,僵在原地好一會,才緩緩地收起。

    龍瀟雨的臉色有點發白,似乎是消耗巨大,背後的鴉翼早已消失,手中也不見亮黑的鐮刀。腳步不穩,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一般。北城雪急忙走過去扶起她,“發,發生了什麽?”

    “這個,其實也很簡單。”

    卜部季武的聲音從車廂的另一頭響起,手中也不見杖槍,鬥篷的質感也不如平時所見,似乎是匆忙凝聚而成的。

    “她用盡了全力想要將我直接蒸發,目標就是那個東西,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那個東西可不是這種攻擊可以破壞的,惡魔的器物,也隻能被大魔的武器所毀滅,就憑你那把鐮刀,不足以傷害到它分毫。”

    卜部季武手中再度出現一隻黃金的杯子,另一隻手則托著一隻盤子,做著一副喝茶的模樣,事實上誰都知道杯中到底是何種事物,可不是茶的那種口感。

    “不過,既然你已經這麽努力地去擊敗我,我就姑且稍微認真一點吧。”

    做出仰頭飲盡的模樣,然而寬大黑色鬥篷中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將杯中之物直接倒入鬥篷中,說不出滑稽感。